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深淵(十七)你懂個pi?!?425】
第三個深淵(十七)你懂個屁?!?425】 他置身于陰暗一角,面朝著墻壁,眼神空洞,沒有任何聚焦,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2028號,有人探視!門外有人喊了一聲。 男人沒有動。 她說她姓趙。 男人抬起眼皮,轉頭過去,灰敗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她來了? 男人被獄警帶到會見室,門被打開,他看到女人,一路上提著的嘴角霎時掉下去,他冷著臉,轉身就走。 身后的女聲冰涼。 你的那個小寶貝,死了。 男人轉身,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么? 真可憐,還有幾天就到預產期了呢。發現的時候,尸體都冷了,跟里面的小家伙一起走了,嘖嘖。 我聽到這個好消息,特地趕過來告訴你的。 裴媛!男人目眥欲裂,狀如癲狂,手上帶著手銬,哐哐砸著玻璃門,把手腕都砸出了血印,你最好不要騙我! 男人被強制帶走,女人在他身后說:當時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男人回去后,在地上坐了一宿,第二天,他申請見獄長,揭發裴媛故意殺人的罪行。 畫面一轉,審判臺上,法官定刑。 裴媛怒斥他:裴景,你還是個人嗎! 男人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轉身時,他紅了眼睛,心頭的重負驟然被卸下,里面空空的。他從沒有這么一刻如此輕松過,也從沒這么孤獨過。 人生還很長,他卻已經覺得走到了盡頭。 裴景從夢魘中掙扎著醒來,他手掌按著胸膛,眼尾處帶著淚痕。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了,他的心在發痛、流血。他坐著,平緩著呼吸。 只要一閉眼,他就被那令人窒息的絕望攫住,所有的力量都從他身上流失他不能一個人呆在這個房間。 裴景去找隔壁房間的裴修。 凌晨兩點,睡夢中的裴修被弟弟拉起來。裴景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小聲叫他哥。 弟弟很少向他表達自己的脆弱,也從來不會大半夜把他叫醒求安慰求抱抱。裴修想起了曾經那個怕黑會撒嬌的小裴景,心軟的一塌糊涂,他撫著裴景的背,問他:小景,怎么了? 哥,我做了個可怕的夢。 裴修聞言笑了:你還是小孩子么? 那個夢太真實了,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裴修無奈地應付他:好了,我知道了,快睡吧,我明天還要趕飛機。 * 裴修并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沒幾天后,裴景說要出國,而且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那時他的表情太過平淡,就像說了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裴修也只當他在開玩笑。小孩子受情傷鬧個小脾氣,要不了幾個月就好了,時間能沖淡一切。 漫長的五年過去,裴修才知道他是來真的。 明天交接完首都的工作,裴修就要回X省了。他簡單收拾了行李,沖完澡靠在床上,給裴景打去一個視頻電話。 裴景很快接了,他那里是白天,天空很藍,很廣闊。他坐在沙灘上,舉著手機給他看周圍的景色。他穿著背心和褲衩,皮膚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頭發很久沒剪了,下巴也長出了胡茬。他的背后是一片深藍的海域,廣袤無垠。 什么時候回來? 不回來。 不回來,卡停掉。 別別別,哥!裴景連忙挽回,總之等我玩夠了,再回來。 我最多再給你一年。 好。 裴景支支吾吾的,眼神閃爍,似乎是有話要問。 裴修一看就明白了,故意問:還有什么事嗎? 沒事了 沒事就掛了。 等等,哥!裴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呢,她怎么樣? 裴修拿起床頭的文件,一頁頁翻著看:我讓小任傳給你。 不用,我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就行了。 裴修翻到其中一頁,眼神停留在某張照片上,輕輕笑了聲:那可再好不過了,都談起了戀愛,馬上要結婚了呢。 手機那端的屏幕黑了,裴景關掉了攝像頭,許久之后傳來他的聲音,低落的。 好,知道了。 裴修說:裴景,你窩不窩囊? 你懂個屁。裴景直接掛掉了電話。 臭小子。 裴修笑著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