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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府上還是備下不少的糕餅蔬果。 沒有絲竹舞樂,吃食總不會少的。 下邊的人做事,有王通大總管把關,總不會太差,所以趙棠只要知悉就可以了。 雖然早已知曉,可等大公主趙嫄到了長公主府,被王通引著去趙棠那里,依舊覺得此處空曠:“多年不來,長公主府上的樹還是如此密集,只是秋日到了,樹葉掉了七七八八,未免過于蕭條了?!?/br> 王通陪著笑:“年歲日久,樹木總是越長越大…蕭條些,殿內就只好多燒些木炭,不讓貴人著涼?!?/br> 趙嫄這次沒帶什么人,五六個姑娘都是平日與她玩的較好的,還有四個嬤嬤幫她抱著一雙兒女。 王通將人直接帶去校場,飯后的趙棠正在練弓箭。 趁手的弓箭都極輕便,是前兩日陳淮汜拿來的。大概是顧及到她身體不便,這弓箭改小了,坐在輪椅上也能便利地cao作。 剛剛在路上,趙嫄還以為王通會將他們引到殿內,沒想到趙棠卻在校場吹風。 趙嫄那兩個小孩兒此前中秋在太皇太后的宮中看過了,眼下他們已經忘記她了,正認真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趙棠。 “此處風大,別吹著凍著,帶人去屋里?!蓖跬ㄊ莻€極知道眼色的,不待兩個小孩兒再多看趙棠,他們就被奶嬤嬤抱走了。 跟著來的姑娘只有兩個留下,其他則是以陪伴兩個小娃娃為理由,跟著一起去了屋里。 大公主趙嫄穿的少,侍女忙為她穿上披風,等攏弄好了,她才走至趙棠一側:“阿棠你有壞心思,不樂意待客,還讓我們站著吃冷風?!?/br> 她走近的時候,已經將趙棠打量了個徹底,終究是身子骨弱了,這位長公主身上足足套了三件披風,里邊是粉的白的,外邊是件繡金線小魚海棠紅的。 趙棠似乎在外頭許久了,一張臉都被風給吹青了。 看她如此,趙嫄嘴角彎了彎:“你也不必如此,以前父皇在時,有人盯著看著,你少了多少樂趣。怎么現在病了,也還如以往那樣刻苦?你活著到底有什么意思?” 趙棠瞥了她一眼,將手上拿著的箭射出去。 “咻”聲正中紅心,她這才笑了:“皇姐自己歡喜就好…至于我,不管怎么都沒意思,就只能如此隨便過了?!?/br> 趙嫄看著那中靶猶在顫動的箭羽,心想這還是隨便嗎?她是坐著輪椅都要出來射箭,這人是不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就想著如此?不怪她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有命在,而且康復地似乎還不錯。 雙眼瞟過她的下半身,趙嫄倒是好奇,年后她真的就能站起來?她扶著趙棠的輪椅邊:“這輪椅是二皇兄送的…聽聞二皇兄還給你量身煉了一顆養身丹,卻被人偷取了,眼下又費心費力重新煉,數日都不曾合過眼。怎么,你是當真要吃他煉的丹嗎?” 平日趙桐其實還煉過一些滋補的丹藥,她不知道別人,但趙嫄是從來不吃的,又不好毀掉,就讓人好好地鎖起來,不讓碰。 趙棠沒有收弓箭,抽了一支新箭,繼續對準箭靶子:“皇姐是想我吃,還是不想我吃?” “這不是明擺的事嗎?”趙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雖然外頭說他煉丹術煉地極好,太皇太后那頭黑發也是吃他煉的烏發丸養的,可我總是懷疑九分,剩下一分是不信的…皇祖母明明吃的就是黑芝麻丸,什么時候煉丹還有烏發丸了,笑死了人?!?/br> 趙嫄這一拍,趙棠沒拿穩,箭就脫了手……沒射出去,還剮了趙棠一手心的血。 趙棠疼地悶哼一聲。 鮮紅的血嗤嗤流下來,趙嫄看著頭昏眼花,忙叫人:“快過來,長公主受傷了?!?/br> 趙嫄閉著眼蹲身,不敢看她的手。卻知道這是因她之故,所以一直攥著輪椅的扶手,不讓自己倒下:“阿棠,我這是又犯錯,讓你流血了……” 內侍侍女都上前,趙棠將弓箭遞過去,拿夏竹遞來的帕子按住受傷的左手,只覺嘶嘶地疼:“無妨,校場總是意外多,你慢慢起來,不必著急?!?/br> 她得先回去讓太醫看傷涂藥,趙嫄只能蹲在原地,等著暈血之癥好些了,才站起去趙棠所在的寢殿。 傷口不算深,凌太醫就簡單清洗涂抹膏藥包扎,回頭不碰水就好。 她帶來的那些女子看情況不對,都去陪著她那一雙兒女了,殿內只有趙棠的人,還有她的人。 趙嫄握著趙棠被包扎好的手看了看,才讓她拿回去:“其實我這趟來,除了來看你,也是別有所求?!?/br> 趙棠用另一手拿起放了微溫的茶水喝,不應聲,卻表示細聽。 “昌平侯如今在大理寺就職,可他卻要丟下一切,去軍中歷練,來年上戰場立軍功,好讓昌平侯府的爵位再襲一代?!闭f到這個,趙嫄既煩且愁,“他以為他還是十來歲未成婚的年紀嗎?一把年紀竟想出這樣的主意,他這是置我于何地?”趙嫄說著,眼角都濕潤了。 趙棠默了默,不知道梅如松怎么就算一把年紀了……也就二十五六而已。 見她無動于衷,趙嫄便繼續道:“靠他是不行的,我就想走走你這里的路,若是能將我跟陳淮汜牽上線,那就最好不過?!?/br> 第45章 討厭 失望 趙棠眉心一跳, 放下茶杯:“此事昌平侯知曉嗎?” 梅如松?想到他的反應,趙嫄冷哼一聲:“他只會嫌我丟人,影響他名聲……笑話了, 我大公主還怕什么名聲好不好聽?再說你瞧他那身板,像是能上戰場殺伐的人?我這是想提前救他, 我可不能年輕輕就成了寡婦,你說是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