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啞到幾乎發不出聲音的丁尚，也憋出一個音：嚯！

    喬朕行看過錄像，深感意外，點頭：挺好的。那我這段算是拍完了？

    嗯，再補點面部近景就好。

    正當喬朕行打算面部鏡頭來一遍時，之前那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聲音脆脆甜甜地呼喚：哥哥！

    哦！喬朕行回頭：呦，小meimei，怎么了？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我超開心！小meimei笑得不懼換牙的難堪，我們全班人都說你好厲害！老師說我們可以入鏡，還有報酬拿，但我們不想要報酬。小哥哥，我們能不能跟你合影呀？

    合影？當然可以。

    說罷，喬朕行左右扭頭看看成員們，問小姑娘：我們團隊總共有七個人，一起跟你們合影好不好？

    小姑娘這會兒才注意到喬朕行身后還有六個小哥哥，掃一眼，立刻雙眼放光：好呀好呀好呀！

    小小年紀，就有花癡苗頭。

    等和一個班的小學生合照完之后，揮手送走這群笑得合不攏嘴的老師和學生，喬朕行問場記：哥，你本來給她們說報酬是多少？

    場記漫不經心：一人一個冰激凌。

    喬朕行：

    這也忒摳了。

    只是，成員們，你們懂了嗎，咱們七個人的合照也就值這點價了。

    用了幾天時間結束MV的拍攝，公司方面也終于收到學校確定校慶典禮的時間，只剩一個月，十天后進行初次彩排！

    大家更加不敢浪費分秒，全身心練習。老幺丁尚遲遲不見好轉的嗓子，徹底失聲，終于引起重視。

    去醫院一查，哎呀，姍姍來遲的變聲期！

    立刻，整個公司都懵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丁尚更是急得十二個小時哭一回，一哭就哭十二個小時。還不敢大聲哭，生怕令嗓子負擔加重，只能默默流淚。(╥╯^╰╥)

    讓你整天大喊大叫大笑的，還吃燒烤，還多放辣！現在好，失聲了！你還有一個月就要正式出道了呀！

    丁尚：嗚嗚。┭┮﹏┭┮

    尤總急得寢食難安，到處尋醫問藥，也因此深刻反思了對于崽子們身體健康的不看重，堅決不允許成員們再每天練得累死累活的。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丁尚依然失聲，每天都過得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第18章 誰是國軍

    咚咚，咚。

    練習室的地板發出整齊的被跺踏聲，伴隨著音樂，所有舞步聽起來極為流暢，意味著成員們已經將舞蹈動作銘記于心。

    校慶出道舞臺一共表演三首，其中《氣球》和《我不怕》是整首唱跳，前者輕快，后者激烈，抒情曲《天晴》會放在二者中間表演，給成員們短暫休息的時間。

    一連兩首練過，大家坐在地板上休息，鄭謙達左右扭頭看看：小丁丁還沒回來呢？不會也在廁所

    話語未盡，大家相視而笑。最近這句話成為一個網絡熱梗，和表情包一起出圈了，成為職場辛酸人的最愛。

    關鍵時刻找不見領導，就說領導是去廁所吃了；同事找上廁所的借口推拒工作，就說同事是加餐去了。都是社會人，誰跟你講究禮貌客氣！你上廁所就是吃去了！咋的！

    表情包里，申請報銷.jpg和企業文化/團建活動.jpg成為打工人的最愛，這導致盡管喬朕行的大名不為人所知，但他的臉已經搏得網友們的眼熟。

    于巖起身：我也去一趟，順便看看他是不是掉廁所了。

    成員們接二連三地起身：同去同去。

    同去同歸！

    好姐妹，就是要一起上廁所鴨。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走進衛生間，里面安安靜靜的。鄭謙達呼喚了一聲小丁丁，沒人回應。

    這場景，于巖耐人尋味地說，似曾相識啊。

    沈佳?。盒《《〉纳ぷ訂×?，你讓他怎么回應？

    也對。

    成員們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拉門，直到最后一個，隔間門緊閉拉不動。

    沈佳俊敲門：小丁，是你在里面嗎，是的話敲個門回應一下。

    里面沒回應，也沒其他動靜。

    一見這，歐陽立刻走出人群，伸手往門上扒：讓我看看。

    沈佳俊趕忙一把抓住他褲子：你不怕里面是其他人??？你這個偷窺狂！

    其他人的嗓子又沒啞，會出聲說自己是誰啊。

    哦，也是，那你看看吧。

    二話不說，歐陽再次登上廁所門。正當大家以為要經典再現時，廁所門咯吱一聲，被人從里向外推開。掛在廁所門上的歐陽，也就跟著咯吱一下蕩過，被夾在了門板和墻壁之間。

    啊~~~

    大家見丁尚出來，立刻湊上去關心詢問。

    丁尚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還揮揮手，往衛生間外走。

    最近這孩子說不了話，情緒低落，大家見他反應正常，也就沒在意，紛紛解決內急的事。

    只有喬朕行一個人跟著丁尚走了出去。他本來就不是為了上廁所來的。

    一邊往練習室走，一邊搭上丁尚的肩膀：抬頭讓我看看臉。

    聽到喬霸總的霸言霸語，丁尚腳步一頓，轉身面對墻壁低了頭，顯然是不想讓喬朕行看臉。

    這一不想，就說明一切，肯定又是哭過了。

    喬朕行嘆氣：你這天天哭也不行吶，不要嗓子還沒好，眼睛又哭壞了。

    丁尚難過地抬手擦擦眼睛，從兜里拿出手機，打了一句話，亮給喬朕行。上面寫著：哥，我是不是不能出道了？

    誰說你不能出道了？喬朕行皺眉，變聲期雖然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度過的，但失聲總不會和變聲期一樣久的。你的嗓音以后變成什么樣不要緊，只要能出聲就行！無論是成員還是公司，都沒有不讓你出道的想法，你不要自己就先把自己給淘汰了好不好？

    似乎是因為喬朕行語氣嚴厲了些，丁尚又想哭，低頭再打出一行字：我拖哥哥們的后腿！

    沒有！

    他們倆在過道里說話，成員們離開衛生間以后都能聽到?；ハ嘟o個眼色后，再緩緩圍上去。

    沈佳俊推開喬朕行：你怎么跟孩子說話呢，這么兇！

    喬朕行：

    小丁丁交由成員們去開導，喬朕行退到最后，眉頭緊皺。

    他的確是有些急惱了，不是因為老幺的擔憂惶恐，而是因為系統的毫無反應。

    如果是和之前小丁面臨出道不自信的事件性質一樣，系統自然會發布任務，讓他幫助小丁度過難關?？墒沁@次，小丁的健康屬性正常，反而是嗓音特質屬性波動出現負數，系統又跟死機了一樣，表現得完全像是自然天災，只能任由天命。他自然焦急。

    系統不發布任務，他也沒有多余的屬性點幫助，還真是只能聽天由命了！

    除了成員們表達出對老幺丁尚的關心和鼓勵，公司上下都在鼓勵丁尚。

    到了飯點，一進食堂吃飯，瞧瞧李阿姨給丁尚的餐盤里都裝些什么。燉雪梨、群英薈萃、紅棗銀耳蘋果湯正餐完了，還有各樣的水果供應，其他成員饞得眼睛都直了。

    沒辦法，變聲期不好用藥，只能食補。

    等尤總來了，又給丁尚的餐盤旁推去一個保溫杯和一袋子茶包。

    這里面泡的是羅漢果和金菊花，你沒事就喝著。

    捧起保溫杯，小丁丁眼巴巴地望著尤總，半晌，重重點頭：嗯！

    在這一刻，吃好喝好的小丁，達到了人生巔峰。

    從公司全體對自己的關愛中，感受到支持的力量，小丁丁神情感動，拿起保溫杯大口喝水。

    渴望戰場的勇士，不會因為失去刀劍就裹足不前！

    對此，鄭謙達羨慕得小聲BB：沒出道呢，他怎么就退休了？

    到了彩排這天，成員們和兩個助理一行九人，分乘兩輛面包車，抵達蘇藝的排練館。

    在正式演出之前，要經過三次全體彩排。第一次是在學校的排練館，初步驗收節目的完成度；第二次是再過十天，在場地更大的體育場，成比例縮小蘇京體育館的舞臺搭建范圍，基本熟悉舞臺走位，主持人跟全場串詞；第三次則是演出當天上午前去蘇京體育館，實地彩排。

    九個人來到排練館，找到簽到處確認。

    老師看見喬朕行這七個小伙子，眉開眼笑的：這就是咱們蘇藝要出道的男團呀？哎呀，就是帥?？春媚銈冞?！

    謝謝老師！

    去吧，在隔壁廳候場，你們的號碼是26，該你們了，有人叫號。

    帥男歐陽充當詢問代表：好。老師，請問一共多少個節目，現在是多少號了？

    一共35個，現在17。

    謝謝老師。

    總共35個節目，參與演出人數近千，自然不能像演出當天一樣，一窩蜂同時候場?？赡呐乱呀涘e開時間段，此時的排練館和等候廳內外也都是人來人往，擁擠如潮，人聲沸雜。

    負責叫號管理的學生守在等候廳門口，舉著個大喇叭，見喬朕行幾個新面孔出現，吼著問：多少號？

    26。

    26去那邊，那個角落！距離你們大概要一個小時，盡量不要亂跑，至少要留人看守，省得順序出現調整找不到你們的人影兒！

    知道了。

    從人群中穿梭而過，喬朕行一行人有吸引到一些人注意，陌生人目光好奇，相識的同學則笑嘻嘻地出聲打招呼，頂多再詢問調侃幾句。

    來到指定地點，旁邊一個酷蓋團伙立刻吸引了成員們的注意。

    十二、三個人，衣裝時尚、妝發精致，個個都像鄭謙達這個多動兒童似的，正在揮手踢腿地比劃練習，還有同時練唱的。應該是學校社團的。

    嘖，怎么說呢，就是在這一刻，國軍正規部隊和民兵武裝組織相遇了。

    按照歷史的經驗和結果，國軍最后是被掀翻的。

    那么問題來了：眼下，哪一方是國軍呢？

    全體成員：

    第19章 真男人啊喬哥

    講道理，尤總的小破公司再窮，也應該比學校的社團組織富裕些。

    都帶著兩個助理呢，還能厚顏無恥地說自己是民兵？

    男生之間，天生就有爭強好勝的心。

    成員們放下包，鄭謙達一個三連轉，啪地定位亮相：孩兒們，cao練起來！

    一嗓子吼出來，引起區域性側目。用俺們流行的話說就是：燒包。

    注意到一旁學校社團的同學們投來驚訝的目光，沈佳俊備感丟臉，以手遮面，小聲跟喬朕行說：他是不是忘了，他的身份比大一學弟還低一級？

    不過是一個區區預備役蘇藝新生罷了，嘚瑟什么玩意兒呢擱這兒？而且連通知書都沒有收到吧？

    喬朕行笑。

    六個成員，也就丁尚能不知羞恥地跟著鄭謙達嘚瑟。哪怕說不了話，也走到達哥面前，食指比一下對方、拇指比一下自己，然后再來一個OK，最后又是雙手握拳加油。

    哥，咱倆打他們十幾個，綽綽有余！

    讀出老幺的意思，鄭謙達重重點頭：嗯！

    鄭青淳在一旁呆看著，傻笑得樂呵呵的，像是在看小品。

    ヾ(o)/~

    耍寶兩兄弟又是HipH的，相當賣力，的確吸引等候廳里許多同學們的圍觀喝彩。

    學藝術的人最不怕出風頭，怕出風頭就別想成腕。風頭正勁才是追求。

    只是，從視為顯擺對象的學校社團里走出來一個俊秀的男生，這男生沒理會耍寶二兄弟，而是徑直朝歐陽走去。

    歐陽和鄭青淳站在一起看熱鬧，沒注意，等對方在面前站定，并且打出招呼說你好，歐陽毛毛，歐陽才回神，并且瞬間黑臉。

    叫我歐陽就可以。

    男生笑：會和歐陽明明搞混的。

    歐陽眉頭一皺。

    男生自我介紹道：我叫李建，參加了這一季的《牛犢練習生》，上一期被淘汰了。

    哦！那你是認識我弟弟嘍？你好你好，歐陽的神情恢復溫和，勝敗乃兵家常事，被淘汰也是一種壓力解脫，你以后一定會遇到更好的機會！

    聽聽，這就是熟讀《情商》的水準。

    被突然寬慰，李建也是一怔，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目光一轉，朝歐陽身旁的幾個成員看了看，皮笑rou不笑地問：這就是你以后要成團的隊友？

    歐陽點頭：是。

    本來聽歐陽明明說你快要出道，實力也很強，我還很羨慕又好奇來著，可是現在一看李建扯扯嘴角，一個啞巴，一個躁狂癥患者，那邊還有一個矮子，這難道不是殘疾人互助協會？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場面僵到爆。除了還在被圍觀學生們起哄歡呼的耍寶兄弟倆沒聽到，其他五個成員和兩位助理聽了個清清楚楚。

    兩秒鐘消化完這話里的意思，成員和李建之間的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歐陽顯露怒色：你什么意思？

    李建敞開雙手，很有挑釁意味地勾了勾：我說我就不該對你們這個團體抱有期待。有什么樣的弟弟，就有什么樣的哥哥。仗著有漂亮的皮囊，得到一切，劣幣驅除良幣。社會該以你們這樣的人為恥。

    說話的語氣很強硬，可見一點也不氣虛。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扯到弟弟，歐陽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回應。

    到底只是學生仔，這么多年勤勤懇懇地練習才藝，成員之間相處和睦，生活單調而規矩，并沒有培養出吵架技能，也壓根沒遭受過這種扎人的譏諷。

    忽而，歐陽感受到胳膊肘被人一拉，扭頭見是喬朕行上前來，擋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