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302節
歐陽齊審視的目光落在孔義的身上,孔義整個人寒毛豎起,原本高興的人感受到歐陽齊身上的氣息。立刻明了,蕭寧所言不虛,這一位是有本事的! *** 傻乎乎的孔義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甚是以為能跟在蕭寧的身邊,還能有一個高手指導,小日子過得甚是不錯。 事實上,孔義作為侍衛,原本應該負責蕭寧的安全的,不過這大多數的事兒都是玉毫在做,蕭寧不知是有意或是無意,就讓孔義跟在身側,且讓他聽著她吩咐玉毫辦的事。 聽著聽著,孔義只想說,一個侍衛要懂的東西那么多嗎? 玉毫那算是老相識了,畢竟孔義自小看到玉毫跟在蕭寧的左右,他倒是知道玉毫是個什么樣的身份。 結果發現,他不過是蕭寧身邊的一個隨從罷了,這上至國家大事,下至人之衣食住行,他是無一不精! 發現這一點后,孔義的身心受到極大的打擊,蕭寧卻覺得這還不夠。 “你自詡本事了得,玉毫你也算是老相識了,知道他跟在我身邊的日子并不算太長,自然也是不如你自小由阿舅親自教養,不管是文韜武略,都是阿舅手把手教的。 “文方面,你跟在我身邊這些日子,應該看出來了,他可是無一不精。我手里的事,無一他不涉及,無一樣他不能為我打理。 “且比一比你最引以為傲的武吧。我年紀小你一歲,依你的性子,你也不樂意跟我比。畢竟贏得不光彩,輸了更沒臉?!?/br> 一語道破孔義對她的看法,比文萬不用比,他知道連蕭寧的皮毛都比不上。比武吧,一個郎君,跟一個小娘子比,還是一個小他一歲的小娘子,傳揚出去他還用做人? 孔義是不管蕭寧的武藝水準在哪兒,那是打死都不肯跟蕭寧交手的。 好啊,反正蕭寧只是想讓孔義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同輩中他是佼佼者,并不能代表什么。 若是他不思上進,早晚有一天他必為他人的手下敗將。 孔義一個侍衛,現在就是一個侍衛,如何做好一個侍衛,歐陽齊大致跟他說了,果真是一點特權都沒有。而這一切都是蕭寧的意思! 既然要當侍衛,就得老老實實地記住他該如何做好一個侍衛。 玉毫顯然是蕭寧身邊的一把手,可以說事事一把捉,里里外外的事都由他負責。 “跟我打你是不樂意,那就跟玉毫比比吧?!笔拰幙创┛琢x的心思,丟下這話,孔義眼睛都亮了!要是能和玉毫分出勝負,他就可以在侍衛中露臉了! 孔義對蕭寧的提議,瞬間來了精神,不難看出他的興奮。 “能得殿下身邊的人指點,這是我的榮幸,請!”孔義這兩天叫歐陽齊揍得不輕,吃過不少苦頭。 看玉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兒,他瞬間來了興致,終于能露回真本事! 卻不知道他那一副可以單方面打人樣兒,落于其他人眼中,叫人皆是低頭一笑,真是個單純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蕭寧讓來試他的人,他以為就表面看起來的無害? 玉毫抬眼看向蕭寧,蕭寧道:“孔郎君有心討教,你且好好地與他過過招。不必手下留情?!?/br> 得此令,玉毫明了,立刻道:“殿下放心!” 蕭寧要達到的目的,玉毫既知,自然要叫蕭寧如愿以償。 孔義高興地招呼道:“那我們往外頭去,房間內不好施展?!?/br> 架要打,還得放開打,這屋里太窄了。 “請!”玉毫并無意見,且由孔義說了算。 兩人朝蕭寧作一揖,這便齊齊往外去,蕭寧并不動,她這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且讓他們打。 “依歐陽先生所見,阿義能在玉毫手里過上幾招?”蕭寧算是對各自的本事都有數,亦想聽聽歐陽齊的意見,孔義的身手和玉毫一比,差距有多大。 “若孔郎君不曾輕敵,可過兩百招,若是輕敵,怕是過不到十招?!睔W陽齊的判斷都是根據人的性格得出的定論,畢竟玉毫是個擅長捉住機會的人,亦喜歡速戰速決。 孔義本事是有,不夠謹慎,不謹慎的人,總是不及小心的人。 玉毫的一張臉確實很有欺騙性。 歐陽齊突然問:“當日在揚州時,殿下提及曾見一個被世族欺辱的庶民郎君,正是玉毫?” “正是?!笔拰幃斎詹⑽凑f起故事的后續,很多人其實并不想要知道后續。亦不明白,被人踩在腳底的人,不想再重蹈覆轍,他為此要付出多少努力,如今又是何等的模樣。 “不錯?!睔W陽齊同樣不想多問,他僅是對眼前的玉毫給予評價,能文武雙全,能成為蕭寧的左右手,能無人再敢欺,不易。 蕭寧側過頭問:“先生,你說若是世族與庶民再無區別,這世道還會有那么多人遭受不公平嗎?” “沒有世族與庶民之分,依然還會有其他。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睔W陽齊并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亦從來不認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輕視,差距,是能輕易抹去的。 “也是?!笔拰巻柾甑昧舜鸢?,亦想到她曾所處的時代,平等啊平等,又哪里來的絕對平等? 富民以令民安,這已然是莫大的幸事。 “殿下,周七娘求見?!笔拰幰暰€落在過招的兩人身上。阿青來稟,卻是周七娘來。 歐陽齊于此時道:“殿下有一句話說得不錯,此女與旁人皆不同?!?/br> 無人如周七娘一般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連父親都舍棄。 不過周七娘能借楊太尉一事架空周家家主的權力,至此由她執掌周家,這何嘗不是莫大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我要什么,朝廷要什么?!笔拰幙v然因為周七娘連親爹都能大義滅親一事確實心有芥蒂,但周七娘似乎要的并不是蕭寧的信任,而是要讓蕭寧覺得,她是一個可用之人。 “不需要殿下和朝廷的信任,急朝廷所急,做朝廷想做而做不到的事,這等本事,亦非常人?!蹦茏寶W陽齊稱贊的人并不多,周七娘算是其中一個。 “請?!笔拰庍€是禮遇之,畢竟信不信人是一回事,到如今,蕭寧還是愿意讓這樣的一個人說一說,她來見她所為何事。 每一回見周七娘,蕭寧都有意外之喜。如今再來,蕭寧豈能不見。 很快周七娘行來,在看到玉毫和孔義過招,連余角都不看一眼,好似什么都看不見。 “先生還是小看了阿義,他雖然輕敵,叫阿舅手把手的教出來,有時候身體比腦子動得還要快?!笔拰幰娭两褚廊粍儇撐捶值膬扇?,如此輕贊一聲。 歐陽齊抬了眼掃過道:“改日有機會,我定要與左仆射討教一二?!?/br> 蕭寧對此道:“我阿爹說改日若有機會,定與先生討教一二?!?/br> 作為有真本事的人,碰上算是不錯的對手,豈能不思交手,活動活動筋骨。 “陛下有意,自無不可?!睔W陽齊想的沒有那么多,亦或是跟在蕭寧身邊的日子長了,叫他縱然不曾與蕭諶多有往來,但想能教出蕭寧這樣一個女兒的人,必不會比蕭寧差到哪里去。 蕭寧瞧到周七娘已然進屋,輕聲地道:“想是阿爹聞之亦歡喜?!?/br> “殿下?!敝芷吣镎驹诓贿h處,朝蕭寧作一揖,客客氣氣。 “請座?!笔拰幎Y遇之,請人入座,不必太客氣。 自有人將蒲團放置于周七娘的面前,蕭寧起身走了過去,與之相鄰。 周七娘本欲跽坐下,見蕭寧行來,連忙起身,蕭寧將之按下道:“與我不必如此拘束,我一向不喜歡那諸多規矩?!?/br> 話亦是不錯,蕭寧干脆地席地而座,拿著蒲團來的阿青一時不知是該留還是該走。 最后還是阿金拉了拉她,且讓人走吧走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笔拰幰嗖焕@彎子,且讓周七娘說來! 周七娘道:“兗州有一個人,相貌丑陋,然飽讀詩書,且有平定胡人之策,七娘欲薦之?!?/br> 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這番前來便是要薦人以用。 舉察之制,上至君王,下至百姓,人有愛美之心。長得不好看的人,舉薦的人沒有,便是薦了上去,于君前也多是被刷了下來。 諸如是,最后相貌丑陋之人縱然再有文采,再有本事,亦無人薦之。 “平定胡人之策?那我果真要見一見?!笔拰幉荒苷f她不是一個看臉的人,然比起臉來,蕭寧更看重人的本事,若是本事不錯的人,蕭寧豈能不收為己用,“人可隨你同來?” “已在外侯著。但,此人相貌奇丑?!敝芷吣锉旧砭褪且粋€相貌丑陋之人,蕭寧見她時眼中并無半點嫌棄,亦無憐憫之意。 可這一位……周七娘想到他那一張臉,最終還是決定同蕭寧再提幾句醒,萬望蕭寧莫因毫無準備而受到驚嚇。 周七娘觀蕭寧行事,心里同樣拿不準,萬一因此人太丑嚇著蕭寧,該如何是好? “若我連一個人父母所生,非他所愿而能改的相貌都容不下,七娘以為我還能容什么?比起容貌是天生的,本事卻是靠自己習得。你只管讓人進來?!笔拰幝犞芷吣镌偃厣?,且安撫地與之道來,讓她只管讓人進來吧。她真不是那等膽小之人。 周七娘觀蕭寧并無半分玩笑之意,終是應下道:“唯?!?/br> 這便要出去請人。 蕭寧道:“既是有此安定天下之策者,吾當親自相迎,走?!?/br> 頗是叫周七娘驚訝,最后還是道:“未必盡如殿下所愿?!?/br> “世上之事,豈能盡如人愿。然有一線可能,我輩自當以禮相待?!笔拰帉Υ胁胖说膽B度,豈能多有變化,叫人拿不準她究竟算是怎么樣的態度? 詔令最忌朝令夕改,為人也最忌說一套做一套。 從前蕭寧在人前是如何大喊有教無類,唯才是舉的。一個能安定胡人的人,她還舍不得親自出面相迎,給人最高的禮遇。 蕭寧整理了身上的衣裳道:“有勞引見?!?/br> 連對周七娘亦是一般的客氣,絲毫沒有用完人就扔的意思。 “唯?!敝芷吣锩髁耸拰幍膽B度,如何還能拒絕。起身朝外走去,至于此,正好孔義被玉毫打倒在地,就摔在周七娘的面前,周七娘波瀾不驚,對于孔義汗流浹背的樣兒似若不見,僅是乖乖的立在一旁。 “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過你。殿下,你,你這是欺負人?!笨琢x打得心累,更不忘控訴一旁正好行來的蕭寧,想說她太可氣了,竟然騙他挨揍! 蕭寧居高臨下地瞟了坐地上的人一眼,“難道你以為我會送人給你欺負?” 直把孔義噎得半死??琢x一屁.股坐下道:“我不管,他本事了得,殿下得讓他也教我!” 喲,這是跟蕭寧耍起無賴來? “知道上回在我面前耍無賴的人是何下場?”蕭寧僅是如此一問。 孔義腦子轉不過彎來,不明所以的看向蕭寧,下一刻被擲出,孔義壓根沒反應過來,低頭一看人都在半空了,后知后覺的發出一陣慘叫,下一刻人已然落入湖中。 蕭寧拍拍手,“耍無賴?好好地醒醒吧?!?/br> 旁觀所有人都是一臉呆滯! 看看蕭寧,再看看某一位在水里撲通的人,這身形差距太大,所以蕭寧是怎么把人拎起扔出去的,這腰還好嗎? 不約而同的,一眾人都將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不難看出他們的憂心。 蕭寧壓根不在意地道:“放心,用的是巧勁,閃不著我腰?!?/br> 額,眾人那憂心的眼神都叫蕭寧說破了。好吧,沒事是最好。 “在水里清醒清醒。走吧!”蕭寧如此吩咐完畢,這就抬腳往外走。 “下回再有這種事,我來!”歐陽齊覺得他這個擺設不好真成了擺設,蕭寧這么小的身板啊,怎么直接把人丟出去,還是讓他來。 對付耍無賴的人,他一向樂意教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