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第7章 霸總的愛人7 宴會在晚間七點,天色暗沉,外面刮著冷風。 高級會所門口,黎秋白一身西裝革履,跟著黎修明下了車,司機去泊車,兩人一同進了會所。 這場宴會來的都是在A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數的男士都帶了女伴,每個人都穿著光鮮亮麗,女士門長裙短裙、抹胸吊帶、清純性感百花齊放,宴會氛圍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黎總,你可算是來了??! 黎修明進宴會不久,便有人上前打招呼,黎修明臉上掛起了得體的笑,王總,好久不見。 兩人寒暄了幾句,那王總注意到站在黎修明身旁的黎秋白,黎修明介紹了兩句,王總拿著酒杯和他碰了杯。 早聽說過黎家二少了,真是一表人才啊,你們黎家真是基因好。王總打趣道,不過黎二少看著有點眼熟啊。 黎秋白嘴角抿著笑意,游刃有余的回了兩句,對這種聚會他不怎么喜歡參加,該說的話倒也是沒少學,他和這位王總曾經也有過一面之緣。 黎秋白跟著黎修明,身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黎家在A城地位樹大根深,這么多年來黎家不說節節攀升,但也是屹立不倒,想來結交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多少聽到風聲,知道黎家最近有給這位黎二少找對象的意思,期間有幾人帶著女兒來和黎秋白結識,最小的才十七歲,比黎秋白小了整整十歲。 黎秋白滴水不漏一一應對,還是有了少許的不耐,他道了聲去上廁所,而后就從人堆里擠了出去。 廁所嘩嘩的水聲響著。 黎秋白關了水龍頭,沒有立馬出去,他擦干手上的水珠,拿出一根煙點上,慢條斯理的抽著,他穿著一身服帖的黑色西裝,身上自帶一種貴公子氣息,即便在抽著煙,也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 他抽了半支煙,廁所門又開了,黎秋白往門口瞥了眼,目光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 門口,同樣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眉眼冷淡,臉部線條輪廓鋒利,彌漫著疏離氣場,煞是顯眼,存在感十足。 黎秋白擰滅手中的煙,扔進了垃圾桶,直起身抬腳準備離開。 在路過男人身旁時,意外的聽到了他開口:怎么,現在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了嗎? 他話里帶著絲絲嘲諷。 黎秋白笑了笑,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江非錦從前從來沒對誰這么來勁過,對待反感亦或者他人的挑釁,向來不屑于給反應,因為他不在意,他現在主動招惹黎秋白,恰恰說明,他心里對黎秋白還在意,無論是喜歡還是憎惡。 他心里沒有過去這個坎兒。 其實,在黎秋白踏進宴會沒多久,江非錦就注意到他了,半個月的時間沒見,對方還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沒有因為離開公司而受到半分影響。 江非錦在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目光緊緊跟隨著他,直到旁人和他說話,他才回過神。 黎秋白對他來說,太過于特別了,在他最低谷最難熬的時期,他的身邊只有黎秋白,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黎秋白一同度過,那么多年的回憶和感情,江非錦一時半會忘不了也放不下。 說不清那情緒是不甘還是憤怒,江非錦這些天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情緒卻在見到他的瞬間,如同失了閘門的洪水滔滔不絕的涌出來。 他知道,自己說出那句話的剎那,就是把最為脆弱的地方無聲的展現到了黎秋白面前,江非錦喉結滾動,緊抿著唇角閉了閉眼。 好巧啊,江總。黎秋白若無其事的補上招呼。 江非錦喜歡、放不下的,不過是從前那個對他好給予關懷的黎秋白,但很可惜,就連那個所謂溫和無害的黎秋白,都是假的。 江總你慢用,我先走了。黎秋白道。 黎秋白。江非錦冷聲叫住他。 黎秋白回過頭,對上江非錦冷淡的眸子,四目相對仿佛是一場無聲的拉鋸。 江非錦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但廁所這時又來了人,他便把那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廁所顯然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江總要是想和我聊聊,我有的是時間。黎秋白說,反正每一次接觸,不過是他在江非錦心中的虛偽形象逐漸深刻罷了。 倘若早知道幻境這般難破,當初黎秋白也不會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那么完美了。 不用了。江非錦別過臉,不再看他。 黎秋白聳了聳肩,轉頭出了廁所。 宴會還在繼續著,黎秋白卻沒有回去,他找了個偏僻的靜處,站在窗口看著星空,又重新點燃了一支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半個身體隱藏在陰影當中。 一直到宴會結束,他也沒再見到過江非錦。 一月份下旬,這天天氣不錯,窗外出了太陽。 王秘書和江非錦匯報了工作,躊躇道:江總,聽說黎黎家二少今天有一場相親。 埋頭在文件堆里的江非錦頭也沒抬的回了句: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王秘書也是費解,江非錦讓他找人盯著黎秋白那邊,他起初以為是江非錦擔心黎秋白對他產生威脅,可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這樣的。 江非錦每次聽完,給予的回應淡淡,好似并不在乎對方的情況,只是順耳一聽。 自元旦那晚的宴會過后,江非錦就有意了解黎秋白的近況,宴會上的相遇讓他明白,有些事躲避是躲不開的,他不想下一次和黎秋白見面,出現更難自控的情況,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去逃避有關于他的信息。 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般,現在聽到黎秋白的名字,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樣心都像被扎了似的,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除了 慢著。江非錦叫住要出去的王秘書,握著手中的筆微微用力,什么時候? ???王秘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非錦眉頭微蹙:相親,什么時候? 王秘書立馬反應過來,將時間地點都一一告知,隨后退了出去。 這個月第四次了。 黎秋白坐在咖啡廳內,微勾著唇角看著對面的女人,女人一頭栗色長卷發,穿著白色蕾絲邊長裙,氣質矜貴淡雅。 聽說你喜歡拉小提琴?黎秋白語氣輕緩的問。 嗯。女人矜持的點了點頭,道,我在樂團工作,以后也希望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那不好吧。黎秋白笑著道,每個人總要為家庭付出的,我覺得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你可以在家做全職太太,我工作養你。 女人委婉的表達出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黎秋白語氣溫和,態度卻是堅決,表示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兩人沒談多久,最后女人表示兩人或許理念不和,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拿著包就離開了咖啡廳。 黎秋白嘴角扯平,舒出一口氣,端著咖啡喝了一口。 這個月應付的第四個了。 黎母也不知道怎么總擔心他娶不到媳婦,張羅著給他相親,道他老大不小了,從沒見他交過女朋友,對他很是擔心。 黎秋白無奈不已,實在推脫不掉才來了,哪知開了個頭,黎母對這事的興致更大了。 他想自己或許該上個班,忙碌起來,黎母才能消停。 黎秋白喝了兩口咖啡,沒坐多久也結了賬離開了這處。 下午天色還算晴朗,到了傍晚時分刮起了大風,天空劃過閃電,響起了悶雷,沒過多久,傾盆大雨下了起來,雨點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戶上。 黎秋白收了陽臺的衣服,關了窗戶。 一個人的公寓顯得冷清。 他打開了電視,電視機播放的聲音伴隨的雨聲,讓這一間房總算有了點人氣,黎秋白照常習慣的靠在窗邊抽著煙。 房間沒有開燈,光線暗淡的窗口,忽明忽暗的猩紅煙頭閃爍著。 他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雨幕,忽而瞥見樓下路燈照著一輛熟悉的車。黎秋白看了好一會兒,叼著煙瞇了瞇眼,確定了那就是江非錦的車。 江非錦是來找他的,還是工作?在這多久了? 黎秋白不著邊際的想著。 他家樓層不高,也因為他對江非錦那輛車的熟悉,讓他瞬間認了出來。 一支煙抽完,黎秋白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拿著傘正要下樓去便利店買點吃的,打開門卻見一人渾身濕透站在他家門口,舉著的右手正準備敲門。 水珠順著江非錦的袖口滴落,在地板上匯聚成了一小灘水,房內客廳的電視還在播放著,忽大忽小的說話聲音傳到門口。 黎秋白愣了兩秒,側過身,進來吧。 黎秋白轉身開了客廳的燈,客廳亮堂了起來,他拿了干毛巾給江非錦,替他倒了杯熱水,這個場景甚至讓江非錦產生一種兩人關系還如常的錯覺,仿佛那些爭執從沒有出現過。 找我有事?黎秋白坐在了客廳沙發的另一邊,拿著遙控器調低了電視的音量。 江非錦把濕了的外套脫下搭在手上,沒碰桌上的熱水,低啞的聲音情緒不明:你今天,去相親了? 第8章 霸總的愛人8 黎秋白愣了愣,意味不明的笑道:江總消息還真靈通,什么都瞞不過你。 我今天來,只有一件事想確定。江非錦低垂著眉眼,你喜歡的是女人嗎? 回想這些年,他從來沒有見黎秋白交過女朋友,當然也沒有男朋友。他因為暗戀黎秋白,感情經歷空白不奇怪,黎秋白不一樣,這么多年似乎都沒和他提過感情相關的事,不是沒有人追過黎秋白,但黎秋白從沒回應過誰。 這重要嗎?黎秋白反問。 重要。江非錦喉結滾動,我想知道,你和我上床的時候,究竟抱的是什么樣的心思? 這是上次元旦宴會,他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這也是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黎秋白要真的那么討厭他,為什么會和他上床。 玩玩而已。黎秋白一臉無所謂道,快樂不就好了嗎?當時我看你也挺開心的。 江非錦:你撒謊。 哦?黎秋白別有深意的挑了下眉,你希望聽到什么樣的答案呢?我也喜歡你? 他突然起身,彎腰湊到了江非錦身前,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一只手撐在了江非錦的大腿上,感覺到他在那一剎那緊繃的肌rou,黎秋白輕笑一聲,在這種環境下格外的曖昧。 他格外緩慢的靠近江非錦,在嘴唇即將碰上之時,他錯開湊到了江非錦耳側,輕聲呢喃:江總,你不會還喜歡我吧? 做完一系列挑逗的動作,黎秋白正打算退開,卻驟然被江非錦扯住了手腕,身體一下失去了平衡,眼前的角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視線內出現了刺目的白熾燈光。 江非錦將他壓在了沙發上,下一秒,江非錦的身影擋住了那道刺眼的白熾燈光,黎秋白眼前出現好幾道幻影,他微瞇著眼睛,看不清男人臉上的神色,只能從他抓著自己手腕的力道猜到他心情不太美妙。 噠。 一滴水順著江非錦的發尖滴在了黎秋白的臉頰。 黎秋白想伸手抹去,可兩只手都被束縛著。 江非錦,放開。 江非錦扯了扯嘴角。 終于肯叫他名字了是嗎? 黎秋白,這么多年了,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江非錦說,公司是你和我親手創的,你怎么舍得想要毀了它,你怎么舍得呢 為什么不繼續騙下去了?為什么要故意做出那種事? 江非錦在冷靜過后,思緒逐漸清晰,不信他單單那句討厭的話,或許說,不信僅僅只是因為他壓了他一頭,黎秋白就討厭他這么多年,討厭他,卻還一直在他身邊幫他,黎秋白行事太矛盾了,矛盾得讓他探不到黎秋白真正的想法。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人。 江非錦,一切都會有結束的時候,你和我,在決裂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追究過去有意義嗎?黎秋白屈膝不再浪費力氣掙扎,呼吸稍許不穩,你不是這么優柔寡斷的人,別給我嘲笑你的機會。 黎秋白感到江非錦抓著他手腕的手漸漸松了力道,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見懸在他上方的江非錦身型晃了兩下,而后失了力直直摔在他身上。 黎秋白悶哼一聲。 江非錦濕透的白色襯衫緊貼著黎秋白的黑色休閑連帽衛衣,黎秋白額角隱隱作痛,他輕拍了下江非錦的肩膀,叫了兩聲他的名字,才發覺他身上體溫高得嚇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伴隨著狂風以及雷聲,煞是唬人,窗外灰蒙蒙一片,路上已沒了行人,路燈在黑夜中盡忠職守的照亮著一片小天地。 這種天氣著實不利于出行。 客廳內電視廣告已經放完,開始播放著連續劇,黎秋白費力將人挪開放在沙發上,未經打理的碎發搭在額角,讓他的狀態沒有往日那般顯得游刃有余,透著些許屬于少年的朝氣。 他沒花幾分鐘,就判斷出江非錦這是燒暈了。 淋個雨也不至于這么快發燒吧。 黎秋白看著窗外的雨,思考著把這人挪下去的可能性,沒兩秒就否定了,他給王秘書打了電話過去,但電話還未接通,他又掛斷了。 他若把王秘書叫過來,王秘書就知道江非錦來找他了,王秘書知道他們的矛盾,黎秋白不想把兩人間的事情拉扯進旁人。 兩人關系水深火熱,江非錦淋了雨來到了他家,這模樣怎么看都讓人不得不深想。給江非錦維持形象,算是黎秋白對江非錦唯一一點稀少的柔情。 黎秋白叫了家庭醫生,在等待醫生過來的過程中,習慣性使然的給江非錦換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醫生住得離他不遠,很快就過來了,帶著醫藥箱給江非錦量了體溫,又給他吊了水,讓黎秋白留意著江非錦退燒情況,開了幾盒藥就離開了。 黎秋白坐在床邊,隨手抽了本書看,偶爾抬頭看一下吊水進度。 醫生說江非錦勞累過度,缺少睡眠,身體本就不太好,加上淋雨和情緒上波動,才一□□力不支暈了過去,再這么下去,身體難免會垮。 黎秋白翻著手中的書。 如果江非錦直到死,都沒有越過心里的坎兒,那么這個幻境將會重置,黎秋白會回到最初的時間點,再一遍的經歷那些已經經歷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