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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論血瞳這次又想刷什么陰謀,優勢在他,怎么打,也該由他們來掌控節奏。 逐不宜揚聲道:“回城,這三日時間,好好準備,三日后,由不得血瞳不開門?!?/br> 這話,既是說給四城驅魔師聽,也說給了躲在腹地里的血瞳。 山門處一片瘦長的陰影一閃而過,傳出了沙沙的響動。 逐不宜嗤笑,帶著東城眾人即刻回去。 其他三城見狀,也跟隨東城回去。 作為如今戰場最強的三位合體老祖,禎明老祖重傷離開,千機老祖不擅作戰,唯有逐不宜,擅長作戰,尤其擅長與邪魔作戰,手中有最多銀魔的命,四城城主便推舉他為驅魔師領頭,但逐不宜拒絕了,盡管如此,四城還是以他馬首是瞻。 逐不宜命東城眾人回去,其他三城也一同回去。 腹地。 血瞳聽了守門邪魔的匯報,眼底噴出怒火,在半空飄來飄去。 “三日攻山?好,好一個逐不宜!” “當初若早知道他會變成這樣,本護法就該早早把他掐死在血魔宗!” 血瞳仰望著昊陽山,眼底浮現出復雜。 主上,屬下后悔了。 其實,當初歸棠仙尊和昊淼仙尊與主上同歸于盡、百位仙尊誅滅所有銀魔之際,天道曾一度瀕臨崩潰,而就在那時,它趁機參悟天道,知道了九州天道關于未來的安排。 天道積攢萬年氣運,準備了一個專門誅滅界外邪魔的人族,古玉楨。 古玉楨將會集天地氣運出生,一生坎坷不斷,卻總會遇難成祥,腳踩著每一次的磨礪,一次比一次強大,最后他將以誅魔衛道為己任,誅滅邪魔。 若按照命軌,邪魔在萬年后,必將迎來生死危機。 得知天道安排后,它躲過九州天道窺探,悄悄潛伏了下來,先用秘法復活銀魔,并根據命軌,提早做好安排。 古玉楨身上集中了天道視線,輕易動不得,但有一人,卻可以悄悄地動。 ——逐不宜! 逐不宜是天道安排給古玉楨成長路上,最大的敵手,論天賦,論潛力,若非差了那么一點點氣運,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于是,它便將此人視為棋子,安排銀魔進入血魔宗,在天道安排好的命軌上,私自動一點點手腳,在此人心底,種下濃烈的仇恨。 它要將逐不宜,培養成它邪魔一族的工具,??酥葡赡傻?,克制九州,借九州自己人的手,滅了天道安排的局面。 它成功了。 逐不宜從小到大,確實對仙魔兩道以及九州沒甚好感,仇恨遮蔽了他的雙眼,他一心想要復仇。 而他也成長得飛快,智多近妖,天資卓絕,甚至超乎了血瞳的預期,默默觀察的潭冥生一度擔心,逐不宜是柄極度危險的雙刃劍,若讓他察覺到真相,會反過來狠狠插入血魔腹部,給它們以致命打擊。 這擔憂,尤其是在他取得了??诵澳У木畔鰟σ院?。 潭冥生建議以防萬一,盡早收手,對逐不宜的策略,由刺激改為削弱,不然,任這一頭猛虎成長到極致,變數太多,萬一最后他掉過頭來,聯合仙魔兩道,攻擊他們,就糟糕了。 可那時,它未曾采納,它對自己過于自信,況且此時棋局下了半場,好戲即將開始,它舍不得結束。 于是,繼續挑唆他與仙魔兩道的仇恨,不斷加大力道,激發此人心底怨恨,直到他在千宗大會后,仇恨抵達頂點,斬殺了同父異母弟弟逐飛羽,導致照無痕提前現世…… 其實,它早該在照無痕被誅滅那刻,就該及時收手,卻執意將計劃進行下去,果然,逐不宜先后殺父,與昭明寺對上,再一心對付星慈老祖,然后,結果與他預設的,大相徑庭。 它所安排的完美無缺的計劃,從此刻開始崩盤,逐不宜轉而向界外邪魔出手。 然而此時,此人已羽翼豐滿,九州視線所集,天道關注所在,它再想滅他,難,太難。 場面,便一直變成了如今這樣。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血瞳惡狠狠地瞪著天道,恨不得戳破頭頂的天。 直到此時,它才明白,九州天道真正的安排。 古玉楨是氣運之子,逐不宜又何嘗不是,只是一人代表正,一人代表邪,沒有所謂的邪不勝正,天道偏愛,天道只定下二人命運的雛形,并推演了結果,卻并為干擾過程。這二人未來能長成什么樣,都交給他們自己。 天道怎會厭惡逐不宜,這廝也是這方世界的子民…… 想明白后,血瞳才更懊悔,命運無常,縱是天道也不能完全cao縱,它竟覺得,自己cao控別人的命運,到頭來,害死銀魔大將,還連累主上。 血瞳發出癲狂的笑,悔啊,它當初為何不提早殺了他。 但此時后悔,也沒用了。 想立即除掉逐不宜,已不可能,為今之計,只有背水一戰。 逐不宜勝了嗎? 還沒! 它敗了嗎? 并、未! —— 三日后,晴空萬里,是邪魔戰場百年難遇的好天氣。 然而,衡予老祖眺望遠處,“美中不足的是,還有一塊,沒被太陽照耀?!?/br> 石嵐老祖走到他身邊,調笑道:“那有何難,打完這一仗,九州陽光,想照到哪,就照到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