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34節
最后出頭的人,這是前朝李丞相之子,李御史。 這一位最近冒頭的厲害,也是因為打一開始,這一位就不同意蕭寧一個小娘子處處出頭。 不同意偏偏又奈何不得蕭寧,只能每天看著蕭寧干瞪眼。 這下終于尋到對付蕭寧的辦法,李御史那是打算死咬著蕭寧不放,非要把蕭寧拉下馬不可。 “陛下,欽天監監正有言,觀天象,即將大雨將至。公主祭天,以證天道,并無不可,然大雨磅礴,任由雨水打落陛下的詔令,亦為不妥,臣請陛下,設帳以遮雨?!崩钣反硭麄兡且换锶顺雒?,希望能夠達成目的。 馮非仁的話眾人還是信得過的,誰讓蕭寧一直表現得足智多謀。蕭寧太爽快的答應和他們打賭,本來就已經叫眾人七上八下,暗自思量,蕭寧是不是有什么手段。 事實證明,蕭寧的確不是沒有準備的人,她既動手,必然早已準備諸多。 覆水難收。站在李御史他們這群人的立場,能有機會對付蕭寧,尤其能將蕭寧打得再無翻身之機會,實屬難得。既如此,何不見招拆招,無論蕭寧有多少把戲,他們皆一道毀了。 現在在他們看來,如何阻止蕭寧引雷降落,至關重要。 縱然從前的他們認為,天威不可測。自古以來,沒有哪一個人能將天道借為己用。 人敬于天,畏于天,從來不敢有半點不敬之心,可蕭寧竟然想引天為己有,但凡思之,如何不令人膽顫。 連老天蕭寧都想玩.弄鼓掌之間,這是何等危險之人。 “這,是否有不敬上天之舉?”蕭諶一臉的為難,目光落在旁邊的眾臣身上,似在無聲的詢問,難道他們也同意李御史的提議? “臣以為祭天之事,不可隨意更改,因天降大雨,為免供品沾濕,以覆一應供品,自來祭天,從無這樣的道理?!钡谝粋€出面反對的人,正是孔鴻。說話的功夫,視線更是落在蕭寧的身上。 這一切都叫李御史看在眼里,也就更加堅定,必然要阻止蕭寧的用心。雖然他們并不知曉,蕭寧究竟能在露天,眾目睽睽之下能夠做些什么? 但有一點他們很確信,那就是蕭寧的人不同意的事,他們非要做。 孔鴻是蕭寧的舅舅,縱然不是親生的,那也是擔了名份。 這都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一條船上的人,自然斷然不愿意看到,蕭寧被他們拉下馬。 大家立場不同,注定他們絕不可能為友。 “事急從權,這是例外,有何不可改之?左仆射一向懂得變通,怎么這一回竟然如此固執?陛下乃天子,上天必然感念臣等處處維護陛下之心,那也是維護上天之心?!崩钣冯y得開竅,一番話道來,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話說著,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蕭寧到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說。 縱然蕭寧不說話,也沒人會覺得,不作聲的人,當真無話可說。 蕭寧必然在準備著什么,他們絕不能大意。 “陛下,既然李御史也認為上天講理,不如就如他所言,為供品備下遮雨之物,算是我們對上天的一份心意?!痹诶钣诽崞鹗志?,小心提防蕭寧的時候,蕭寧忽然冒出這句話。 李御史控制不住地望向蕭寧,蕭寧含笑以對,無所畏懼于他打量的目光,也是在無聲的告訴他:不錯,她是有別的打算,可他們又能防她至何等地步? 這挑釁且自信的眼神,李御史眉頭不斷跳動,好險才忍住,沒有當場呵斥蕭寧的無禮。 然而對于蕭寧而言,他忍或是不忍,無關緊要。 “雖不知何人為御史想出這主意,但既然御史提出,將來也不會朝令暮改,將上天和朝廷玩.弄于鼓掌之中?!笔拰幋饝獨w答應,也是有言在先。 提醒的李御史,切莫以為說出口的話,可以隨時反悔,無論是上天亦或是大昌朝廷,絕不允許人翻臉無情。 李御史臉色甚是不好??偢杏X蕭寧在無聲的暗示他們這群人,出爾反爾,連她一個小娘子都不如。 誰還能不如蕭寧這么一個小娘子了? 李御史擲地有聲的朝眾人道:“公主放心,君子當一言九鼎。言既出,行必果。今日是臣等所請,來日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是臣等的責任,與公主和陛下,并無并分關系?!?/br> 他倒是爽快的大包大攬,完全要把責任歸到自己頭上的意思。 跟他一伙的人,不斷的朝他擠眉弄眼,想提醒他切莫中了蕭寧的計,蕭寧這是在套人! 可惜了,李御史被蕭寧這么一激將,絲毫不準備聽旁邊人的勸,一意孤行,拍定此事。 這也是他們之前說好的,現在只不過李御史出面,將此事落定,再無更改的可能。 “事急從權,事至于此,就依李御史提議。祭天之地,另設遮雨之具,不可怠慢?!笔捴R此刻下令,此事也就定下,李御史松了一口氣,甚是歡喜。 再一次望向蕭寧,可惜的是,蕭寧神色淡然,瞧不出半點變化的模樣。 倒是朝堂上的人,早注意到蕭寧怕是也等著此事,這一回他們提議,亦不知是誰中了誰的計。 祭天之處設以高臺,再備下擋雨之物,皆是布制,但為防大雨時位隨大風,故只以藤條纏之桌椅之上。 只是,讓人失望的是,本以為大雨必降,與之而來也將有閃電雷鳴。 連著三日都是艷陽高照,頗是叫人詫異。 馮非仁等人最喜的莫過于此,防著大雨降下,蕭寧當真有辦法引雷,他們是能防的都防了。 但最好莫過于,萬里晴空,不見雨云,如此,方不生變故。 可是,孟塞在第五日時特意前來見蕭寧,“公主殿下,時機已到?!?/br> 這句時機已至對大家意味著什么,一直等待的人自是心知肚明。 蕭寧贊一聲好,顯得迫不及待。 隨后,等著日子,盼著蕭寧所說的十日之期能到的人,突然聽說,蕭寧再要去祭天。 不提這事,大家伙都快要忘記了,蕭寧除了第一天祭一祭外,這些日子上朝什么的,壓根沒有把祭天的事放在心上,倒是顯得絲毫不忙的。 可是,看著這樣的蕭寧,分外讓人心下難安的。 說來說去總是一句話,你的對手越是沉著,越是讓你不安。 尤其這天威不可測,他們縱然再覺得自身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了上天,上天斷然不會允許女人出頭,與男人分庭抗禮,這一日未定,一日難安。 值于此時,蕭寧要動手了,祭天,她終于著急了??! 不少人喜上眉梢。 也是因為蕭寧太難對付,他們被蕭寧鬧得不得安寧,從來沒有占過上風,難免就讓人心里盼著,能親眼見見蕭寧慌亂的樣兒。 當然,這也是給他們透露了一個信息,蕭寧急了。 這是不是在證明說,他們的勝算更大了? 有此念頭的人何止一個。馮非仁這些日子就耗在祭天之地,死盯著每一個人,每一個靠近供案的人,他都是嚴查到底。 如此謹慎小心,不過就是擔心蕭寧會暗自動手腳。 自然,面對黑衣玄甲時,馮非仁不能說不怕,但比起輸了的后果,再怕,他也上去,定要查個清楚。 如今,蕭寧一身朝服行來,跟在她身后的人,包括孟塞,皆是身著正裝。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行來,馮非仁認識的人太少,但看他們的官服,每一個都身居高位。 不錯,蕭寧把三省六部的人都一道帶來了。 這是蕭諶的詔令,祭天本是大事,蕭寧是代他祭天,哪一個不該跟著一起去。 畢竟三省六部的人,都是蕭諶和蕭寧相信的人,他們自然是站在蕭諶和蕭寧這一邊。就算不是,也不會太過偏激,非站在對立的一面去。 祭天,無論為何而祭,敬畏于天的人,總是舍不得不為。 乖乖的,老老實實的跟著蕭寧來。一應祭天之物早已備下,人到即可。 馮非仁作為一個尚未出仕的人,他想出仕,也想身居高位,當看到這群大昌朝最是位高權重,也最是讓他心生向往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哪怕他再怎么控制,都不禁流露了向往。 “公主殿下,馮郎君在旁邊看著?!笔拰幮衼?,一旁的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那帶著羨慕,向住的熱切,誰也不會忽視。 “何人能不心之向往?”蕭寧早看出馮非仁是個有野心的人,亦知他的目標是什么。 當蕭諶為何故意折騰出這么大的陣仗,就是為了給蕭寧壯勢。 馮非仁這些日子做的點點滴滴,皆傳入蕭諶耳中,蕭寧心下比誰都更清楚,有多少人想將蕭寧踩在腳下。 這一切,蕭諶不會如他們所愿的。他的女兒,他來保護。 孟塞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這就要邁向祭臺了,最好都別出聲,叫人看見了,又要傳出些流言蜚語。 蕭寧其實想說,就她現在這情況,無論怎么樣,總有人盯著她的,她是但凡不越禮,就懶得管。 “公主殿下,請?!笔拰幰讶惶ど霞琅_,以她為首的眾人都在其后,落后了好幾步。 蕭寧正色以對,緩緩行來,至供案前,作一揖而跪下,再以三拜。 “自寧懂事以來,以安天下為己任,寧一心守護百姓,守衛天下,寧不知,寧之女郎之身,為何在天下男人口中,實為天理所不能容。 “大道至公,萬物皆一視同仁,若寧有違天道,懇請天罰。若寧之所為,非為兒郎口中所指,有違于天道,請天道為蕭寧正名?!?/br> 語畢,蕭寧再拜,一拜再拜。 馮非仁不否認蕭寧做過的事,但蕭寧想亂這天下,想要這天下的女人處處出頭,事事與男人爭風頭,斷不能容。 天道,他們奉養于天,今日,必也不會為天道所以為不妥。 對,就算蕭寧再怎么拜,說得再情真意切,也是無用。天道,不是由她幾句話就能說動的。 女人就該安安分分的留在內院中,相夫教子,依靠男人的庇護而活。 馮非仁不斷地說服自己,也是在不斷地安撫自己,他是不會錯的,肯定不會有錯! “啪.啪.啪?!比问钦l也想不到,晴空一道驚雷,發出一陣陣聲音,眾人驚得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上方。 隨著一道雷落下,好像只是開始,啪.啪.啪又響了一記,馮非仁瞪大了眼睛! 不,不僅僅是他,饒是跟著蕭寧一道來,都未來得及跪下的人,也是震驚無比,什么時候蕭寧如此厲害,能一請就來雷? “請上蒼予大昌明示,我朝鎮國公主,平天下,安百姓,以論功行賞當以封王,可為天道不能容?” 孔鴻并不遲疑,于此時,大聲地喊出這一回祭天,至關重要需得要的一個答案。 “請上蒼明示?!庇辛丝坐櫤俺鰜?,晴空閃電雷鳴了,這老天,或許確實是來給蕭寧一個答案,也是給大昌上上下下一個答案。 不管心里是支持蕭寧的也好,反對蕭寧的也罷,這一刻都期盼著能有一個答案,好讓大家都能死心。 可是,他們這喊得大聲,天空并無反應,就好像剛剛驚雷只是錯覺。 想不到還能這樣的眾人,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總不會那么巧吧? 孟塞作為裝神弄鬼的那一位,最是離天最近的人,日常代表大昌與天溝通,因此,這一刻,只能是孟塞出聲。 “請公主殿下再請?!泵先萌糌杪?,只與蕭寧再請,望蕭寧出聲。 蕭寧的額頭落下一滴汗,瞥了孟塞一眼,不用玩得那么大吧? 有此疑惑,蕭寧亦不曾表現出來,這一刻,她所需要做的是配合孟塞,一樣樣的實施,一樣樣的做好。 “請上蒼明示?!笔拰幉坏貌宦犜?,再次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