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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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至今沒有人能做到。 江別秋覺得無所謂,只是,和黎明塔對話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現在的黎明塔天真爛漫,雖然骨子里不改古板,但比之前那個老頑固要好得多。江別秋樂意和他多聊幾句。 江別秋問:為什么我被借用精神海就不高興? 黎明塔:因為會痛。 黎明塔頓了頓,似乎對江別秋的漫不經心有些不理解:你們人類不是最怕痛了嗎? 他想,精神海被外界窺視,對于向導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冒犯的事了。而且為了最大限度覆蓋子夜區,他的精神觸網需要和塔的數據連接。雖然黎明塔的數據和異能人的精神觸網同出一源,但排斥還是會有。 有排斥,就會痛。 黎明塔等了半晌,沒等到回答。卻等來一聲:謝謝。 * 為了給盡快給黎明塔找回丟失的記憶,江別秋舍命陪君子。一人一塔聊了很久,聊到白天黑夜又更換了一輪,聊到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開門口令再次響起,方覺踩著語音的尾巴走了進來。 江別秋一怔:方覺?你沒走? 方覺:嗯。 黃昏塔不是正處于封閉狀態嗎?你不回去看看? 方覺沒多解釋,但眼中露出一絲厭惡:沒必要。 他抬起頭,看向江別秋:要做一些有必要的事。 他不覺得自己的目光有多深,只是平淡地往江別秋方向一瞥,卻叫后者心頭一跳。 江別秋別開視線:比如? 陪你。 作者有話說: 小芳同學,請停止散發你的魅力 第59章 方覺說要陪他,意思是,他要陪他進行對高子默的搜尋。 江別秋不敢深想,也不敢再看方覺,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泄露出眼底的妄念。 偏偏這個時候黎明塔不識眼色,湊上來說:江教授,你臉紅了。 江別秋: 重新被喚醒后,黎明塔似乎比之前更能把控到江別秋的爆點。在他惱羞成怒之前,黎明塔連忙正色道:搜尋高子默的事我還需要準備一下,江教授,或許您應該先去向導學院看看。 江別秋:你轉移話題的水平真爛。 黎明塔裝得老實巴交:我不轉移話題,我的塔就要被你炸了。 江別秋: 方覺側著頭,沒忍住唇角一彎。 不過黎明塔也沒說錯,他們回來時,很多事情都沒顧得上。向導學院是最先爆發精神過載的地方,現在雖然已經被黎明塔安撫好,不會再有感染的情況發生,但還有很多后續工作需要進行。 江別秋回了趟宿舍,方覺暫時不回黃昏塔,就被江別秋順便一路捎著。 宿舍里保持著他離開時的亂,江別秋也不尷尬,踹開攔路的一個盒子,頭也不回地對方覺說了句:隨便坐。 方覺跟著走進來,看了眼團在角落里的被子,以及四處散落的零碎物件,靜默了一瞬:好。 但此時的江別秋沒顧得上方覺。 他原本就擔心老院長的安危,通訊沒接通時愈發忐忑。當下就決定簡單地和方覺清理一下衣裝,然后去研究室看看。 結果沒想到對方一個通訊直接掛了過來。 老院長掛的是音頻通訊,江別秋扶正眼鏡,就聽見老院長的聲音響起:聽說你要用精神觸網找高子默? 他的狀態似乎還不錯,身后隱隱約約還有器皿碰撞的聲音。江別秋猜測,老院長或許現在還在研究室解析破曉。 見江別秋沒否認,老院長嘆了口氣道:雖然我沒立場勸你,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別秋,你如果答應了,大家最后就會知道你注射過破曉。 也會知道,人類一級罪犯白露就是你的母親。 后面這句老院長沒明說,但他知道江別秋明白。 時隔多年,許多人幾乎都快淡忘了白露這個人,但老院長知道,這些影響對江別秋來說依舊是不可磨滅的。 他能接受別人對江行知的質疑,因為他自己相信,江行知并不是因為自主意識而背叛人類。 但白露是。 雙方一時都陷入沉默。 然后憑空一聲嘎劃破沉寂。 老院長:什么聲音? 江別秋回頭,正看見方覺收回腳,淡定地從地上撿起一只小黃鴨,放進墻上的儲物格里。 方覺:不好意思。 江別秋:沒事。 這玩意兒是江行知留下的,說明書上寫的是:洗澡時放進浴缸里,能給你童真般的氛圍感。 童不童真不知道,尷尬是真的。雖然方覺沒表現出來,但僵硬的肢體已經說明了問題。 老院長卻還在對面嚷嚷:你在哪?和誰說話呢? 我新養的一只小黃鴨。江別秋開始胡說八道,它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院長似乎有一瞬的無語,你怎么成天養這些小東西?上次給佐伊養的那只黑貓趕緊接回去,簡直耽誤我學生做研究。 江別秋: 事情太多,差點忘了那只小黑貓了。 還是得先去把小東西接回來。 掛了通訊,江別秋站起來,見方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又瞥見一團亂的房間,才終于想起來不好意思。他咳了一聲,道:我去接煤球,你要不要先洗個澡換件衣服?哦對了,你發燒好了嗎? 方覺穿的制服雖然整潔,但他在小鎮待過那么久,身上有幾處明顯的破損,原本是系在腰間的,回塔區后才重新穿上。 聞言,他意味不明地抬眼看向江別秋,答道:沒事,離開那些顆粒就好了。 末了,才狀似不經意補了句:煤球? 江別秋一頓,支支吾吾說:唔,不是我取的,是佐伊我一個學生取的。 方覺哦了一聲:知道了,你先去吧。 江別秋: 你知道了什么? 江別秋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離開的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江別秋的宿舍在向導學院的最高處,方覺站起來,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可以俯瞰除了黎明塔的整個塔區。 身為哨兵,他甚至可以看到兩個塔區之間的那座拱橋,落日十年如一日地懸在上空,不落下也不升起。 住在這么高的地方,每天睡醒一整眼就能看見遠方的熱鬧,寂靜就在身邊。 方覺拿起桌前的一個小鏡子,材質似乎是黃銅的,拿在手里有種和歲月觸碰的感覺。正午的模擬日光恰時穿過窗,落在了方覺的手背上。 他垂下眼摩擦著指尖,奇異地感受到了寧靜。 這份寧靜,讓他回想起還在小鎮的時候 黑暗里,他手上還拿著江別秋的手環,路易斯看了眼,忍不住湊過來問道:你怎么想? 方覺:什么怎么想? 江教授。路易斯說,人家教授當得好好的,要不是出來找你,也不會被關在外面吧。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方覺不語。 路易斯繼續道:其實我能看出來江教授對你不一樣,但方覺,別怪我多嘴,你和別的哨兵不同,張阿姨說得沒錯,在某些方面,你確實不能隨心所欲。 手環上還留有江別秋走時的溫度,方覺收緊手掌,將熱度握進掌心。 路易斯,你錯了。 ? 我十五歲那年,就知道隨心所欲會付出什么代價。但正是因為這份代價,更讓我堅定掙脫束縛。 你覺不覺得,基因讓哨兵和向導結合,才能給出人類的最優解。這件事本身就是基因對人類的一種限制。 他目光清而不冷,像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我聽有人過一句話。方覺說,生命的存在,第一順位是人,第二順位,才是異能人。它不會由我們的基因決定,也不會被任何事改變。 * 時間推移,陽光傾瀉。 不知什么時候,雪球顯了形。它龐大的身軀出現在江別秋床上時,幾乎壓得床榻一彎。 方覺冷聲道:下來。 雪球抖了抖身上的毛,好奇地在屋子里打轉。四處都是陌生的氣息,它先是拿鼻子拱了拱床邊的一個方盒,盒子便被頂得一翻,里面的東西嘩啦啦撒了一地。 雪球: 它無辜地后退幾步,結果又不小心撞到墻上的儲物格,一個黃色的小物件吧嗒一聲被撞得掉了下來。 方覺: 剛才被方覺不小心踩了一腳的小黃鴨正好掉在雪球的爪子邊,貓科動物本性警惕,它睜著一雙水藍色的眼,小心翼翼地聞了幾下,約莫是發現了熟悉的氣息,才興奮地嗷嗚一口把小黃鴨咬在了嘴里。 每咬一下,可憐的小鴨子就發出一聲嘎的慘叫。 方覺嘆了口氣,蹲下身朝雪球伸手:給我。 雪球發出一聲嗚嗚。 方覺故意冷著臉:不要把別人的東西給咬壞了。 雪球:嗚嗚。 不會壞的! 方覺:那么喜歡這只小鴨子? 雪球:嗚嗚! 喜歡! 面前沒陌生人的時候,雪球表現得壓根不像一只大型的猛獸。撒嬌打滾賣萌樣樣精通,但方覺一想到這東西是自己精神海的具象化,就頗有些頭疼。 他繃著臉,道:過來。 見方覺不是要搶他的鴨子,雪球放松警惕蹭了過去,結果還是被人一把摁住。方覺將它從頭到尾擼了一遍,擼得大貓貓心情愉悅咕嚕咕嚕,就地打滾亮出肚皮。 下一刻,它嘴里一空,仰起頭就看見小鴨子被方覺拿在手中。 雪球:? 方覺笑:我的。 雪球:嗷嗚嗚?。?! 壞人?。?! 作者有話說: 大貓貓,yyds! 第60章 向導學院門口的校訓被重新掛起來,銀色的牌子被擦得很干凈。 走進校園,放眼望去除了蕭條還是蕭條。這一次突發的群體性動亂,將人類好不容易制造的安寧假象打破。象牙塔里的學生們,第一次直面危險,直面著命運給人類文明的考驗。 他們大多數休學在家,但路兩邊也零零散散分布著學生,看見江別秋還跟他打招呼。 你們不回家嗎?江別秋保持笑意,溫聲問道,失控的精神觸網雖然已經都消除了,但危險還在。 這些學生里女生男生各半,除了向導,竟然還有哨兵和普通人。聞言,他們先是和同伴們對視了一眼,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想留下來幫忙。 有一人牽頭,其他人也放下芥蒂,紛紛打開了話匣子。 對,院長和軍區的長官們從事情發生開始就一直連軸轉,那個時候我們幫不上什么忙,現在卻能。 善后工作我們已經做得差不多啦!包括計算損失、數據記錄、還有事后調查。過一會我們還要去安撫一下死去的家長 說到死亡這件事,他們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學生時代,死亡是一件沉重的事,尤其他們還離得那樣近。 我第一次看見向導精神過載的樣子江教授說得對,我們以為,這個病是只有哨兵才會得的,原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向導也未能幸免。 十幾歲的小孩子,回想起那驚心動魄的場面,至今心有余悸。 可他們還是沒有害怕,只是同為人類,難免會物傷其類。 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解決的方向。 他們的目光還無法放到人類命運上,只是作為最最普通的人,他們滿懷生的希望。 江別秋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挺害怕的。 ???幾個學生一愣,齊刷刷地看過來,江教授,你也會害怕嗎? 嗯。江別秋點點頭,害怕自己執著找的真相原本就是假的;害怕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害怕死,害怕痛,害怕不被人理解,也害怕明天醒來一睜眼,就是徹底的世界末日。 有人小聲道:可域網上大家都說江別秋教授能一拳打十個哨兵,這么厲害的人也會怕這些? 江別秋: 江別秋:不要聽網上瞎說。 學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們別這么看我,我曾經也是說過人類滅絕關我屁事的叛逆青年。江別秋抬了抬眼鏡,笑道,你們知道,負面情緒積累久了,總會有需要發泄的時候。 所以你們看。江別秋指著遠處下沉的太陽,說,只要那玩意兒不徹底落下,我們就會見到下一個明天。 他拍了拍鄰近的一個男生的肩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加油吧小孩兒們,害怕歸害怕,往前走就是了。 * 江別秋輕車熟路地走進研究室。 這間廢棄的空間被老院長很好地利用起來,既可以當做閑暇時打盹的旅社,又可以在額外時間里做一些實驗。 他到的時候,老院長正在教佐伊如何觀察病毒的序列。 一老一小沉浸在科研里,半晌都沒發覺江別秋的到來。 他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老院長有些佝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