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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是令他又愛又恨啊。 她喚醒了他在這個世界里的意識,給他帶來一段炙熱旖旎,同時也把他推進了無盡深淵。 那種被命運壓制的絕望蔓延進他的五臟六腑,就算當初最痛苦時他都能憑著意志走出來,可是如今,他沒有選擇。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一段已經消失的過往,一切都已經成為定數。 縱使他有三頭六臂,也無力去改變什么。 畢竟,沒有人能改變歷史。 這是一座溫柔冢,埋葬了韓瑯最后的掙扎。 他猶如溺水者,宋離是那根稻草,他卻不敢去拖她沉淪。因為愛她,他想與她廝守;也因為愛她,他只能放了她。 任由自己沉入深淵,泯滅在歷史塵埃里,成為書籍上的一段往事。 至于往事的主人公會是什么心情,誰在乎呢? 在宋離以為還能陪伴他走最后兩年時,韓瑯卻要送她離開,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韓瑯看著她笑,像往常那樣看不出異常,“你該回去了?!?/br> 宋離仍舊我行我素,固執道:“我曾說過,要陪你走到最后?!鳖D了頓,撒謊道,“你還有幾十年的余生,時間還很長?!?/br> 韓瑯沉默了許久,才道:“這是一座墓?!?/br> 宋離:“我知道,離我所在的世界有兩千多年,但那又如何呢?” 韓瑯輕輕的“啊”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兩千多年啊,那我死得確實有點久了?!彼ь^看她,“阿離更應該走了,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這里不是你逗留的地方?!?/br> 宋離還是那句話,“你死后我就會離開?!?/br> 韓瑯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我不愿意你看到我臨終時的樣子,四分五裂,沒有一點體面?!?/br> 宋離沉默。 韓瑯輕聲道:“回去吧,別再來了,倘若我的墳頭還在,勞煩你送杯薄酒,讓我知道還有人記掛著韓瑯?!?/br> 這話令宋離的喉頭發堵,不痛快道:“都過了兩千多年,你的墳頭早沒了?!?/br> 韓瑯無奈地笑了笑,頗有些遺憾。 宋離:“我的來去,你攔不住?!?/br> 韓瑯并未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視線在她的臉上流連,細細勾勒她的眉眼,似想將她永久埋藏在記憶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我想抱抱你?!?/br> 宋離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依言走到他面前,韓瑯伸手抱住了她。 他的懷里溫暖,是她眷戀的所在。 哪怕這個男人死了兩千多年,她還是無可救藥地沉淪了。 韓瑯把她抱得很緊,仿佛這樣就能讓她成為生命里的一部分,永不分離。 宋離沉湎在淡淡的松香氣息里,直到后背傳來一絲刺痛,她的神智才清醒了。 她想掙扎,韓瑯卻死死地禁錮她,匕首一點點沒入她的身體。 沒有鮮血。 他在她耳邊溫柔呢喃:“對不起,以這樣的方式送你走,回去吧,別再回來了,以后好好的……” 宋離奮力掙扎。 韓瑯不為所動,只是狠心地貫穿她的身體。 抓緊他衣袖的手緩緩松開了,宋離的身子軟綿綿地滑了下去。 韓瑯抱住她坐在地上,眼神溫柔又繾綣。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面龐,沙啞道:“一會兒就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宋離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終是忍下了。 韓瑯像往日那樣對她笑,輕聲道:“我原本以為這一生會孤獨到死,可是你來了,我還挺開心。 “阿離,我多想護你,可是我沒用,護不了你一生……” 宋離閉上眼,一句話未說。 她的來去,他攔不住。 韓瑯癡癡地望著她,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見。 她離開后,他還坐在地上,望著兩手空空發呆。 她走了,被他親手送走了,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回不來的。 在他意識到為什么只有他一人覺醒時,才徹底悟透了。 這座墓冢就是他韓瑯的啊,他才是這座墳墓的主人。 她能到來,是因為他這個墓主。 而今墓主親手送她離開,關閉了心門,她又怎么可能會回來呢? 事實確實如韓瑯所料,宋離再也無法入夢。 不管她怎么冥想,她都無法再進入那個歷史時空。 此后的兩天宋離用盡方法,仍舊不能入夢。 她已經習慣了那個時空的存在,它忽然之間消失了,令她很不習慣。 之后她的脾氣開始變得毛躁,神經質,焦灼,整個人又恢復到以往的糟糕狀態。 直到某日,她忽然聽到了時鐘的嗒嗒聲,就像生命倒計時的聲音。 自從她離開后,韓瑯仍舊跟往常一樣,按部就班。 他已經與自己和解。 這原本就是他的一生,就算從來一次,他仍舊會走完這樣的人生。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府邸里存放了不少珠寶器物,他在城郊買下別院,掘地三尺將它們盡數埋藏。 年末時魏寧生了一場大病,他早年花天酒地,身體早就被掏空了,病來如山倒,纏綿病榻,一時下不來床。 韓瑯探望他時,他難得的露出愁緒,看著他道:“相邦啊,寡人怕是熬不了多時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