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紀涵易不斷在黎秋白耳邊哭訴著不想變成喪尸,舍不得哥哥,黎秋白被他嚷嚷得腦門疼,他身體后仰拉開兩人的距離,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別吵。黎秋白不耐道。 他的手上剛碰過水,還帶著未干的水珠,微涼的指尖貼著紀涵易溫熱的臉頰,掌心觸碰到柔軟的唇。 紀涵易眨了眨眼,眼中沒有半點淚水,只是水潤潤的雙眸看著隨時都會哭一樣,黎秋白的掌心貼在他唇上,讓他感到一陣口渴。 黎秋白感到手中觸感些許怪異,剛要拿開手,就察覺到掌心被濕軟的東西掃過。 黎秋白: 他面色古怪,抬眸對上了紀涵易清澈的眼睛,他移開手,無事發生般道:去上廁所。 哦。紀涵易突然就乖巧了起來,他眼睫垂下,從黎秋白身旁走過,背對著黎秋白解開了褲子。 黎秋白低頭看了看手心,總感到一陣揮之不去的怪異感。 嘖。 他打開水龍頭,借著小小的水流,又洗了洗手。 紀涵易上完廁所,懨懨的跟著黎秋白回到了車上,原彬見狀問了一句,黎秋白道:被咬了。 什么???原彬眼鏡都往下掉了掉。 黎秋白沖紀涵易揚了揚下巴,給他看看。 紀涵易撇撇嘴,擼起袖子,露出上面的牙印,原彬看著兩人的反應,都快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 黎秋白起身單腿跪在車座上,往后探身,上半身躬起一個弧度,伸手從后面拿東西,紀涵易轉頭,正好看到他腹部露出的一節肌rou線條,他被燙到一般轉回頭低垂著腦袋。 你拿什么呢?原彬問,他差點就沒忍住抓著黎秋白的肩膀搖晃將他搖醒。 紀涵易都被喪尸咬了,他怎么還能這么冷靜? 黎秋白拿到了麻繩,轉回身給原彬看了一眼:先綁起來再說。 紀涵易看著那嬰兒手臂粗的麻繩: 上次綁原彬那麻繩,也沒這么粗??! 第27章 末世小黑蓮8 區別對待得太明顯,紀涵易開始懷疑黎秋白是不是看出了點什么,他抬頭兩眼淚汪汪的看向黎秋白,哥哥,這個是綁我的嗎? 黎秋白扯開嘴角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但這個笑容放在他那張長著胡茬子的臉上,怎么看都不懷好意,乖,別怕,上次原叔叔綁了繩子,就會變魔術了,這次給你換個大的,就能變得比原叔叔還厲害了! 原彬: 明明黎秋白看著比他更滄桑,他怎么就成叔叔了呢。 紀涵易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嘴。 騙小孩。 黎秋白再接再厲:不綁的話,就要變成外面那些怪物了。 我綁。紀涵易眨巴著眼睛,我不要變成怪物。 這就對了。黎秋白笑容綻放開,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紀涵易不情不愿的被麻繩套上。 圍觀全程的原彬: 他推了推眼鏡。 說不清哪里不對,但總之不對勁就是了。 夜里倆小孩都睡了,原彬和黎秋白輪流守夜,晚上氣溫低,黎秋白套上了外套,突然聽到原彬問他:紀涵易不會出問題吧? 不知道啊。黎秋白拉上外套拉鏈,衣服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原彬:你不擔心? 擔心也沒用。黎秋白睨了一眼紀涵易的睡顏。 這回紀涵易沒有靠過來了,他頭枕著放在車窗上的靠枕,偏頭睡得正熟,半邊側臉對著黎秋白,充滿著少年氣的青春感,睡著增添了幾分安靜的氣息。 有你在,他怎么還會被喪尸咬了?原彬又問。 黎秋白仰頭看著車頂,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聲:是啊,沒看好人。 他大概能猜到紀涵易的用意,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八成,異能定然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要想展現出異能,就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黎秋白沒把紀涵易當成真正的小孩,所以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忽略沒有考慮到,這才使得紀涵易能順利進行計劃。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聊下去,道:你先睡吧,兩點鐘我再叫你。 原彬頷首:行。 晚上十點,紀涵易渾身燒起來了一般,雙頰紅撲撲的,呼出的氣息灼熱,雙眼緊閉還是睡得很沉,這狀態就和上次原彬的狀態差不多。 原彬是真被喪尸咬了,而紀涵易利用的是自己的精神系異能,他算著時間,將自己精神狀態壓制到低谷,在昏睡中制造出一種發燒的假象。 黎秋白探了探他的腦門,心道還挺暖手。 被微帶涼意的手貼上,紀涵易感到一陣沁人心脾的舒適。 黎秋白縮回手時他還往前追隨了一段距離,但因身上綁著繩子限制了行動,沒有追過去,他不安的扭了扭身體。 凌晨一點,紀涵易身體忽然開始顫抖不止,低聲喃喃自語,在安靜的車內,就像是在念經一般,聽得見他在說話,但具體在說什么聽不清,黎秋白靠過去后,才聽到他說的是滾字。 黎秋白拿手掐了掐他的臉,看著他臉上的rou擠在一團,嘴巴嘟起,還挺可愛。 做夢了?黎秋白輕聲呢喃。 紀涵易猝不及防的睜開了眼睛,沒有一絲預兆,他虛虛的看著前方,黎秋白反應了兩秒,才看清他是醒了,他坦然自若的收回了手,仿佛剛才玩弄紀涵易臉的人不是自己。 紀涵易愣神了好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輕緩綿長,重新睡了過去。 凌晨兩點,黎秋白叫醒了原彬,自己也睡了過去,車窗外,月亮被遮蓋在層層云霧之后,看不真切,四周一片寂寥荒涼。 早上七點,車內的三人陸續醒來,黎秋白是最后一個醒的,他是被人踹著小腿踹醒的,等他睜開眼,沒捉到踹他的人,只看到原彬正在給紀涵易解開繩子,那繩子綁的牢固,不知黎秋白打的什么繩結,原彬試著解了半天,總是解開一個繩結又繞到了另一個繩結中,不得章法。 他見黎秋白醒了,松了一口氣,道:你醒了正好,紀涵易要去上廁所,你給他解一下吧。 解什么啊,安全時間還沒過呢,就這么去唄,等會再綁也麻煩。黎秋白沒睡醒的打了個哈欠。 這怎么上廁所?原彬猶豫問道。 紀涵易身上被捆得跟個粽子一樣,一圈一圈的麻繩從他手臂上綁到腹部,就雙腿能自由行動了。 哥哥。紀涵易面上焦急,這回是真真切切的焦急了,我、我快憋不住了,幫我解開吧。 黎秋白抿去了嘴角的笑意,又打了個哈欠,擺手道:轉過來。 紀涵易這會兒簡直就是黎秋白說什么他就做什么了,黎秋白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跟著他一塊去上廁所。 紀涵易下車腳步踉蹌,差點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昨夜發熱耗了不少精力,眼下他和之前原彬覺醒異能后的情況差不多,身體使不上勁。 黎秋白一把把他撈起,架著他進了廁所,等紀涵易上完廁所,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走出來,活像一個縱欲過度的樣子。 兩人出了廁所,迎面碰上一只喪尸,那是一名穿著軍綠色裙子的長發女喪尸,外形宛若女鬼,臉頰慘白,泛著烏青,完整度相比別的喪尸來說,還算好的了,她一見到活人,就像是狗見了rou骨頭。 紀涵易使著勁想跑起來,結果腿又是一軟。 哥、哥哥,我站不起來了。 嘖。黎秋白轉過身半蹲下,廢話不多說,上來。 他身上沒有帶刀,先跑再說。 紀涵易趴在了他背上,黎秋白顛了顛重量,還是喜歡之前小孩模樣的紀涵易。他腳下健步如飛,身后喪尸追趕,一只過來又有一只,短短半分鐘,就集結出了三只喪尸在后面追趕過來。 兩方距離在縮短,黎秋白不能停下。 紀涵易攀著黎秋白的肩膀,往后看了兩眼。 黎秋白感覺到肩膀出一陣濕意滲透了他的衣服,他低罵一句臟話,紀涵易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沒有。紀涵易否認。 這個時候也不是追究流口水問題的好時機,黎秋白側身穿過車子中間,抬腳跨過鐵杠,喪尸被鐵杠絆倒,后面兩個步了第一只喪尸的后塵。 紀涵易下巴搭在黎秋白肩上,手環過了他身前,摟著他的脖頸。 他不討厭和黎秋白的這個距離。 黎秋白到達自己車前,趁著喪尸還沒追過來,推著紀涵易上了車,讓原彬開車,原彬二話不說,啟動車子開出了加油站,一行人又啟程前行。 一大早被迫晨跑的黎秋白喘著粗氣,拉了拉肩膀處濕透的衣服,這么大個人還流口水,丟不丟人? 什么流口水?開車的原彬在空隙中看了眼后視鏡。 紀涵易繼續否認:我沒有。 哥,我餓。原彬弟弟小聲的對原彬道。 原彬立馬就把流口水拋之腦后了,安慰著弟弟很快就有吃的了。 后座紀涵易連聲解釋:那不是口水 黎秋白拉起衣擺,把濕了的衣服脫下,伸手拿了件干凈衣服,紀涵易看到他小手手臂上牙印的疤痕,解釋的話頓時卡了殼。 那是什么?黎秋白恍若未覺。 紀涵易眸光微閃,繼續說下去:那是我洗手的時候拿的。 黎秋白套上干凈的衛衣,拉下衣擺,也遮住了手臂上的那道疤痕:說什么傻話。 紀涵易見他不信,親自又給他示范了一番,他拿著礦泉水,往手心中倒了點水,那點水外面像是裹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在他手中變化出各種形狀,好似有了生命。 哥哥你看。紀涵易一臉等待夸獎的表情。 知道紀涵易有異能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黎秋白:這可以啊。 原彬也想看看,但是他在開車,無奈只能按耐住,原彬弟弟趴在副駕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還是他哥讓他坐好,他才念念不舍的坐了回去。 哥哥,可以不用綁我了嗎?紀涵易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旁邊扔著的麻繩。 不綁。黎秋白瞥了眼麻繩,撿起來扔到后面,以防以后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經歷過一系列起伏跌宕,而后他們的運氣仿佛好了起來,在下一個服務區,找到了還存有大部分食物的超市,一下解決了幾人的燃眉之急。 在趕路的時候,紀涵易每時每刻都刻苦的跟著原彬的訓練異能,原彬研究出了許多理論上可行的使用異能方式,紀涵易也不叫苦喊累,看著還真像那么回事。 半個月過去,紀涵易身體長到和黎秋白一樣高了,原彬受黎秋白影響,也見怪不怪,紀涵易不說話時光看外表,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挺能唬人。 他們兜兜轉轉終于是到了H城附近,他們還沒有進城,先碰上了一撥人。 對方一行七人,兩個女人五個男人,看著都不是很好惹的存在,他們是在城郊外的一家工廠碰上的。 傍晚時分天空驟然下起了一場暴雨,黎秋白他們本打算今夜先在外面過一晚,明天再進H城,他們將車開到了工廠外。 第28章 末世小黑蓮9 工廠外位處偏僻,許是喪尸爆發時工廠就停了工,里面只有幾只喪尸,黎秋白在工廠內掃蕩一圈,和原彬一道將喪尸尸體扔出工廠。 外面下著大雨,工廠內堆積著許多有待加工的衣物、布料,黎秋白一行人在工廠尋了個位置坐下,準備今晚在這過夜。 工廠內處理干凈,他們把卷簾門拉了下來,打算歇息會兒,然而沒過多久,工廠卷簾門驟然被人從外面拉了起來。 黎秋白靠著墻屈腿坐著,原彬警戒的站起了身,把弟弟護在身后,外面的人見到黎秋白他們,沒有太過驚訝,顯然是猜到里面有人的。 七人中的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穿著黑色皮褲,扎著馬尾,一身裝扮簡單利落。 她在五米外停下,抱歉,外面下雨,我們趕路不方便,能不能在這過一夜? 她主動將自己放在了后來者的位置,態度并不強硬。 原彬轉頭看了眼黎秋白。 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工廠內光線也算不上太好。 紀涵易抬眸看去,目光忽然在女人身后的其中一人身上頓住,垂在身旁的手指尖蜷縮,眼底鋒芒一閃而過,下一秒他垂眸斂眼,蓋住了眼中的情緒波動。 這會黎秋白和原彬注意力都在門口七人身上,沒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黎秋白他們只有四人,其中兩個一個真小孩一個裝小孩的,對方七個成年人,真打起來,他們也占不了上風黎秋白甚至懷疑紀涵易會哭唧唧的被人抓住當人質。 隨意。他道,動作沒有半點變化。 女人頷首道:多謝。 她身后六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卷簾門拉上,光線又昏暗下來,七人在工廠的另一端找了個位置坐下,離他們很遠,是一個讓雙方都感到安全的距離。 淅淅瀝瀝的雨水拍打在窗上,滴答的聲音仿佛敲擊著眾人的心臟,七人一行人兩人為一組守夜,和黎秋白四人井水不犯河水。 黎秋白瞌著眼簾,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他聽到身旁傳來聲響,睜開了眼睛。在他身旁的紀涵易從地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把蓋在身上的棉衣掀開。 去哪?黎秋白有一段時間沒開口說話,嗓音沙啞。 紀涵易答道:上廁所。 這兒離廁所就半分鐘的路,黎秋白也不擔心他沒自保能力,應了聲又閉上了眼,快去快回,小心著點。 紀涵易:嗯,我知道了。 他起身走進了廁所,廁所里已先有了一人,那人瞥了眼紀涵易,忽而手抖了抖,你,紀 噓紀涵易食指豎在嘴邊,微勾著唇角,好久不見啊,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