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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婠笑出聲來,她坐在滿月的床上,就像坐在自己的床上那樣閑適,右手支撐著下巴,樂不可支地說:“那我們是站在同一邊了?對不對,你不想讓我做白衡的王妃,我也不想做白衡的王妃?!?/br> 魏婠是帶著鼓勵性的語氣說的,聲音輕輕柔柔,仿佛一根羽毛落到了滿月耳朵里。 滿月覺得沒什么不對的,她點了點頭。 魏婠于是又站了起來,像滿月伸出一只手,目光里帶著期待,“那我不做你的寵物,做你的朋友,可以不可以呢?” 滿月覺得自己很難拒絕??墒撬€是更想讓魏婠做她的寵物,因為她不懂朋友是什么意思。 “那做我的朋友有什么好處呢?”滿月學著魏婠問。 “是我們做對方的朋友,”魏婠糾正道,“我做你的朋友,你做我的朋友。做我的朋友好處可多啦,我會幫你梳理皮毛,給你講故事,給你準備好吃的,和你一起教訓白衡?!?/br> “你,想不想騎龍???” 滿月答應了魏婠。 她想著魏婠枕在她的原型上,給她梳理皮毛,為她吃東西,跟她講故事哄她睡覺,不由得臉紅了。為什么不答應呢?她再沒有想象過比這更美好的事了。族里的人都是臭臭的,不管是雌性還是雄性,都比不上眼前這個寵物……哦,不……是朋友。朋友是香香的,讓她想起春天草地里的味道,又或者是夏日清甜飽滿的果實。 至于騎龍嘛……滿月倒是沒什么興趣,但是看著她的朋友亮閃閃的眸子,她也沒辦法拒絕呢。 反正白衡差點搶走她的朋友,那么她給他一點教訓也沒什么,順便也讓朋友開心開心。 她的手和朋友的手握到了一起。 “那現在你能告訴我一些事嗎?”她的朋友說,“我才剛剛來這里沒幾天,什么都不知道呢?!?/br> 魏婠從滿月那里知道了幾件事。 欲道除了夷嵐身邊的人,住在這里的幾乎都是妖族。 妖族分了幾個陣營,主要是水族和獸族,羽族居住在林子里,比較與世無爭。水族和獸族則天天吵架,吵得雞飛狗跳。 而龍族嘛……滿月雖然不喜歡白衡,但是不得不承認,龍族凌駕于各族之上。 “龍族生來對各族有血脈壓制,而且,妖族衰落,也沒有幾個妖族能突破元嬰,但是沂龍王灃龍王就是元嬰修士,沅龍王本來快突破化神了。白衡也是早早至金丹的修士之一?!?/br> “龍族有這么多龍王?”可是卻沒幾條龍呀。 滿月聳了聳肩,“這里的幾條龍都自稱龍王,說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幾條水路,王名都是水名。連白衡都是什么滄龍王呢。不過只有元嬰龍在我們心目中才算是龍王,白衡不算?!?/br> “那白乘風呢?我的師兄,夷嵐老祖的徒弟?!蔽簥?,“他是怎么死的?” “沅龍王就是白乘風?!睗M月回道。 白乘風也是元嬰修士?那殺他的人又是誰? “沅龍王是被無極宗的丹朱劍殺死的?!?/br> 無極宗?丹朱劍?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乘風之死就是合歡宗與無極宗交惡的原因?魏婠思慮片刻,又問:“那我師父呢?夷嵐老祖?” 滿月轉溜著眼珠子,欲言又止。 “你說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師父什么都沒告訴我?!?/br> “那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br> “不生氣?!蔽簥叽俚?。 滿月這才說:“我不喜歡夷嵐老祖?!?/br> “為什么呢?” “因為她那座琉璃塔!她用那座塔關過我父親,現在灃龍王也關在那里呢!”滿月嘟起嘴,但是看著魏婠美麗的面容,聲音又軟下來:“不過我喜歡你,你別生氣?!?/br> 魏婠撫慰地笑道:“沒關系的?!?/br> 接著魏婠又哄著滿月說了更多事。 夷嵐在欲道并不是受人敬仰的形象,反而是一個鎮壓者。她居住的那座琉璃金塔就是她的法器,妖族都畏懼不已,不敢對抗。 欲道的水族和獸族常常鬧事,不是爭地盤就是爭資源,為了得到夷嵐的支持,妖族常常向她進獻美人。 情道的徐昭明就是其一。 滿月知道徐昭明還是因為白乘風,據說白乘風為了放徐昭明自由,與夷嵐大鬧一場,夷嵐因此不喜歡白乘風。白乘風死時,夷嵐也未有什么動作。 至于白乘風是怎么死的,確如夷嵐所說。 白乘風與許多女子結契,娶了許多王妃,這些王妃各個都不容小覷,不是天資過人就是家世顯赫。 白乘風法力高強,本體是龍,就算沒有這些王妃,在修真界也能傲視一方。娶了這些王妃,一時之間,他的傳聞傳遍各地,幾乎人人都知道沅龍王白乘風之名。 可是這名聲不是因為白乘風跨階打敗四象門的剛至化神期的六吉老祖,不是他持劍與當時的劍尊打成平手,不是他攔住了云荒的魔潮或者獲得了上古神龍傳承。而是他風流薄幸的名聲。 “沅龍王可厲害了,我姑姑說他曾經為她從北冥極冷之地捉了一只冷靈,融成了玉體送給她,就因為姑姑隨口說了一句想要一塊靈玉配她的衣飾。要不是因為沅龍王,我才不會輕易答應做白衡的王妃呢!” 可是白乘風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情人的手里。 據說那日天色很黑,似乎上天知道要發生什么,大雨傾盆而下,預兆著天地間最后一條神龍的悲劇即將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