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子規

    第二天謝渺沒課，容玨卻要按時上班。平時若是鬧鐘響了，他立馬就會伸手關掉，今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一手去關鬧鐘，一手還摟著懷里的人。兩人都沒穿衣服，掌下就是細膩的皮膚，他閉著眼撫摸，思緒逐漸回到腦海，再睜眼時意識到自己昨晚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

    “已經六點半了嗎？”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問。

    容玨打開床頭壁燈，看向懷里連眼睛都沒睜開的人，還好，看樣子應該沒有生氣。他放緩語調，哄著說道：“你再睡會兒，今天星期叁，上午沒課?！?/br>
    “嗯?！敝x渺往被窩里縮了縮，“我昨晚熬了粥，記得吃?！?/br>
    “好?！比莴k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才起身去找居家服，先去廚房把冰箱里的流沙包拿出來蓋上保鮮膜放進微波爐加熱，再轉進廁所洗漱。等洗漱出來加熱了粥就能直接吃，爭取在七點二十前出門，基本上就不會遲到。

    洗漱時他又想起昨晚的事，心中帶著些愧疚，可想到謝渺并沒有拒絕，那點愧疚便被爽快壓過。他對謝渺永不滿足，心中已然有了新的念頭。好在他還知道忍耐和尺度，卻也不影響他今日心情愉悅。

    謝渺醒來時已經九點，她坐在晨光里回想昨晚的事，抱著被子難得沒有形象地又倒回床上。

    真是太胡鬧了！

    當天晚上容玨沒有應酬，謝渺還是有晚課，回家發現容玨從城東的老字號葉氏糕點鋪子打包了招牌的鮮花餅。

    謝渺吃著鮮花餅不說話，只拿眼神睨他。容玨知道她沒真生氣，只覺得她裝模作樣的很可愛，便配合著殷勤地給倒了水，見她吃完了便問：“還吃嗎？”

    “晚上吃太多不消化?！敝x渺淡聲說著，還不忘拿眼睛睇他。

    容玨再也忍不住，笑著將人抱起來，謝渺驚呼一聲，“你又要做什么？”

    他什么也沒干，只是將她抱坐在自己懷里，含笑同她道歉，“懷霜我錯了?！?/br>
    “你錯什么了？”

    “應該給你擦洗了再睡?！?/br>
    “你——”謝渺好氣又好笑，“你就故意惹我生氣吧?！?/br>
    容玨笑著去抵她的額頭，溫柔地哄著，“我知道你沒生氣，你昨晚也很……”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渺用手捂住了嘴，她臉都紅了，“你閉嘴??！”

    容玨更加忍不住笑，謝渺含羞帶怨地覷他，“你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醉?！?/br>
    “醉了的?！彼麑⑷送约簯牙锇?，他昨晚確實有些暈乎乎，卻也異常興奮。

    謝渺想到他昨晚那副樣子，嘟囔著囑咐，“下次不許喝成這樣?！?/br>
    “好?！?/br>
    “要么別喝，要喝就多喝點?！眲e這樣半醉不醉的折騰人。

    “聽你的?！?/br>
    答應得這么快，謝渺又覷他一眼，怎么覺得這么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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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四月下旬，天氣已經回暖，全國產業皆已恢復，大家回歸正常生活，只是出行時仍然需要戴口罩。

    容玨和工作團隊磨合順利，已經全權接手通信的事務，如此就越發忙碌起來。謝渺又和他談了一次住處的問題，這次沒叫他回南山住，只說要不然折中租個房子，兩人一起搬過去，容玨沒答應。

    謝渺自然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折騰，便竭力照顧他，不過容玨這人根本不需要她多cao心，什么事都能自己處理好。

    容玨很依賴她，就算晚上加班到凌晨一點也要回云篆，好像只有看見她才能安心。謝渺已經習慣他如此，通常都會等他回來。

    到六月，天氣熱起來，容玨難得打了電話給她說今晚不能回云篆。這著實不尋常，謝渺便多問了一句，他只說是有部門工作出了紕漏，可能要通宵。第二天容玨早早就回了云篆，謝渺見他神色厭厭，以為他是通宵沒休息好，囑咐他早些休息。他躺床上卻不困，最后還抱著她做了一場，倒累得她先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容玨都回家很早，而且情緒都不高又格外黏人，幾乎每晚都要纏著她歡好。以往他雖也總喜歡纏她，卻也知道節制。謝渺不由得擔心，再一次歡好后趁著沒有直接睡過去，主動貼進他懷里細聲細氣地問，“最近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容玨心中一動，卻沒有看她，只是伸手將床頭燈調亮一些，“怎么這么問？”

    雖如此說，他卻沒有給謝渺回答的機會，拿過被扔到一邊的睡衣穿上，“我去擰個帕子給你擦擦?！?/br>
    明顯的逃避，謝渺更加確信他應當發生了什么不順的事。待他站起身，謝渺抓住他的手，坐在床上仰面看他。被子滑到她腰間，渾身軟rou露在外面，她臉頰微微泛紅，“你答應過我的?！?/br>
    她開口時有些委屈，抓著他掌的動作更重了些，“不會瞞著我什么?！?/br>
    這模樣讓容玨心憐，他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這幾日為壓抑情緒而筑起的保護殼頃刻間出現裂縫。他坐回床沿，將謝渺摟進自己懷里。感覺到他沉沉的呼吸，謝渺沒有催促，安靜地等他的答案。

    幾番呼吸平復，容玨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落在被子上。他緩緩開口，好似無波無瀾，“她來找我了?！?/br>
    沒個具體的稱呼，謝渺疑惑不過剎那就想到了一種可能，語言已先于思緒表達出震驚，“誰？”

    容玨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謝渺心中更加確信了答案，感覺到他的沉重，她立即去抱他。容玨往她脖頸間蹭了蹭，再開口時語氣輕松了些，“要我抱你去洗嗎？”

    謝渺將他抱得更緊，沒有怪他不正面回答，“不想洗了?！?/br>
    “不是每次都說不舒服？”謝渺愛干凈，所以每次就算她累得睡著了，容玨也會給她擦洗。

    “那次你就沒幫我清理?！眱扇硕夹闹敲魉f的是哪次。

    見容玨笑了笑，謝渺伸手拉他上床，“叁哥陪我睡覺好不好？”

    他點頭答應，抽了兩張紙，掀開被子要給她擦拭。

    “不許我搬家的不是你嗎？”謝渺自己接過紙，要自己擦，“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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