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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暄:“……” 他終于不再和我搭話。 錄制正式開始。 蔚先生坐在觀眾席上,節目組的許多人都有些緊張,在場的知情人士都有意無意打量著我。幾位主持人刻意給我加了許多戲,時不時就要cue我一下;攝影師同樣,即便臺本上沒有我的名字,也要給我鏡頭。 按照流程,主持人中間要問嘉賓幾個問題。 輪到我的時候,都是些中規中矩的問題,早上對臺本時也都走過流程,十分好答?;卮鹜昱c劇組相關的之后,女主持人卻梁夢夢看了我一眼,唇角揚起一道戲謔的笑:“接下來,就是何枝的粉絲們,最關心的——私人情感問題!” “哇哦~” 其他兩位主持人發出格外夸張的起哄聲。 底下的觀眾也激動地鼓掌歡呼起來,場面一度十分熱烈。 這和臺本上寫的有些出入。 臺本上原本寫的也是私人問題,但都是“拍戲結束后最喜歡做什么”之類的問題,和情感無關。不過作為演員,時常需要接受各種各樣的采訪,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及感情上的問題。往?;卮疬@種問題,只挑能說的應付過去就是,沒什么可慌亂的。 梁夢夢問:“第一個問題——你的初戀是在什么時候?” 話剛說出口,她臉色就微微變了變,眼神不經意間掃了觀眾席一眼。 因為節目組導演在下面舉起了牌子,上面寫著——“梁夢夢你看錯問題了??!” 事已至此,只好繼續聊下去,或者將話題匆匆結束,后期的時候再減掉。梁夢夢朝我投來歉意的眼神,我沖她點點頭,表示沒什么大不了。 這個其實問題不難,直接否認沒有過初戀就好,正要回答之際,一陣強烈的視線定在了我的身上。 不必看,我也知道是蔚先生在看我。 他好像很在意這個答案。 想起蔚先生最近的不同,以及他待我時的真誠和尊重,我忽然覺得全盤否認并不合適。明明我們只是單純的金錢關系,可一旦開口否認,就像否認了他一樣。 于是我說:“學生時代忙著學習,沒什么時間談戀愛?!?/br> 卻不提學生時代后。 梁夢夢顯然想盡快結束這個問題:“看來何枝還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那還要繼續問嗎?” 下面的觀眾高呼:“問??!” 梁夢夢眼神在臺本上轉了一圈,似乎在挑選合適的問題。 柳暄忽然笑盈盈地問:“第二個問題呢?我和何枝哥的粉絲們都快期待死了,是不是呀?!” 觀眾又是齊聲道:“是??!” 梁夢夢隱晦地斜了他一眼,轉頭對我說:“這不就來了,第二個問題——你在情感上是容易被感動的人嗎?” 男主持陽樂天幫著打圓場:“何枝一看就不像會被感動的人,他像那種就算你求爺爺告奶奶,他都不會看你一眼的校園高冷男神!” 另一名男主持捧哏:“對對對!就是那種高嶺之花的感覺?!?/br> 我朝著鏡頭笑了笑,說:“我其實是個會被人感動的人,只是方式很重要?!?/br> 梁夢夢問:“方式?” “對?!蔽医忉?,“因為大部分人的感動,都是自我感動?!?/br> 大學的時候,我曾遇到過一位追求者,不顧我的不喜,每天持之以恒等我下課,甚至找人堵在我的宿舍樓下。最后他起哄告白,被拒后又喝得爛醉,問他這么多深情,我為什么不感動。 我實在沒辦法感動,他的行為險些耽誤了我一份家教的工作。 梁夢夢:“什么樣的,才不算自我感動呢?” “要尊重?!蔽艺f,“思考對方的立場?!?/br> 中途休息,停停錄錄,忙到了晚上十一點,錄制終于結束。 收場卸妝回到酒店時,已經快到夜里十二點。 我問蔚先生:“累嗎?” 他全程都在,我看著都替他疲憊。中間休息的時候,我讓他先回酒店,他卻拒絕了。 “不累?!蔽迪壬鷵u頭,“你呢?一直在說話,后面還要做游戲,肯定比我累?!?/br> “我也還好?!?/br> 這檔節目只在棚內進行,除了小游戲外也沒有什么激烈的運動,對我而言錄制強度不大。 疲憊是有點,但不會難受。 “要吃點夜宵嗎?我讓提前小戴去買了一點食材,既然要過小年夜,我們可以有點氛圍?!蔽铱戳搜蹠r間,對蔚先生笑說,“再不趕緊慶祝,就要第二天了?!?/br> 蔚先生因為小年夜特地趕來,卻陪我錄制了一天的節目,不能讓他敗興而歸,正好酒店的套房有廚餐廳區域,可以做一些簡單的烹飪。 “不用,我不餓?!蔽迪壬∥?,“何枝,你過來看?!?/br> 我不明所以,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 他引我來到了落地窗邊,和我并肩站著。昨晚我們就是在這里相擁,靜靜地看了許久夜景。 蔚先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然后對我說:“還有三分鐘?!?/br> “什么三分鐘?” “美景?!彼蚱饐≈i,“這兒會成為最好的觀景視角?!?/br> 蔚先生語調中的小愉悅,讓我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有了幾分期待。 三分鐘過得很快,他數起了倒計時—— “三——”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