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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魔沒抓到,莫曲昂機警異常,幾乎州安衛后腳才趕過去,他前腳就消失了。 另一只為潭冥生,曾是夜魔麾下智囊之一,銀魔復生之法,便是由他提出,也是他將眾多銀魔復活。 這只逐不宜也認識,正是珍瓏山那個曾妄圖救下照無痕的銀魔。 潭冥生實力遜色于莫曲昂,卻比莫曲昂更難捕捉,州安衛尋找多年,也只遇上過一次。 不過,捉不到,州安衛卻不擔心,兩銀魔身份已破,被天道鎖定,只要還在九州游晃,總有暴露的一天。 一提銀魔,逐不宜就來了精神,歪斜的身子坐直,聽課的態度極為認真。 衡予老祖見狀,眉頭緊蹙,看這家伙樣子,莫非還想著誅銀魔? 這可不行,想誅銀魔,至少也得等到半步合體。到那時,禎明老祖,加上這小子和他們一幫來人,定能將九州銀魔誅殺殆盡。 “老夫跟你說,銀魔現在你還不能抓……”衡予老祖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 逐不宜無辜道:“晚輩只是聽一聽,略感興趣?!?/br> 衡予老祖帶路,暢通無阻地穿越過幾大仙門勢力,抵達了漯河,然后坐上一條烏篷船,裝一顆靈,船便自動駛入了漯河水面。 逐不宜瞇眼,這是去魔界? 他自小生活在魔界,卻從未聽過有邪魔戰場。 烏篷船行至水中央,到了中午,見衡予老祖還在與逐不宜說話,樂窈身子一縱跳下了船。 衡予老祖見狀,急忙一攔,“不能去——” 下一刻他愣住了。 九霄劍非但沒沉下去,反而玩得不亦樂乎。劍尖在水面輕點,漾出圈圈波紋,隨即,它似乎發現了什么,興高采烈追上去,沒一刻鐘,便帶回來兩條被拍暈的胖鯉魚。 逐不宜習以為常,從劍身上拿過魚,熟練地開膛破肚。 樂窈有些困頓,鉆回逐不宜額間的劍靈印里。 衡予老祖揪斷了一根胡子,不可思議地瞪著逐不宜:“九霄劍……能在漯河水面上飛?” 水面上有絕靈陣,還是渡劫老祖設的,上百位渡劫老祖! 萬年來還從未有人在河上動用靈力卻安然無恙過。 能無視絕靈大陣的,只能是修為遠高于布陣者的存在,或者是跳出此界規則,不受九州天道法則約束…… 九霄劍,到底是哪種原因? 逐不宜端起無辜的俊臉,笑瞇瞇道:“老祖在說什么,誰的劍飛了?我家九霄,只是一柄尋常的劍?!?/br> 衡予老祖:“……”是嗎? 見逐不宜無意說出真相,衡予老祖忍著好奇,卻也沒接著問下去,吃了頓魚粥,回去船艙休憩。 @ 過了午時,衡予老祖坐在船頭,面色突然凝重起來。 逐不宜透過窗戶瞥了眼,眼睛一瞇。 船行方向并非去魔界的路線,而是漯河西邊最危險的迷霧漩渦! 白霧茫茫,巨大浪潮打來,小船搖搖擺擺幾乎傾覆。 衡予老祖卻唯恐不夠亂似的,赫然抬掌,運起龐大靈力,往水面重重打去! 河面不能使用靈力,他這一掌,激得浪花翻涌,船艙劇烈搖晃,仿佛要被水浪撕裂般。 逐不宜抬眸望向船頭的人,好奇道:“在漯河中,也能使用靈力?” 萬年來,九州廣為流傳,漯河上有絕靈陣,貿然使用靈力會被拖下水面。 看來,有些傳言底下,還隱藏了什么真相。 衡予老祖見到逐不宜的從容,捋了捋胡須:“不怕老夫帶你送死?” 逐不宜低笑,起身走到船頭,掌心運起靈力便欲往水面拍去,俊臉上毫不掩飾瘋狂:“此法死得慢,需要晚輩幫忙嗎?” 衡予老祖露出驚愕,頓了片刻,粲然大笑,發現這小子愈發對他胃口了:“你這性子,老夫喜歡!再告訴你一條,循規蹈矩畏畏縮縮的人,在邪魔戰場上是活不久的?!?/br> “不過,你趕緊收手啊,收手,老夫說著玩的,危險,馬上就到了!” 逐不宜甚為遺憾地收回手,嘖嘖感嘆,他還沒玩夠。 說著,漩渦流水浪化作急速旋轉的鋼刀,船轟然被絞碎,逐不宜立即以靈力護住自身,水流兇狠地撲打在靈力護罩上,咔咔咔作響。冥冥中他恍然,怪道州安衛非化神不收,金丹修為來此,怕是在入口這一關就撐不下去。 天旋地轉了一炷香,漩渦威力減輕,逐不宜調整姿勢,下一刻,他落到了地面上。 不,不是地面,而是一座古拙高大的城墻上。 一聲蒼涼的號角聲響徹天地,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嘶吼聲,逐不宜側頭,就見城墻底下,密密麻麻的邪魔如瘋狂的噬人蟻般,朝這邊蜂擁而來。 若是尋常修者第一次見到這景象,怕是要緩一陣子,才能適應。 逐不宜卻不需要緩,第一次見到這樣密集的邪魔,他淡漠眼眸一轉,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切,深邃眼底,噌地閃出兩個大字: ——功德! 好多……行走的功德。 衡予老祖落了地,一見城墻下方密密麻麻的邪魔,心下凜然,這是正趕上邪魔潮汐了。 邪魔潮汐,便是邪魔如浪潮般聚集而起,瘋狂攻城的現象。每年至少一次,發生時間隨機。而每一次邪魔潮汐,都會有大批的州安衛為守護城墻戰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