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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瑩瑩見了禮,呈上入學帖,便靜立等待衛苑安排。 旁邊卻有一女子說話了:“還真有年長婦人來讀女學,可真是夠不安分的?!?/br> 女子鵝蛋臉狹長眼,神色間多有不屑,看上去不是個好相與的善茬。 苗苗輕聲耳語:“是大理寺少卿的嫡長女陸無憂?!?/br> 徐瑩瑩心中暗自吐槽,她不過二十出頭年紀,便被看作要安分守己的婦人了。 陸無憂一看平日里便是拉幫結派的做派,她一出聲,旁邊不少女孩子跟著附和。 “不好好相夫教子,竟然跑來科考。真是有大志之人?!?/br> “別胡說,人家哪有教子的福氣。入府兩年多無所出,若是我,是斷不敢出門見人的,更別說這種拋頭露面的場合?!?/br> 有一個膽小的提醒道:“這可是夏侯府的世子夫人,還是慎言?!?/br> 陸無憂聽到這更是蹙眉:“就她,也配做夏侍郎的正室!” 徐瑩瑩了然,又是一個傾慕夏修野的小姑娘,便也懶得計較。 只當耳旁風刮過。 陸無憂見徐瑩瑩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更生氣了。 “我們在女學就讀,時間長的已有兩三念頭,短的也有大半年之久,如何一個沒有點墨水根基的人便能與我們共同進學?” 聲音之大,全場人側目。 陸無憂看著也有十七八,在古時候早是該出嫁的年紀,不知道為何卻仍身處閨中。 “你可敢與我比試一場?”陸無憂站了起來。 徐瑩瑩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杏色窄袖窄腰裙,十分利落。 “無憂jiejie可是學堂第一名,誰敢與她比試。這夏侍郎怕是要因為娘子丟臉了?!庇信有÷暈橄男抟皳鷳n。 徐瑩瑩輕問:“比什么,琴藝?” 衛苑冷眼旁觀一切,一直聽到這句,起身道:“今日的琴藝課到此結束,眾位及時完成功課才好?!闭f完便抱著琴走了。 陸無憂對夏淵壽宴徐瑩瑩的一曲有所耳聞,雖然她琴藝尚佳,但是也不愿徐瑩瑩有任何露臉的機會,自然不愿與她比琴。 “九數,敢不敢?” 眾人一驚,九數對于她們來說,原本便是最難的。陸無憂卻因為從小府里便請了師父,于是對六藝都甚為精通。 衛苑一走,眾人都放松了,甚至圍上來,各個眼神放光,滿眼寫著看熱鬧不嫌事大。若不是徐瑩瑩知道這些人是想看她笑話,還以為自己在求婚現場,下一步身邊人便要拍手大喊答應她、答應她。 “敢?!毙飕摤撊耘f輕聲答著。 陸無憂喜上眉梢,心道永定侯府的這位世子夫人果然如傳聞般蠢笨,連這樣的挑戰也敢答應,長得再漂亮也毫無用處。 這時,又聽徐瑩瑩悠悠補上一句:“但是不比?!?/br> 她剛入女學,還有很多正經事要做,又得了云清的面子,不想一來就生事端。 陸無憂更氣了:“你!” 徐瑩瑩自顧自在最后一排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苗苗和薛沛兒雖被允許入學,但學堂卻在另一間,里面多是貴女們得臉的大侍女。 現下只剩徐瑩瑩形單影只,陸無憂更加肆無忌憚,三兩步走到徐瑩瑩桌前:“就憑你這種又慫又廢物的性子,也配入女學考女官?若是沒膽量便早早縮回你的院子去?!?/br> 徐瑩瑩暗自思忖,徐優青到底哪里得罪過這位大小姐。 見陸無憂不愿善罷甘休,徐瑩瑩道:“聽聞十日后便是學堂小考,到時候大家自有分曉?!?/br> 說話間棋教來了,陸無憂便甩著袖子回了座位,后來除了言語間一些嘲諷外,倒也相安無事。 散學后,徐瑩瑩剛出門,便看到薛沛兒和苗苗二人在外候著。 薛沛兒的圓眼睛閃著爍爍的光茫,見徐瑩瑩過來,立刻迎上前道:“夫人今日可好,奴婢一直知道詩書有意思,竟然不知道有意思至此?!毙老矟M足溢于言表。 徐瑩瑩贊道:“以你的聰慧才智,定能學有所成?!?/br> 苗苗卻苦著臉:“先生說的話每一句我都能聽見,每個字也都是知道的,連在一起卻不知道是何意了?!?/br> 徐瑩瑩薛沛兒見她撓頭窘樣,齊聲大笑。 苗苗:“尤其是數,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沛兒給我講了我也如墜云端?!?/br> “主子蠢笨,丫鬟哪能伶俐起來?!标憻o憂帶著兩個貴女走過來,正聽到苗苗這句,不失時機地譏諷道。 苗苗氣急,瞪圓了眼睛卻不敢還嘴,氣鼓鼓地看著她。 徐瑩瑩往陸無憂身后看了一眼道:“那陸千金自然是不學無術之人了?!?/br> 陸無憂的丫鬟跟在后面,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自然是沒有去丫鬟學堂的。 陸無憂一時噎住,在旁邊兩個貴女旁邊,瞬間覺得十分沒面子,便咄咄逼人道:“不學無術,好。十日后小考,我這個不學無術的人勝了,你當如何?” 徐瑩瑩:“你想如何?” 陸無憂:“若我勝了,你給我奉茶提鞋一個月,然后自己跟云大人寫陳情,自己退出女學?!?/br> 苗苗忍不?。骸瓣懶〗悴灰^分了,即使不是我家夫人,您也入不了我們世子的眼?!?/br> 原來陸無憂早就傾心于夏修野,卻一直未有機會得以親近,后來便得知夏修野成親了,大理寺少卿又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嫡女為人妾室,于是陸無憂便一直對徐優青懷恨在心,今日終于有機會以平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