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40節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李丞相手里拎著傳國玉璽和詔書,完全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力,一個就算是欽定的繼位之人,那不是還沒有繼位嗎? 只要玉璽在手,詔書被毀,想對付一個無兵無權的小王爺有何難? 李丞相膽子大啊,果斷地把人藏宮里,帶都不帶出來。人跟玉璽分開了,就算真出事,至少不會叫人一鍋端了! 可是,眼看新任皇帝要登基了,這時候,李丞相死了! 是的,如蕭寧所料,被人當街行刺,死了! 就算有所提防又如何,人若有殺你之心,縱然你再怎么防備,不如人,不過就是這般的下場。 李丞相得百官之心,又有先帝遺詔在手,鎮得住京城的魍魎魑魅,李丞相一去,剛定下皇帝的繼位大典,這就要馬上擱置了。 查,有人叫嚷著一定要徹查李丞相之死,勢必要將京城內藏著的逆賊揪出來。 是以,京城在退了三王想攻入京城的兵馬后,馬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情況,不急于立新君,倒是只一味想揪出殺害李丞相的兇手,順便清查朝中與逆子賊臣勾結的人。 首當其沖按理來說該是韓家吧。奇怪的是,竟然無一人提及韓靖反叛,與安王勾結之事。 蕭諶瞧得分明,毫不猶豫地跟蕭鈐提議,“走,一家子收拾好了,立刻跟我去雍州?!?/br> 蕭家就算是幾百年的世族,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世族,現在看來韓家的情況不同尋常。 李丞相一死,一時間韓家似是成了眾世族之首,一個個摩拳擦掌的不知在考慮什么。 反正打著查找逆賊,要為李丞相報仇的旗號,一個個蹦跶得尤其積極。 京城就是一個泥濘,陷進去極有可能出不來。 蕭諶手里是有兵馬不錯,安王難道不曾領兵而來,各路的反王又不曾領兵而來? 事至于此,蕭諶出于對危險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刻走,麻利地走。 “你是認為韓家會得勢?”蕭訊是當大哥的,想到一家的根基可都在京城,要是這時候走,豈不是讓祖上百年的基業化為烏有? 他是不認同的,也不想走。 “不是以為韓家會得勢,而是如今的韓家未得勢嗎?有人提過韓靖作為嗎?”蕭諶萬萬沒想到韓靖如此了得,能讓京中各世族都愿意聽他的,跟他一道算計,也不知道這些人在算計的什么。 蕭諶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只知道,來京城的都被坑得不輕,再停留下去,會要命的。 “新君未立,你是先帝召回來的人,無詔怕是不能離京?!笔掆j亦驚覺情況十分不對,然而要走也不能被人捉了把柄,“我是廷尉,斷然不能隨意離京,再由人紅口白牙一說,我們蕭家極有可能成了叛國之人?!?/br> 韓家未必安分,誰家要是被扣上這頂帽子,絕不是好事,那會要命的。 這一點,一家子都明白。 蕭訊道:“你要帶阿娘和其他人走無妨,我和阿爹得留下?!?/br> 兩人是蕭家里最讓人注意的人,他們不走,不會有人疑心蕭家,兩人要是一動,迎接他們蕭家的將是滅頂之災。 “留在京城非妥善之法,想辦法把官辭了?!笔捴R還是覺得京城不是個好地方,能走就趕緊的走,別管名聲了。 “你豈知韓家不是在等著我們走?”蕭鈐一問,直接問得蕭諶啞了火。 沒辦法啊,先前蕭家因為蕭寧是得了不少世族的心不假,同樣令人心生忌憚,畢竟功高蓋主不是鬧著玩的。 要是讓世族認了不如一個小娘子,等一個小娘子救他們,傳揚出去,面上無光。 是以,他們寧可做忘恩負義的人,這會也不會再想跟蕭家再有更多的往來。 人心啊,有時候便是如此的丑陋,讓人有時候也會不由地后悔,不該救這些人! 蕭諶擰緊了眉頭,“當年我就說過,京城不是個好地方,我們蕭家百年的基業,為何非要死守在這京城?” “你以為我們蕭家能作名門,出了京城能還是名門?一但離了朝廷,手中無權,三代過后,誰知蕭氏?”蕭鈐大喝蕭諶,想讓這自小最不屑世族之風的兒子清醒清醒。 “世族名譽就那么重要嗎?重要到拿命去拼?”蕭諶還是想說服父親,想讓他們跟他一起走,無論如何都要先離開京城! “世上事,多少不是以命相搏,方得一線生機的。更何況這數百年的榮耀。一但舍棄,你想過天下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蕭鈐苦口婆心地勸著蕭諶,萬望他別一時昏了頭。 蕭諶擰緊眉頭,“哪怕蕭家不再是世族,并不代表不能在這世間立足。阿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按蕭諶的意思,先跑,有多遠跑多遠,一家人平平安安再說。 “尚未到此地步,果真韓家要撕破臉皮,叫我等死無葬身之地?”蕭鈐還是覺得情況沒有危及到蕭諶所說的地步。 “阿爹莫要忘了,我們家挾持了韓靖的家眷,不止是一回。韓靖諸多計劃,亦叫我們家毀于一旦,要說他最恨的莫過于我們家?!笔捴R是不抱任何希望,他想保住一家人的命! “我們蕭家并非沒有姻親,他未必真敢動手?!敝涤诖藭r,蕭鈐還相信所謂的世族關系嗎? 蕭諶急得想捉頭,“阿爹以為,一個敢犯上作亂,能毫不猶豫殺掉安王,更意圖置三公九卿于死地的人,他會介意多殺幾個人?一但亮出刀劍,各家誰不是明哲保身,彼時誰會為我們蕭家出頭?” 生死關頭最是考驗人性,偏偏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世族何人,我們蕭家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亂未平,他們已迫切要分功,更怕天下人笑話他們連阿寧一個稚子不如,竟然叫一個稚子扭轉乾坤,救人于危難。 “現如今,李丞相一死,唯一一個公道的人不在,你看看世族現在以韓氏馬首是瞻的,難道還覺得他們會念及和蕭家的關系?” 蕭諶是真想搖醒親爹,別再做白日夢了,關系一族興亡,一家生死的關頭,顧自家人都來不及,誰樂意管所謂的姻親了? “你阿舅呢?”蕭鈐猶不死心,急于追問盧御史大夫如何。 “病了。自李丞相出事后就病了?!笔捴R很無奈啊,親舅那是看出不對勁,心知此刻絕不能出頭,故而無論是真病假病也好,都得病得不能出府。 蕭鈐頭痛,再問:“你能對付韓氏?” 這意思可不就是要滅了韓氏。 蕭諶道:“一個韓氏真刀真槍不足為懼,我擔心的是滅了韓家之后,如何面對天下人。京城兵馬,除了韓諶手中的,更有一個曹根?!?/br> 局勢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蕭諶若只是一人,他敢賭。一家人,一族人的性命,賭不得。要對付韓氏,來日方長,保全自身最重。 盧氏問:“我們若往雍州去,可保安穩?” 哪怕兒子在雍州多年,又為朝廷的驃騎將軍,盧氏想問一句準話。 蕭諶眼睛亮了,關鍵時候這取舍就得由盧氏來做,擲地有聲地答道:“能?!?/br> 雍州這地方,蕭諶經營多年,有些事盧氏是不知道,蕭寧在其中不知出力凡幾,去了雍州,絕對能讓一家子驚耳駭目。 “夫人?!笔掆j依然不贊同。離開了京城,不就是等于落荒而逃,承認了不如韓家。 韓家,現在可是韓靖一個小輩掌事,他能不如一個小輩? “你何必硬撐?韓靖此人,叫人捉摸不透,心思之深沉,步步為營,又擅長蠱惑人心,我們一家子再不走,怕是真不成了?!北R氏也有她的思量,越瞧著韓靖,越是讓人不安,韓靖的底牌太多了,多得讓盧氏都拿不準。 韓太后坑死了親兒子,誰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韓家定然難逃一死? 韓家叛亂,叫人看在眼里,雖然驚心,但為保性命,這也是韓氏背水一戰。 之后韓靖說動楊太尉,以安王里應外合,志在奪取京城,結果援軍趕來,韓靖搖身一變,都成了為了大興而忍辱負重,寧可受天下人指罵,都要作為間諜坑死安王的主兒。 這話李丞相不信!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三王的兵馬趕到京城,韓靖的兵馬不少,要是再讓韓靖和外頭的三王里應外合,那不是要命嗎? 既然韓靖表忠,好說,就先讓他一道對抗外敵,等把外敵清完,再考慮跟韓靖算賬。 有此念頭的人必然不止是李丞相一人,但如今這領頭也能讓人信服的李丞相如何了? 死了,李丞相被人行刺死了! 這件事要說跟韓家一點關系都沒有,鬼都不信! 證據呢?有證據嗎? 身為廷尉的蕭鈐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所謂的第一時間,也必須要打個問號,但至少就現在看來,算得上是。 查來查去,刺客行兇,眼下的京城亂成一團麻,就算有那么一點點的線索,人也捉不到。 要盧氏說,李丞相的案子到了現在,不定有多少事等著他們蕭家呢! 蕭鈐舍不得走??!家族世代經營,要是就這么放棄一走了之,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不好了,不好了!門外來了一隊兵馬,說是李丞相之死,請七郎給個說法?!北R氏心下不安,隨著這消息傳來,心里咯噔一跳,來了!果然來了! “放屁!”作為廷尉的蕭鈐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罵,蕭諶道:“怕是連阿爹也休想逃掉?!?/br> 有人想扣你罪名,要是不準備齊全哪能找來。 蕭鈐又不是沒有遇到過,被人硬扣罪名的事兒,現在著急又給改變什么? “看看吧,人家出手了。阿寧去哪了?”蕭諶忙著在城外和三王周旋,后勤的事全交給蕭寧了。蕭諶敢交給蕭寧,也相信蕭寧必然有所準備,不會任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個時候蕭諶竟然要找蕭寧,蕭鈐一口氣卡在喉嚨。 “來了來了?!笔拰幍穆曇魝鱽?,人也落落大方的走進來。 “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嗎?”蕭諶迎面就問蕭寧,他可不相信女兒能放任不管事。 “知道。李丞相被刺身亡,眼下京城到處都在找刺客?,F如今他們抓到了刺客,刺客供認受阿爹指使?!笔拰広s來,就是清楚事情的始末,瞧著蕭鈐臉色發青,顯然被那群無恥之徒氣得不輕。 好在蕭諶和盧氏面色如常,其他人也就不重要了。 “倘若出去當面對峙,怕是事情不能善了?!笔掆j看著孫女進來,慢慢的平復了心情,總不能不如孫女穩得住吧。 念頭一閃而過,蕭鈐沉下心,思量如今的情況究竟該怎么破局? “他們能抓得住刺客,難道我們就抓不???”想扣人罪名用的辦法無非就是屈打成招,有意造成所謂的鐵證,他們能用的辦法,誰也都能用。 “不錯不錯,難道只有他們有兵能抓刺客,我也有兵?!笔捴R何嘗不是這么想的,蕭寧嘴快的說破也讓蕭諶無奈,小小年紀懂得這般多,果真想把孩子養蠢不可能了。 “正好我手上這幾天抓了不少韓家的人?!痹谑拰幣扇硕⒅骷业娜?,同時也被人死死的盯著。 面對釘子,蕭寧想留幾個放幾個,由她做主,韓家的人當然得一個不留。 不就是捏造所謂的證據嗎?誰還能捏不出來? “把人交給我,好好在家呆著?!笔捴R一看蕭寧都給準備好了,那還用怕什么,這就出去跟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對質。 蕭寧其實是想跟著一起去的,結果被親爹先一步堵了,心知怕是沒辦法跟去,誰讓她太小,更是女郎,倒不如背地里多動動手腳。 各方世族斗得如同斗雞似的,是不是忽略了十分重要的一個人。 這時候的蕭寧毫不猶豫的決定出門,沒想到卻被盧氏堵住。 “何去?”盧氏眼皮都不抬的詢問蕭寧。 “去見曹驃騎?!笔拰幰膊浑[瞞她那點小心思,如實相告。 “你能想到的事,韓靖想不到?”事至于此,盧氏以為韓靖太難對付,眼下他們每走一步都得考慮,是不是韓靖設好了陷阱等著他們。 “想到不代表舍得?!笔拰幰詾?,應該去見一見那位曹根驃騎將軍,畢竟現在京城里三方都有兵馬,相對而言是曹根更多。 蕭寧一直在想,難道曹根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聽到京城危急,是以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