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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受驚,立刻躍起。 徐瑩瑩大叫一聲,緊緊攥住韁繩。 人群嚇得驚叫四散。 徐瑩瑩的馬驚住了更多的馬,旁邊一個貴女眼見著就要摔下馬去,徐瑩瑩經過時,伸手扶了她一把,卻松了自己的韁繩。 勢必要摔下馬了,徐瑩瑩心想。 不死也殘廢了,她閉上眼睛。 不知道要是摔殘廢了,回到現代會不會變成瘸子。她屏住呼吸。 墜落。 猛的被一雙手接住,隨即重重摔在地上,只不過著地的人不是她。 她落在一個結實的懷抱里,那雙手抱得她很緊。 徐瑩瑩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夏修野緊皺的眉,蒼白的臉。 “夏侍郎!”陸無憂像是被踩了腳的雞,奔跑過來,撲在地上。 徐瑩瑩掙扎起身,才發現,夏修野最重的傷不是她的一砸,和這一摔。 而是腿,他的腿被馬踩了一腳。 “夏修野!”徐瑩瑩看著汩汩的鮮血,和夏修野滿頭滿臉的汗,前所未有的慌張。 “沒事,”夏修野努力伸著手,輕輕撫過徐瑩瑩頭頂,隨即昏了過去。 回到侯府已經是日近黃昏,太子派了醫術最高明的太醫為夏修野診治。 確診骨折,要很長一段日子修養。 徐瑩瑩勸了夏淵和鄭娘子,忍著鄭娘子的斥責和怒罵,好容易房間只她和還未醒來的夏修野。 徐瑩瑩拿著手絹輕輕擦拭著夏修野的額角。 她這才發現,夏修野的眉尾藏著一顆小痣,讓他冷峻的面龐多了一絲風情,不由得讓徐瑩瑩想起他笑的時候,仿佛冰山融化的樣子。 無堅不摧的冰山,無懈可擊的樣子。 可是他現在就這樣躺著,膚白如紙。 徐瑩瑩眼睛一陣發酸,她只想掙了生存資本,再離開女主宿命辛苦的侯府。 離開侍郎夫人的稱號,離開夏修野。 她怎么會給夏修野帶來這樣的傷痛,傷筋動骨一百天,若是再留下些后遺癥,可該如何是好。 正凝神看著夏修野,床上人卻輕輕睜開了眼睛。 徐瑩瑩忙俯下身去。 “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疼不疼?” 徐瑩瑩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完才想起來,夏修野一個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的人,怎么可能說疼。 一個因為幽閉癥特意給自己建了個幽閉室的人,怎么可能說疼。 徐瑩瑩閉了嘴,想起身給他倒杯水。 “疼?!?/br> 徐瑩瑩:? “疼?!毕男抟坝终f了一遍。 徐瑩瑩著急卻不知所措:“我怎么辦你才能好一些?!?/br> 夏修野似乎很輕地扯了一下唇角:“頭暈?!?/br> 徐瑩瑩忙坐到他旁邊,大拇指輕輕按著他的太陽xue:“這樣會好一些嗎?” 夏修野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回答,又安靜地閉上眼睛。 良久,夏修野似乎是又陷入沉睡,徐瑩瑩手有些酸,但是仍輕輕按著。 若是能讓夏修野好受一點,她可以一直按下去,她想。 第37章 問答當堂考設在三日后,但是侯府這兩天頗不安寧。 第二天一大早,陸無憂便輕裝素發來到門口請罪,長立于永定侯府大門外。 徐瑩瑩自然不想見到她,無論當時她驚到自己的馬是有心還是無意。 鄭娘子也不想見她。 原本鄭娘子便遷怒于徐瑩瑩,得知當時情景后,更是連陸無憂也煩上了。 奈何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這陸小姐以前就心悅夏侍郎,若不是大理寺少卿攔著,怕是嫁到侯府做妾也愿意?!?/br> “是啊,這次可得著個機會,馬上跑到侯府來了?!?/br> “人都說夏侍郎忙于朝務,現在看來,他對夫人可是一往情深啊?!?/br> “可不是嗎,聽說當時夏侍郎根本就不會受傷,怕侍郎夫人摔到,命都不要了?!?/br> 陸無憂站在門口,秋天高高的日頭曬在臉上,越發得難堪起來。 周邊人的議論讓她的臉火辣辣地燒。 她清楚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當時她看的清楚,原本她只是想要驚到徐瑩瑩的馬,至于造成什么后果,她也沒有預料。而且就算真傷著徐瑩瑩,也無妨,誰能保證不出意外呢。 可誰知夏修野會那般不顧一切地奔過去。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控制一下徐瑩瑩的馬,若是知道最后受傷的人會是夏修野,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做。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夏修野就不肯看自己一眼,小時候如此,如今還是如此。 她仰望他太久了,可是他的眼中卻一直只有朝廷和百姓,她甚至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會把任何一個女人看在眼里,可偏偏,偏偏她卻把那個女人護在懷里。 陸無憂的指甲嵌入掌心,一絲暖意蔓延開來,她卻不覺得疼痛。 侯府的小廝出來勸慰她回去,她卻執拗地不肯走,小廝只得再去通傳。 夏修野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徐瑩瑩小心地喂藥。 “要不要請陸小姐進來?”徐瑩瑩吹涼勺里的藥,沒什么感情地問他。 “你需要她的道歉嗎?”夏修野聲音淡淡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看上去心情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