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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一陣敲門聲,驚得書冊險些落地。周源生扭頭望去,就見一高大瘦長的人影,正貼在閣樓門的琉璃門上,不知貼了多久。 “誰在里面?!?/br> 是太華老祖的嗓音。 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子陰冷。 這一刻,周源生睜大眼睛,心幾乎跳出腔! 周源生咬著牙沒回話,外面人等了一炷香,聲音有些不耐煩,“出來!” 周源生穩了穩情緒,深吸了口氣,掃了眼散落一地的隨記,掌心覆上去,將其收在儲物袋中。 同時取出一壇曾喝過的只剩半壇子的酒,以袖子擦拭額頭的汗,再將頭發揉得蓬亂,最后仰頭灌一大口酒,酒水一部分入喉,一大灘撒在衣襟,潑在地上。 周源生強力掩住眼底驚懼,抱著酒壇,腳步踉蹌地朝門口走去。 吱呀—— 周源生拉開門,頂著對方審視的視線,垂眸掩藏掉眼底憎厭,大著舌頭:“老祖莫怪……屬下就是想、想念主持,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br> 說完,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太華老祖被他滿身酒氣熏得后退兩步,虛瞇著眼,“聽執法者說,周長老近兩日在查案,怎樣,可查到了什么?” 這句話,隱帶著試探。 “什么?”周源生似乎因醉酒之故,腦子不大靈光,歪頭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哦,查案……沒、沒查出什么,跟他們說的一樣——” 周源生咬牙切齒,“殺得好,都該殺?!?/br> 他抱著酒壇,一手痛苦掩面,“虧得我前陣子還信誓旦旦,出面保證說,他們沒錯,哈,這巴掌打得響,太響了?!?/br> “這輩子沒這么丟人過?!?/br> “現在都不知道,外、外面怎么看咱們……才閉關幾年,出來什么都變了,嗝~” 周源生放下掩面的手,捧起酒壇又咕咚咕咚牛飲。他頭發糟亂,臉色暈紅,氣息虛浮……種種跡象表明,他真的喝醉了。 太華老祖緊盯著他瞧了半晌,也不知信了幾分。 這時,周源生咕咚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嗆了嗓子,連連咳嗽,咳嗽著咳嗽著,突然嚎啕大哭,一把抱住太華老祖大腿,語無倫次。 “老祖,您說咱們昭明寺還、還能復起嗎,傳承千萬年的門派,最后毀在我們手上,我們對不起老祖宗啊……” 一個化神期的老祖,醉酒后竟還嗷嗷哭成這德行,形象全無。 太華老祖深深看了眼周源生,黝黑瞳仁有那么一瞬,幾乎全化為濃郁墨色。 他盯了足有一炷香,才嫌棄地一腳踹開醉成狗的周源生,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周源生哭了會兒,又打了個酒嗝。他眨著迷蒙雙眼,目送那人離開。他捏著儲物袋,正想站起身,卻猛然有種被盯住的感覺,汗毛直豎,當即又軟回地上,抱起酒壇,又仰頭灌一口酒。 一口一口地喝著,直到酒壇快見了底,那種被緊盯的感覺才消失遠去。 周源生卻不敢有絲毫放松,腦袋里一根弦繃緊,他喝完了酒,又抱著酒壇假寐,硬是將這場醉酒戲一演到底。 過兩日,一封氣息不明的疾訊符,飛達至衡予老祖手上。 衡予老祖一展開,當即變了神色。 逐不宜與太華老祖決戰的消息,僅過一日便傳遍仙魔道。 很多人一聽這消息,都覺得逐不宜瘋了。 只有瘋了,才會覺得與元嬰修為,能戰勝合體老祖。要知道,除了炎火族和星宿海那兩尊,九州實力最高的,就是太華老祖。 偏逐不宜瘋,他們不能跟著瘋,得救下這人。 隨著約戰時日將近,夷昭門左護法司韓成秘密拜訪各大宗門,終于與仙魔兩道達成協議,同意在約戰當日,一有變故,便出手救人。 星宿海。 古玉楨陪同星明老祖送走司韓成,立時便蹙眉,“太華老祖,緣何偏與逐道友過不去,昭明寺乃咎由自取,與逐道友并無干系?!?/br> 太華老祖也是活過幾千年的人物,曾也是一世之雄,凜然正氣,如今怎會? “不知?!毙敲骼献婷奸g染愁,自太華老祖出關,他總有股不祥之感,似乎再過不久,便會發生大事,卻無論如何,推演不出。 “只有等師父出關了?!毙敲骼献婵嘈?。 他的推演能力,遠遠不及師父星慈老祖,若師父在,定能占卜出吉兇。 古玉楨也在等星慈老祖出關,他這幾日窩在幼時居住的海馨閣里,在后院教徒兒練劍,對外界事倒不甚了解。也是到今日,正好撞上夷昭門左護法來訪,才被星明老祖拉去接待。 一聽,才得知這般震撼的消息。 逐不宜,于公于私,都必須保住。 古玉楨急步朝星太公閉關之處走,在他身后跟隨的秋夏,不得不抱著木劍,一路小跑跟上。 “師父,太師父是出關了嗎?” “還未?!惫庞駱E道,只是他想在太公出關后,馬上能見他,有些事,已經等不及了。 正在這時,服伺星慈老祖的一青衣小童急跑而來,見到古玉楨,立即停下,拱手行禮,稚氣嗓音卻帶著沉穩,道:“古師兄,老祖出關,請您馬上過去?!?/br> 古玉楨愣了愣神,隨即大喜。 第061章 十日,是太華老祖留給逐不宜的備戰時間,逐不宜會完兩位煉器前輩后,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一步不出,夷昭門眾人只感那房間內氣息一日比一日壯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