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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眾人安好來到傳道院,樂窈放下心,彎起眼睛。 “不宜?!?/br> 樂窈走到逐不宜身邊,蹲下身來,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臉頰白凈,衣衫整潔,看來沒受傷。 她不放心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寬闊的肩背。 “你在干什么?”逐不宜薄唇輕啟,問她。 樂窈在逐不宜身側坐下:“看你有沒有受傷?!?/br> 奇怪,這家伙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逐不宜微勾了勾唇角,將手伸向樂窈。 樂窈熟練將手搭上他的手,逐不宜的手很大,不過長得很好看,假如不執劍,用來執筆彈琴也是十分的賞心悅目。 “怎么了這是?!?/br> 是不是腹地,遇見了什么難題。 自己嚇自己,樂窈臉色說著就凝重起來,緊張道:“很嚴重嗎?” 逐不宜喉嚨動了動,望著樂窈澄澈的眼睛,眼底翻涌起復雜神色。 “阿窈?!闭Z氣很嚴肅。 樂窈下意識坐直身子:“嗯,你說?!?/br> “有些人,看起來人模人樣,說的話卻未必可信。尤其那些只讓你做事,卻不給好處的人,不要傻乎乎的沒有任何條件就幫助它?!?/br> 逐不宜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樂窈一頭霧水,她就算想被騙,也得有人能看見她啊?,F在能看見她與她說話的,不就才兩個,一個逐不宜,另一個是系統—— 等等??! 逐不宜難道是發現了什么? 逐不宜的下一句話,無疑印證了樂窈的猜測。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br> 逐不宜定定地凝望樂窈,望著她柔嫩的臉蛋,有些出神。 腦海里,那座荒涼的墓碑再度浮現。 墓碑上那四個大字,反復回蕩于腦海,逐不宜眼底慢慢泛出血絲。 天道一邊利用阿窈,另一邊卻故意隱藏起她的記憶,不讓她知道,她其實—— 早已死了。 逐不宜被排斥出樂窈識海,恢復鎮定以后,想明白了一些事。 那塊墓碑,并非詛咒,也非預言,而是早已發生的事。 歸棠仙尊為祭碑鎮魔為死,他在阿窈識海白霧里所見的那塊墓碑,極大可能便是,天道碑。 天道碑,既是鎮殺夜魔的神器,也是仙尊的墓碑。 辛苦尋覓多年的天心石有了線索,逐不宜本該喜悅的,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 阿窈失去記憶,投身在九霄劍中,無疑是天道安排。 逐不宜慍怒,既封印了她的記憶,安排她來到他身邊,為何不封得徹底一些? 阿窈已慢慢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恢復了之后,她會如何選擇? 是跟在他身邊,還是回去……做天道碑? 天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逐不宜心底暴戾翻涌,眼瞳愈發森黑。 沒人能從他身邊搶走他的劍靈,即便是天道。 它若非要搶,那索性不死不休! —— 驅魔師們在傳道院里調息,傳道院外的濃厚大霧中,無數黑影漫山遍野游蕩,發出低低的吼聲。 白霧中,被封印在冰塊里的銀魔,拼命地掙扎,然而掙扎半天,依然還保持著那副被定住的滑稽模樣。 那柄劍,還有人,等著…… 一只血瞳,驀地出現在這銀魔面前,無限失望地打量著它:“你好歹也是魔祖身上孕出的銀魔,居然被一群化神期的螻蟻,打成這副德性?!?/br> 銀魔嘴不能動,只能憤怒地還以腹語,“有本事,你去試試?;裣N蟻不足為懼,可那柄劍卻不一般,它上任主人,必是魔祖勁敵?!?/br> 血瞳愣住了,半晌道:“如果是她,那怪不得……她何止是魔祖大敵?!?/br> “什么?” “那她來這是想干什么,肯定想對魔祖不利,我們必須阻止她!” “想阻止她,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毖珶o言,憑空變出一柄魔錘,朝封印的冰塊狠狠砸下。 “也怪你常年悶在山谷里,不知外界情勢,才養成這副傲慢性格?!?/br> “你要記住,面對誰都可以傲慢,唯獨面對逐不宜和他手中的那柄劍,不行?!?/br> “已有銀魔,死在了那一人一劍之下?!?/br> 冰塊轟然破碎,銀魔身體恢復自由,卻因四肢被凍僵,緩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想起害自己至此的年輕修者,銀魔心生出忌憚,“那個年輕長老,此時不除,以后必成大患?!?/br> 血瞳早有章程:“當務之急,先除掉他手里的九霄劍?!?/br> “再強的強者,在未成長前什么都不是,他目前所倚仗的,只有九霄劍而已?!?/br> “九霄劍,除掉她,無異于掰斷猛虎獠牙,以后他還會選擇回到咱們這邊的?!?/br> 血瞳發出笑聲,“也是逐不宜狂妄,竟帶著九霄進入這里,在咱們的地盤,豈容他蹦跶?!?/br> 血瞳話落,周身溢出無形力量,霎時白霧中游晃各處的銀魔,實力強悍接近銀魔的三層皮巔峰血魔,猩紅眼珠轉動,無聲朝一個地方走去。 ——內門。 —— 在傳道院度過兩日,樂窈力量恢復,逐不宜這才起身,帶驅魔師們離開此地,繼續往深處探索。 離開前,眾人心情沉重。 傳道院便是腹地最后一個安全之地,接下來,他們要去往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