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06節
齊妙自然知道蕭寧的阿舅是何人,只是沒想到,這一位竟然親自來太廟。 年紀的左仆射,立在遠處,謙謙君子,豐神如玉,宛如一幅畫。 “陛下詔令,命公主即刻回宮?!笨坐櫾偬ь^,面對蕭寧的親近,提醒著蕭寧,別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 “怎么也應該讓我多待幾天,方才這位提了一個好建議,提醒我們開始了,自當有始有終,否則輕易落人口實,甚為不妥?!笔拰幘従彽淖叱鰜?,走到孔鴻的身旁。 目光落在奇妙的身上,引得孔鴻也看得過去。 “伯父尋了一個不錯的人看守太廟,只是我覺得有些大材小用,打算帶回去?!笔拰幰徽Z將齊妙的身份介紹了,孔鴻并沒有多言。 “公主莫不是忘了,將西胡汗王放走一事,縱然不叫文官參與,也理當給眾人一個交代?!笨坐櫅鰶龅奶嵝?,蕭寧還想待在這兒不是不行,但也得把最重要的事解決了。 此事關系重大,倘若蕭寧不給眾人一個交代,就算文武分屬不同,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必然引起重怒。 蕭寧走到了孔鴻的跟前,很是舍不得的道:“既如此,那就回去吧?!?/br> 孔鴻挑動著眉頭,很想問蕭寧,這太廟的日子過得如此舒適,叫蕭寧舍不得回去嗎? 縱然孔鴻沒有問出來,蕭寧觀他的神色也猜到了,他想問什么。 “太廟之內,閑雜人不得出入,就我一個人在。清靜自在,還不用cao心許許多多的事,換做是阿舅,難道就舍得離開?”蕭寧并不掩飾對于這清靜安寧的日子,心之向往。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不起的我,保持日九。 第104章 難得一時寧 孔鴻聽到蕭寧的話,眼中流露出了疼惜。 想蕭寧小小年紀經歷了多少風起云涌,刀光劍影。 蕭寧這尚淺的一生,經歷的只怕比旁人一生還要豐富多彩。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能夠清靜下來,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怪不得蕭寧想多待幾日。 “如今只剩下荊州未得,前線戰事并不危急,只是簡將軍不想強攻,是以只圍不攻。朝堂上的是任他們再怎么蹦達,只要陛下坐鎮,公主能輕松些?!笨坐檶捨渴拰?,縱然想放松,也不需要留在太廟了。 “天下太平了,盯著我們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這些人可不會跟我講什么道理。在這太廟里,沒有閑雜人,更無人管我,這樣的日子也就僅此一回?!庇辛耸捴R和蕭寧用太廟演了一出戲,往后蕭諶再想把蕭寧發配到太廟來,必有無數的暗探在此處逗留。 “只要公主想,臣為公主想辦法?!笨坐櫽X得,蕭寧這要求壓根不高,焉能不幫忙達成? 蕭寧眼睛都亮了,“阿舅言而有信?” 孔鴻鄭重的點頭,“言而有信?!?/br> “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去?!笔拰幮诺眠^孔鴻,但凡是孔鴻答應的事,一向沒有做不成,做不好的。 她吧,就乖乖的跟著孔鴻回去,等著某位舅舅撐起一切,她就安安心心的過她悠閑的日子。 孔鴻好些日子沒有看到,蕭寧這樣高興開心的樣兒了,再一次見,不由地跟著露出了笑容。 *** 孔鴻答應過的事,沒等著履行,蕭寧卻病了。 從小到大,蕭寧的身體一直康健,極少生病,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雖然很辛苦也很cao勞,蕭寧注意保養,平日就小感小冒,并不曾因水土不服。 就上回蕭評水土不服那回,病得十分嚴重,回來到現在,一直都小心地養著,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蕭寧回府,夜里發起了熱,連盧氏都驚動了,親自坐在蕭寧的院子前,緊盯著大夫,不,是太醫。 太醫們接二連三的進去出來,得出一致的結論。 蕭寧是一直緊繃著精神,突然松了下來,身體難免跟著松了,這一病倒是好事,注意照顧,別讓蕭寧一直發熱,該用藥的用藥,最重要的是,一定得讓蕭寧好好休息。 得了太醫們這話,可算是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盧氏毫不猶豫地一眼掃過蕭諶,“聽見了,往后的事,能你們做的就你們自己去做,不許樣樣都讓五娘cao勞?!?/br> 蕭諶亦是心有余悸,他又是想虐待女兒的人? “對對對,一定讓阿寧好好歇著,就是得有人盯著她,讓她少動腦子才行?!笔捴R擰起了眉頭,顯得分外的為難,蕭寧就是坐不住的人,尤其那小腦袋瓜子。 “公主殿下一病,當靜心安養,畢竟尚未長成,若是虧損了,來日......”太醫得把話往嚴重里說,傷寒感冒什么的,最是不能輕視,蕭寧現在發熱得嚴重,還不知道何時才能降下來。 盧氏道:“我會盯著的?!?/br> 蕭諶一聽立刻松了一口氣,有盧氏這一句話,就讓厲害的人治厲害的人。他吧,正好可以置身事外。 “我陪阿家一起照看阿寧?!笨兹峒鼻械乇響B。 早些年要不是因為情況不允許,孔柔都想讓蕭諶安排蕭寧好好地歇歇?,F如今天下就剩下一個荊州未得,不是非讓蕭寧出面不可,這就是蕭寧養身體的好時候。 蕭諶無意見,盧氏揮手道:“時候不早了,你明日還要上朝,回去歇著吧,這里有我們?!?/br> 其實蕭諶也想陪著的,不能親眼看著蕭寧醒來,他這心里的大石放不下。 “快回去歇著吧?!本瓦B孔柔也催促蕭諶,一家子的人,總不能都在蕭寧這兒,蕭諶手下的事多著,可不能跟著一起耗病了。 “阿娘和夫人也要照顧好自己?!笔捴R不想走,這都被一催再催了,不想走也只能走了。 蕭寧這一燒,燒了大半夜,好在快天亮的時候溫度降了下來,這結果,叫太醫們也是松了一口氣,盧氏也流露出了輕松。 等蕭寧醒來,睜眼看到孔柔并不意外,待見到盧氏,蕭寧能躺得住才怪,急急想起身,喚一聲阿婆,阿娘。 盧氏從在榻前,聽著動靜抬眼看過去,見蕭寧要起身,連忙把人按下。 “病了就好好養著,不許輕舉妄動?!北R氏把人按下,更是出言叮囑,不許蕭寧再肆意妄為。 “只是受了些風寒,沒想到連阿婆都驚動了?!笔拰幧跏窃尞?,許久沒有生病,病一場促進新陳代謝,本是一件好事。但沒有想到,既然連盧氏都驚動了,看這架勢莫不是守了她一夜? 蕭寧伸手,不由的摸摸脖子,突然覺得壓力巨大。 盧氏也無意多說其他,頷首道:“人醒了就好好養著,暫時外頭的事交給你阿爹他們處理?!?/br> 蕭寧的確想放松放松,都跟孔鴻達成共識了,之后的事由孔鴻處理。 沒想到生病了,正好光明正大的逍遙自在會兒。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笔拰幰幌蚨蒙眢w是革命的本錢,只有養好身體,才能保證諸事順遂。 盧氏一看蕭寧十分配合,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不過,私自放走西胡汗王此事,我總得露個臉?!笨坐櫼呀浱岢鲕婈牭氖怯蓪iT的機構管理,這個機構是為軍事法庭,是蕭寧按上輩子參考提出,又經過蕭諶和人商量定下的。 至于如何通過審理,判斷一位將軍做的事該做不該做,無非是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軍事法庭,新建的機構,從未存在過的機構,在新朝眾人都要適應的過程中,作為軍事法庭的第一個案子,這件事的經過,蕭寧作為當事人,理所當然得出面。 “那就等他們把事情吵完了,該你出現的時候你再出現?!北R氏也清楚,此事蕭寧無論如何也避不過。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大大方方的等著事情處理的差不多,輪到蕭寧出面的時候,再讓蕭寧出現。 蕭寧連連點頭,十分認可。就說這一會兒的話,蕭寧打了個哈欠,盧氏輕聲地道:“困了就睡吧,不用強撐?!?/br> 都是自家人,蕭寧也不說那道外的話。躺下直接睡。 盧氏看蕭寧睡著,這才走出去,問起旁邊的太醫,“公主已醒,可無礙?” “公主身體康健,燒退了,只要小心保養,不再著涼,想是不會反復?!碧t一番話,落在盧氏耳中,盧氏松一口氣,叮囑地道:“好生照看?!?/br> 太醫連連應是,盧氏挑動眉頭,似在考慮著什么,這時候蕭頤走了進來。 既以得封為汾陽長公主,蕭頤帶著兒女居于長公主府,這是聽到消息才急急忙忙地趕回來,眼中流露出擔憂地詢問,“阿娘,五娘無礙?” 盧氏道:“無礙?!?/br> 蕭頤松了一口氣,盧氏道:“這些年我倒是一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br> 此言讓蕭頤一愣,盧氏并沒有要為她解釋的意思,轉頭朝一旁的人吩咐道:“我記得部曲中有女郎擅長醫術?” 身邊的侍女連忙接話道:“是,朱大夫的三個女兒都隨了他,精通醫術?!?/br> “讓人進來,我見見?!北R氏發話,蕭頤瞬間明了盧氏的打算,輕聲地道:“阿娘這是被嚇著了?” 盧氏坦然地承認道:“是嚇著了。本以為往后五娘自己備下,現在看來還是提前給五娘備著吧?!?/br> 蕭寧總與旁人不同,這樣的人,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危險的可能都該早有防備。 “阿娘從前可是在我出嫁后才為我推薦的大夫,現在五娘,阿娘是想把懂得醫術的人都養在她身邊了?!笔掝U嗔怪一句,盧氏突然目不轉睛地望向她,望得蕭頤面上一僵,笑容漸漸斂去。 “你如今無事可做?”盧氏望著這樣的蕭頤,最終冒出此話。蕭頤頓了半響,面上有些訕訕地道:“不是?” 盧氏半瞇起眼睛,“你可以無所作為,你兄長爭氣,侄女爭氣,讓你成了一朝長公主,受人尊敬。但你不可糊涂,你得記著你這長公主怎么來的?!?/br> 縱然蕭頤一句話都不用說,盧氏心里也明了,蕭頤和蕭穎并不一樣,蕭穎那是聰明通透也豁達之人,蕭頤不是不聰明,卻是小聰明,總是計較一些不該計較的東西。 從前的時候,不管她再怎么計較都成,畢竟爭的不過是一家大小之事。 家中的男兒面對一群男兒中唯二的女郎,總是分外寬厚,不管兄長或是弟弟,總是讓著蕭頤,寵著蕭頤。也就養成了蕭頤將眾人對她的寵愛,退讓,認為理所當然的性格。 然,隨著蕭諶登基,蕭家上下都跟著水漲船高,蕭頤再想爭,想成為眾人之寵,她可以爭,卻不能成為旁人的棋子。 盧氏是做人母親的,最是清楚女兒們的本事,自然,蕭頤話一出口,她已經立刻明白。蕭頤打的什么主意,該警告的話,盧氏斷不會等到事情鬧大才出聲。 “阿娘,我不是這個意思?!笔掝U的小心思全叫親娘看破了,更是隱含警告,提醒蕭頤不可越界,蕭頤臉色并不好,但她更不想承認。 “不是最好?!笔掝U否認,盧氏也沒有非要她認。 “不過,你的兄弟是何性子你是知道的。我縱然愿意縱著你,他可以容你小打小鬧,若是你心里沒有大局,鬧不明白何事當為,何事不當為。他出手,就不會只是一句警告?!?/br> 盧氏豈會不了解自己生養出來的孩子,那么多的兒子中,蕭諶看著吊兒郎當的,似是全然不在乎外物,實則不然。 他在心中看重的東西,拼盡一切都要做。 當年,蕭諶要娶孔柔時,因士庶之分,蕭鈐不同意這門親事。蕭諶哪怕拼著被趕出家門也要娶。盧氏當時要不是攔著蕭鈐,這父子的關系不知要鬧到何種模樣。 也是經了此次,蕭家人才意識到,蕭諶縱然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卻也是最不可動搖,意志堅定的孩子。 蕭頤張張嘴道:“阿娘,我沒有這個意思?!?/br> 這解釋的話落在盧氏的耳朵里,當盧氏是隨便由人忽悠的? 盧氏一雙洞察人心的雙眼落在蕭頤的身上,看得蕭頤緊張得不由地握住了雙手,盧氏道:“我說了,沒有最好。五娘的事,你當姑母的不管,就算是對她最好,聽懂了?” 蕭頤驚得抬起頭,顧不上對盧氏的畏懼道:“阿娘,五娘年紀不小了,當年,當年你不是也心急她的婚事,這才催促七郎送她回京?!?/br> “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現在的五娘還是當年的五娘?”盧氏顯得失望地看向蕭頤,格局跟不上,空長了腦子又有何用。 “再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笔掝U依然不服,出言反駁。 盧氏冷哼一聲,“她的婚事,你若敢插手,聽信人言,我亦饒不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