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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何喬倚扯著嗓子對江半夏喊道:“老大,您打水漂的銀票來了!” 正在喝水的江半夏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謝生老實的跟在何喬倚身后,見到江半夏他瞬間亮了眼睛。 “恩人?!敝x生撲通一聲跪地,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別介,你腦袋硬不要緊,我家的地可不結實?!焙螁桃忻ι锨胺銎鹬x生,這小子怎么說跪就跪,那腦門子磕的怪嚇人的。 江半夏問道:“看你的樣子,來京都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當初決定的事情考慮清楚了嗎?” 這么長時間,她沒聽東廠的人提過謝生的事,那也就證明謝生放棄了當初的想法。 對自己狠的人很少,江半夏斷定謝生改主意了。 “我考慮清楚了?!敝x生面露羞愧:“不瞞恩公...我想走科舉一途?!?/br> 江半夏輕笑,她問:“為何突然改了主意?!?/br> “讀書能使人明智、明德?!敝x生不假思索道。 顯然這些話不是他能想出來的,江半夏也不拆穿,反而問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為什么還要來尋我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敝x生一板一眼道:“我說過,會還你的錢就一定會還?!?/br> 何喬倚聽笑了,這小子真有意思,感情是怕他們跑了,沒法還錢吶。 江半夏對謝生的話不置可否,她又隨口問了幾句謝生的近況,得知謝生在張衡江府上做事并得了張衡江的賞識。 張衡江便‘好心’資助謝生讀書,商人都會做這樣一本萬利的生意,當年張衡江就是這樣被鹽商張六壬資助的,如今他見謝生聰明也投了銀子資助。 失敗了頂多損失點銀子,成功則是盆滿缽滿,怎么看都不虧。 第二百四十章 差不離 “如此機會得來不易?!苯胂男τ溃骸澳憧梢煤冒盐??!?/br> 她的笑容真誠卻未到達眼底,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張衡江資助謝生也是有利可圖的。 但愿兩人都能得償所愿。 狂風驟起雷雨將至,謝生匆匆來又匆匆去,似乎專門挑在暴雨前來見江半夏。 何喬倚神色凝重的盯著謝生離去的背影,總感覺謝生像一個人,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像誰。 “老大,你就這樣放他走?這一走就是一張千兩銀票??!” “放他走了又何妨?!苯胂暮眯Φ溃骸皼r且這千兩銀票只是他本身的價值,至于以后他能創造多少,不在我的考慮范圍?!?/br> “什么意思?”何喬倚被說懵了,老大說話云山霧繞,讓人難以捉摸。 江半夏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老大?”何喬倚瞪圓眼睛。 “當初在陽曲,我第一眼看到謝生時,和你有同樣的感覺,總覺得他像一個人,但具體像誰又說不上來?!?/br> 江半夏笑的很神秘:“如果不是那日見到謝生的賣身契,恐怕我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他像誰?!?/br> 那張賣身契上按手印的是一個叫謝珍的男人,如果單從名字上看這是一個毫無特色的名字。 但江半夏卻如觸電一般,因為她父親尚在時曾和她講過許多京都秘聞,其中有則秘聞的主人公就叫謝珍。 “聽老大您這么一說我倒是有眉目了?!焙螁桃蟹治龅溃骸靶罩x又是京都秘聞,該不會是...謝小郡王家的!” 這么一想,謝緋和謝生長得還真有點像。 一個是富貴窩里的小郡王,一個是泥潭里的小奴隸,天差地別的身份,正常人誰會往一塊想,何喬倚摩挲著下巴:“我純粹就沒把這兩個人往一塊想?!?/br> 兩個少年都好看,他還以為天下長得漂亮的人都一樣,原來是一家子啊。 “你還不算太笨?!苯胂目滟澋?。 “老大,您這不是在埋汰我?!焙螁桃泻吡艘宦暎骸霸挾颊f的那么明顯,我再不知道,就顯得有點傻?!?/br> 說完何喬倚又接道:“所以老大您是看他是謝郡王家的,所以就出資救了?” 江半夏搖頭,她沒那么好心,關于謝珍的故事很是曲折,說起來牽扯到太多老一輩人,但謝生還活著,用處很大就是了。 “他還活著,還有用?!苯胂难院喴赓W道:“總之這銀子絕不會白花?!?/br> “老大,您可真卑鄙?!焙螁桃腥滩蛔〉溃骸疤澪耶敵跻詾槟闵菩拇蟀l,救謝生于水火之中,原來還是有所圖吶?!?/br> 不過這樣做,何喬倚也能理解,老大這個人做事有自己的準則,這個準則的標準和旁人完全不一樣。 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救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人希望,但卻能讓人安心。 有句話叫什么,以德報怨,以怨報德,左右顛倒,說的意思差不離。 ... 七月初朝廷焦頭爛額籌備賑災,眼看著洪水只增不減,長江流域三十二條河流全線泛濫,沖垮堤壩不說,還沖毀了農田房屋,一條濁江滾滾東去,好似惡龍吞噬兩岸。 朝野上下包括慶文帝都在盼著楊一清西北巡茶追回的款項,他們盼著這筆錢能解決南邊賑災問題。 “咱家還沒來得及問你,那日乾清宮前,萬歲問你茶馬司追回銀兩一事可屬實?”曹醇雙手緊扣,眼神銳利的盯向江半夏。 “回干爹,半夏句句屬實,五十萬兩白銀的數字是楊一清清查賬簿得出來的?!苯胂恼J真道:“應該不會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