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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荇撞了撞江半夏:“表哥,您怎么?” 埋頭啃大餅的江半夏顯然沒聽陸荇在什么,滿臉懵。 陸荇額頭青筋暴跳,什么事,他耐住性子又問:“表哥,你昨晚畫的那副什么‘江山落日圖’是什么意思?” “你問這個干什么?”江半夏滿臉疑惑。 “您沒聽吶?”陸荇指著外面圍在一起聊八卦的平頭百姓:“您那幅江山落日圖是隱喻大銘的國運?!?/br> 江半夏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怪滲饒?!标戃舸炅舜昙绨?,他真見不得江半夏笑,便宜表哥一笑,絕對沒好事。 “那幅圖是我瞎畫的?!苯胂闹糁曜拥溃骸皼]想那么多?!?/br> 當時她只是想整一整殷平夷,搞出點狐妖夜會的傳聞,營造出殷平夷被狐妖纏住的假像,這樣陸家鬧起來,以殷府好面子的程度,婚事絕對會吹。 陸荇:“.....” 隨便畫的?這就他娘的離奇了。 ... 殷知曾年齡大,不太管府里的事情,平日為人和藹,很少訓斥晚輩,但今日他罕見的發怒了。 “來人,把那不孝子給我拖來!”殷知曾一拍桌子,震的茶水飛濺。 堂側立著的仆從們戰戰兢兢的應了聲。 “等下?!币笾俅伍_口。 這些仆從立馬停住腳步,豎起耳朵細聽,以為殷知曾要改主意了。 “去將昨夜伺候少爺的人部叫來!”殷知曾拔高聲音。 “是,老太爺!”仆從們被嚇了一大跳,看來老太爺今日是真的怒了。 往日那么和藹的一人發起怒來著實可怕,他們不敢耽擱立馬下堂去‘請’人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底下最大的生意 “太祖時,蘇、松、浙、江右人不得出任戶部堂官,到了順德年間這條規定才被改掉?!标戃羟弥氲溃骸耙牢铱刺娴臎Q策是對的,江浙人做戶部堂官靠不住?!?/br> “不是靠不住,反而江浙人很適合做戶部堂官?!苯胂拇驍嗟溃骸疤娌辉试S是有自己的考量?!?/br> 江南向來是賦稅重地,斂財之能事其他各省追不可及,為了防止江南人做戶部堂官減輕南人賦稅或者包庇偷稅之人,所以才出此一刀切的政策。 事實上證明當年太祖的考量是正確的,如今內閣次輔兼戶部尚書殷知曾就是蘇州人,連年江南賦稅不增,維持舊數岌岌可危,他手底下的堂官基本上都是江南人士,幾近壟斷。 “不說戶部,就說說吏部尚書衛賢,其恩師乃是殷知曾,雖葉落京都但祖籍也在蘇杭,光是看近十年科舉進士名冊,中榜的幾乎也全是江浙人士?!苯胂睦显捴卣劊骸澳銈冇X得這是偶然還是必然?” “兩者都有吧?!焙螁桃姓遄玫溃骸白怨沤先私艿仂`,三門進士的佳話不在少數...不過如今倒是多的有些可怕?!?/br> 江半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連續六年科舉,江南士子幾乎襲榜,陜、川、貴、滇等地均無一人,堪稱奇觀?!?/br> “是人為還是天意很難說?!苯胂挠值溃骸罢f到底,天底下最大的生意還是權力?!?/br> 朝中黨派按大多按地區劃分,吏部提拔當然是要提拔對他們有利的官員,提拔誰一目了然。 不提拔同鄉,難道去提拔一個八桿打不著的人?官多才有人能幫著說話。 “那這事殷府會怎么做?”陸荇在乎的是蔓兒姐的婚事能否退掉,至于朝中黨派那些齷齪之事他一概不想知道。 “殷府要是知輕重,婚事一定退的了?!苯胂纳衩匾恍Γ骸白硬徽Z怪力亂神,按理說讀書之人理應不信鬼神,但在某些事情上很難說?!?/br> 當時無心之舉沒想到竟成了破局關鍵,江半夏覺得緣分運氣這種事情不好說。 殷知曾提拔同鄉之事,慶文帝一直以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拉幫結派也是,但這些寬容僅限于慶文帝最后的忍耐。 他們與閹黨分庭抗禮,維持朝中權利的平衡,但若有人先將手伸向不該去的地方,會發生什么就很難說。 “殷府本不應和陸府結為秦晉?!苯胂牡溃骸爸拔乙灿姓f過?!?/br> 兩家若是結為秦晉,從朝局上看這無疑是一個合作的信號,陸埕在錦衣衛中頗有權勢,殷知曾亦然。 這種合作,是加速死亡的毒藥。 “陸叔叔在也不會糊涂至此?!苯胂膯栮戃簦骸澳慊厝ビ袥]有問你的母親,為何非要同殷府結親?” “母親...不愿同我多說?!标戃艚Y巴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做事不太靠譜...這種事情...” 江半夏打斷陸荇的話:“也就是說,你并不知曉陸夫人促成殷陸兩家婚事的動機?” “嘿嘿嘿?!标戃艉┖┑負项^。 何喬倚接道:“那還真是糊涂,弄不好你們一家都得吃掛落?!?/br> “吃掛落?”江半夏輕笑:“恐怕是有人背后想整陸家?!?/br> ... 殷平夷又挨了一頓毒打,哎呦呦地躺在床上,滿臉怨色。 他爺爺二話不說上來就抽他,那群狗日的下手真狠,平時叫他小少爺叫的甜的,下起手來打人簡直不留情面。 “嘶~”殷平夷翻身問道:“老太爺哪里去了?” “回小少爺,太爺進宮了?!贝鼓槣仨樀逆九氐?。 “這個點進宮?”殷平夷驚訝道:“不是才剛從宮里回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