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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令牌入手冰涼,江半夏左右翻看,上面的紋樣制式有些奇特,似乎是一塊調兵對牌。 “小表弟這是你的東西嗎?”謝緋問。 江半夏搖頭。 能往銅錢脖子上掛東西的人,除了小表弟還有誰? “那就奇了怪,這枚令牌當時就是掛在銅錢的脖子上?!标戃魮狭藫夏X袋問江半夏:“你說還有什么人能近了銅錢的身?” 江半夏也很納悶,銅錢能認識的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 她把令牌拿到銅錢面前晃了晃,銅錢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喵嗚的小聲叫了起來。 “看來它不知道?!?/br> 江半夏收起令牌擼了把銅錢的大腦袋道:“我應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br> “咦?”聞言陸荇和謝緋紛紛看向江半夏,豎著耳朵等聽答案。 “銅錢貪吃,給口吃的就能跟人跑,我猜在它脖子上掛令牌的人一定是給了它好吃的?!?/br> 謝緋:“” 陸荇:“” 這是什么鬼答案?銅錢是貪吃了點,但還沒到給口吃的就能跑的地步。 面對謝緋二人的質疑,江半夏回以深深的凝視,眼神中滿是質問,似乎是在質問他們為什么能拐走銅錢,難道不是因為它貪吃嗎?因為貪吃所以給口吃的就跑了。 “那么,為什么要在銅錢的脖子上掛令牌?”謝緋發出疑問。 “你總算問到點子上了?!苯胂穆冻鲂牢康谋砬?,看來這兩個人也不傻。 陸荇立馬追問:“江哥,你知道為什么?” 江半夏搖頭。 “呃”謝緋和陸荇紛紛無語,沒想到江半夏也有這么不靠譜的時候。 “不過值得留意的是,這枚對牌對俺答人很重要?!苯胂牡嘀鴮ε频溃骸坝袝r間找個懂俺答話的人看一看,或許能找到線索?!?/br> 第三百一十五章 等不及 十一月一過,天氣越發的冷起來,謝緋從京都販來的糧食分成幾批運往受災最嚴重的幾個縣,奈何受災地區廣大,幾船糧食杯水車薪。 杭州巡撫衙門的議事廳里坐滿了前來議事的大小官員,座次井然有序,臬司、藩司、都司的幾位上官坐于主座左手位置,與之相對的是江南的幾個織造太監和錦衣衛。 空蕩蕩的議事廳中間擺了炭盆,里面燒的炭煙味極重,熏得人眼睛辣疼。 都司衙門的都指揮使肖明昌受不了,粗魯的喊人:“端下去,都端下去!” “老肖,你這暴脾氣該改一改了?!狈狙瞄T的胡令堂道:“炭盆拖下去,屋里要冷?!?/br> “煙熏火燎的,還不如端出去?!毙っ鞑敛辉谝獾挠醚凵裰噶酥笇γ孀目椩焯O,意思是大家都穿著裘帶著貂,少個炭盆不礙事。 江半夏坐在蘇州織造盧堂的右邊,他們前面分別是江寧織造黃順良和杭州織造王湛爾,這個位置坐的微妙,幾個人各懷意思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你是個聰明的,曹醇和我的交情你也清楚,下來該說什么該干什么,我就不多說了?!北R堂挨著江半夏低聲交談著。 江半夏溫和的笑道:“盧公公放心?!?/br> 議事廳里在座的幾乎都見過江半夏,他們到目前為止心里有一個疑惑,這位東廠曹督公手下姓江的錦衣衛到底是男還是女? 前些日子見她穿女裝,但從做事上看,這位的手段承了曹醇的風格,不太像是個女人家,再說如今江南文人士子中流行服妖,指不定這位也是個喜歡時新的‘弄潮兒’。 江半夏迎著眾人打量的目光,絲毫不露怯,反而回看回去。 “膽子倒是大?!北R堂小聲揶揄道。 她現在根本不怕這些人,江南的礦權掌在她手中,又有冬家軍的支持,這些人即使找出她的錯處亦或告發她女子的身份,都無甚大礙。 這種掌控全局的快感令她的野心如瘋草般滋長。 “諸位秋天已經過去,真正艱難的冬天才剛剛到來?!闭憬矒徉嵮龉日Z氣低沉:“如今浙江境內受災縣已至九處,從夏末開始籌備的賑災糧所剩無幾?!?/br> 說到這里他略微停頓片刻,視線緩緩掃過再座眾人。 老人渾黃的眼珠迸發出攝人的光,一寸寸掃過,誓要將在座眾人的臉全部記住。 “百姓等不了了!” 這句話幾乎是從他嘴里吼出,用盡鄭仰谷全身的力氣。 眾人默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筆賬該怎么算,糧食銀子殺了他們都籌不來。 比起鄭仰谷、胡令堂幾人的焦急絕望,織造局的公公們顯得十分淡定,頗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盧公公、王公公、黃公公?!编嵮龉葐枺骸翱椩炀滞ダ蕶C人的生意談的如何了?” 率先發話的是杭州織造的王湛爾:“年初春天的時候談了三十萬匹絲綢布又并陶瓷、茶葉等物不計其數,不過——”好中文吧 圓臉白面的王湛爾話鋒一轉:“不過這海上倭寇海盜橫行,弗朗機人的商隊向鴻臚寺譯官反應,如若我大銘能派軍隊護送他們,他們會再追訂更多絲綢?!?/br> 鄭仰谷捋著胡須追問:“大約還能追訂多少?” “大約三十萬匹,還不算瓷器茶葉等物?!蓖跽繝柹斐鋈种柑撝干咸?。 三十萬匹!可是三十萬匹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