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女將穿進現代小說后[快穿] 第3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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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瑤,你這一時半會恐怕生不出來?!?/br> 寇清瑤聞言扶著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知道自己這會子生不出來,既如此…… “……那我先不生……” “???”風紅纓沒聽清。 寇清瑤自己站了起來,啞著嗓子指揮十二龍之一的穆一羅把癱在地上的戰士抱上去。 風紅纓顧不上勸寇清瑤別亂走,下一秒,轟鳴聲在頭頂炸響。 黃土嘩啦啦地往下撒,風紅纓忙撲到就近的一個戰士身上,企圖不讓掉落的泥沙進到戰士還沒縫合的傷口之中。 一陣天搖地動后,窯洞口突然塌了。 這里是最不能出事的救援場所,塌方后光靠燭火根本完成不了任何治療行動。 “兄弟們——” 風紅纓揉開進眼的泥沙,大聲道:“誰還有力氣?誰還能站起來?” 靜默不到三秒鐘,窯洞里但凡能下地走動的人都來到了洞口。 沒有鐵鍬鐵鏟,他們就用手挖,挖到指甲斷裂,挖到鮮血直淋。 “不許大夫挖!” 一個小兵忽然咋呼地將風紅纓等人往后扯。 “你們手不能出事,壞了誰給我們取子彈?!” 幽暗的燭火下,風紅纓耳朵被小兵湊近的吶喊聲激得陣陣刺痛。 晃了晃耳朵,風紅纓和段笑儀來到簾子后邊。 寇清瑤羊水破了。 燈下,寇清瑤張開腿使勁用力。 - 窯洞門口的泥沙很快清理干凈,這一批送進來的傷員更為慘烈。 潮濕的窯洞里散發出一股股rou焦的氣味…… 麻醉藥壓根派不上用場,刮骨刀輕輕一碰,戰士們燒焦部位的rou就一片一片掉落。 風紅纓哭紅了眼,咬牙將腐rou刮掉,直到冒出艷紅的鮮血后才停手。 在時間膠囊里和薛生白學過一段時間的風紅纓利用白芷研制出了一款刺激性小的生肌粉此刻起了關鍵作用。 涂抹上生肌粉,不稍半個月就能結痂。 rou能重新長,但胳膊、腿不能。 望著越來越多支離破碎的殘軀抬起來,風紅纓無能為力到崩潰大哭。 機械地綁了不知多少根繃帶后,窯洞口又一次被炸塌。 才包扎好傷口的戰士們復又投入挖掘之中,他們要爭分奪秒地打開窯洞口,他們何嘗不是在死神手中搶人命? 他們慢一刻,戰友身上的血就流得更快,死的就更多。 塌了兩次后,振聾發聵的炮彈聲漸行漸遠,風紅纓呼出一口濁氣。 這場襲擊結束了。 然而大夫的使命還沒有結束。 泥濘洞口處再次抬來十幾個擔架,這是最后一批傷員。 是激戰在最前方的戰士。 這些人血rou模糊,抬進來時,小兵們幾乎認不出他們是誰。 躺在床邊生產的寇清瑤一眼就看到垂落在擔架上的一只手。 粉碎的衣袖下露出男人健壯的胳膊,胳膊上有一大片溝壑般的舊傷疤。 寇清瑤恍了下神,下一秒竟端著沉甸甸的肚子撲了過來。 “周郎!” 女人的叫聲尖銳,躺在支架上神志不清的于周郎愣是被寇清瑤給吵醒了。 于周郎睜開沾滿黏糊血污的雙眼,忍著身上細密的劇痛去看寇清瑤。 寇清瑤臉比于周郎還要白,噙著淚雙手死死拽著擔架,表情痛苦。 風紅纓驀然往下看,這一看還了得,寇清瑤竟站著將孩子生了出來…… 手忙腳亂地減掉臍帶,風紅纓將孩子抱過來。 小孩哭聲響亮,哇哇啼叫惹來不少人注目。 在這間窯洞里,有生命流逝,也有新生的到來。 “哭得真得勁?!?/br> 這是在場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風紅纓掏掏右耳。 轟鳴的炮彈聲消停后,風紅纓這才意識到自己右耳出現了問題。 她的右耳好像聽不見聲音。 “怎么了?” 段笑儀湊過來戳了下風紅纓的肩膀,示意風紅纓過來縫合。 “沒、沒事?!?/br> 風紅纓搖頭,轉身踏入充斥著血腥味的窯洞深處。 - 這一場戰斗傷亡慘重。 風紅纓等醫療兵走出窯洞是在三天后。 瞥了眼身上的衣裳,布料被血染得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顏色。 咬了口炊事班戰士送來的餅子,風紅纓和段笑儀背靠背坐到窯洞外邊。 不遠處,擢升為旅長的陳歲正在清點犧牲名單。 “劉一梁,男,十九師七連連長,奢云城花佗村人,參加的戰役有蓬山反擊戰,鸚哥嶺護衛戰,在鸚哥嶺第九次奪取戰中身中流彈不幸去世,年僅三十五?!?/br> “王媛媛,女,留洋外科大夫,十九師戰地醫院醫生,被敵軍轟炸機擊中,當場犧牲,年僅二十七?!?/br> …… “陳寬……” 嚼著餅子的風紅纓怔了下。 陳歲繼續對著戰場記錄員道:“男,奢云城陳家莊人,十九師三連戰士,綁炸彈沖進敵人陣營和敵人同歸于盡,年僅……十八?!?/br> 風紅纓沒有料到陳歲的最后一個兄弟竟然以這種方式離開了人世。 那個開玩笑說要雙子留個腳拇指給自己的寬子這次被炸得粉身碎骨。 陳歲很難過吧。 半年不到的時間,雙子走了,寬子也走了。 迎著光,風紅纓看到陳歲雙眼下的淚水嘩啦淌個不停。 “鐘曉慧——” 一個熟悉的名字響起。 風紅纓心一哽,進嘴的干糧卡在喉嚨管中上下難動。 咳得風紅纓眼淚都飆了出來。 不遠處的陳歲已經讀完了鐘曉慧的犧牲信息,風紅纓忙問段笑儀。 “哪個鐘曉慧?” 段笑儀:“就那個醫療兵鐘曉慧啊……” 見風紅纓雙眼出神,段笑儀嘶了口氣,小聲道:“鐘曉慧死得不算痛苦,睡夢中被炸——” 風紅纓聽到這話耳鳴的厲害,站起身一路跑到后山停尸場。 老軍長正帶著人沖犧牲的戰士們默哀,默哀完畢,這些尸體要立馬挖坑掩埋。 不僅要埋戰士們的尸骨,還要埋敵軍的,這是一項大工程。 開春后河水解凍,他們不能任由尸體丟在戰場上隨意腐爛,稍不注意又會引起下游百姓腸胃感染導致時疫。 尸體太多了,風紅纓根本找不到哪一個才是鐘曉慧。 微一低頭,風紅纓看到腳邊盛放著一朵鮮花,花蕊上沾了不少血。 擦掉血,風紅纓折下花輕輕放到默哀的祭臺上。 鐘曉慧總跟她抱怨自己長得沒有花兒嬌艷,所以陳歲才注意不到她。 合上十指,風紅纓嘆氣。 - 戰士們不能運回各自家鄉埋葬,老軍長為了讓他們安息,便將埋葬戰士的那一面山重新命名為英雄山。 數千名英雄墓碑佇立在山腰上,他們面朝國門將長眠于此。 埋葬完戰士們的風紅纓從山上下來后抽了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根大煙。 煙是于周郎遞來的,火也是于周郎點的,兩人坐在帳篷外你一口我一口抽著。 于周郎肩胛骨處連中數木倉,給于周郎做取彈手術的是全叔。 全叔說于周郎rou里的子彈太多,送過來麻藥已經用光,直接手取太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