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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愿意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愿意為他鋪路,就算他要踩著他的血rou上去都可以。 畢竟,他欠他的。 趙桓要這皇座,他竭盡所能都會給他搶過來。 可他所為,居然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趙桓竟就那么簡單輕易對趙棠跪下了。 跪一個女子,他甚至都沒跪過他! 不知這裕華長公主到底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趙桓背對著他,楚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看到趙棠。 她那雙潔白柔荑搭著趙桓的肩,暗紫的袍襯著手越發柔白。 動作其實沒什么容易引人遐想的地方,只是一男一女,還都是年輕人,外貌都那般出色。兩人這般一起分外和諧,他免不了會多想。 雖然大家都以為他們是皇室血脈,至親兄妹,但楚源知道不是。 況且有段時日趙桓常查宮里的人,他知道是查趙棠七年前墜樓的事,但趙桓會不會也查了其他?突然的心虛與懷疑,讓楚源心中難安,連憤怒都漸漸淡去了。 最后,他回過神來。 似乎就剩下他沒表態了。 “請陛下恕罪,臣的腿有些不便就不行禮了?!背吹谋砬橛行┠?,“剛剛臣已經說過,只要是為國著想利于穩定,一切陛下做主即可,臣無異議?!?/br> … 夜深了,楚源的兵還留在宮里,他自己卻帶著晉老王爺出宮了。 張培元需著戶部的人安排幼帝駕崩諸事,還有趙棠要登基的事宜,所以跟各位大臣另在南書齋共議章程。 養心殿里,趙棠坐在幼帝的床榻旁,趙桓就站在邊上。 自中風后,幼帝兩旁嘟嘟的臉rou就消失了,一日日凹陷下去。今夜宮娥們為他整理了面容,臉有些紅撲撲的,像睡著一樣。 “明日還要上朝,你該下去歇著?!彼谶@里無聲無息坐很久了,現在大局已定,趙棠理應歡喜,但趙桓看不出來,只能猜測她是累了。 抬手揉了揉額頭,趙棠道:“我要回府?!?/br> 今夜任何人出宮,都要趙桓許可。 看著她疲憊的模樣,他竟鬼使神差地應下了。 “可我不能離開,等會兒可以派人送你回去。阿棠,回府整理過后,自明晚開始你就要在宮里長住了?!遍L長久久地住在宮里,跟外邊隔絕開,趙桓以為這樣真不錯。 “你真以為我會在宮里長???” 趙桓眉心一皺:“什么意思?你會是女帝,當然要住在宮里,養心殿明日就能收拾出來……” “我不想住養心殿,”趙棠卻道,“我住回浮云殿,這養心殿你若是想,就自己住?!?/br> “這養心殿一向是帝王的居所,我住什么……”趙桓忽然有些了然,“你真沒良心哪!剛剛我還對你俯首稱臣,你居然不信我?覺得我會殺你篡位么?我不稀罕住這里!” “這是你說的……”趙棠的確很累了,“我不會住在這里,你若是忌諱不敢住,便將養心殿的匾額換到浮云殿去?!?/br> 想到這里幾個時辰前還是鮮血淋漓,她畢竟跟他們待太久了,趙桓都以為她泡在血泊里不會怕,沒想到還是怕的。 那王喜與襄王最后的樣子,確實讓人難忘。 他就沒有戳穿她。 “你若是不想住,這里就空著吧,養心殿的匾不必摘……其實這里離上朝的無極殿也近,在這里住著說不定每日還能多睡一點?!壁w桓還想再說服她,“況且這養心殿死的帝王太多了,累死的病死的……都是這么過來的?!?/br> 趙棠不想總說這養心殿:“你若是閑,就速安排人跟我出宮?!?/br> 整日就想著出去!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壁w桓沒有行動,他其實在這里等很久了。以為她會安排,會主動問他,沒想到最后還是要他提醒。 “什么?” “有關于救駕有功的獎賞?!壁w桓看了眼塌上的幼帝,“雖說這位陛下駕崩了,但我帶兵來時,你跟陛下都是還有生機。我帶了這么多兵進宮,冒著生命危險就是不想永遠那么籍籍無名,只能宗務司當差?!?/br> 這是來了,趙棠便悠悠道:“說的在理,倒是我疏忽忘了。不知你這次救駕有功,要的是什么官職?我可以幫你看看?!?/br> “我并不要什么正經官職,我就想在宮里當差,旁人遠水救不了近火,但我近點好幫你,也方便我以后繼續立功?!?/br> 他竟然想在宮里當差,這倒是難倒趙棠:“宮里當差的男子除了禁衛軍就是內侍,內侍我無能為力,禁衛軍可不是什么好差,需日日被cao練的?!?/br> 那完全是體力活。 “那便禁衛軍的頭領?!壁w桓沒有多想,道。 趙棠微驚,只是看趙桓并不是說笑的樣子,她就先應下。 夜深出宮,趙棠的馬車不急不緩。 到了長公主府上,王通親自來迎她。 府前掛著的燈籠繚繚亮著,王通背對著光,但近前看清了,便發現他蒼老了許多。 他一路跟著她,馬車換步輦,換了小轎子。 到了外殿,她坐好坐齊整了,讓旁人都下去。 這是她給的體面,王通噗通在跟前跪下,將一副令牌從袖口間拿出來,雙手托送到她抬手可及的位置。 第69章 誤會 恍然 這是僅有的一副長公主令牌, 以前都是由王通替她收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