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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這個自稱不好?!睉c文帝開口道:“大銘沒有女子做官,朕也不會開先河?!?/br> 江半夏立馬會意,她激動的再叩首:“臣謝主隆恩!”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感情牌 慶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在他的cao縱下,整個朝堂內外開始重新洗牌,從上到下由內到外,能殺的通通殺掉,不能殺就加以威脅。 為了防患于未然,慶文帝不惜折斷手中利刃,將屠刀對準廠衛們。 狡兔死走狗烹,他在等待最后的收網時刻,等待這一批廠衛將外朝清洗干凈,他再揮起屠刀。 沒有比這一招更狠的。 具有zheng治素養的大太監們已經聽到風聲,以司禮監首席秉筆黃維為代表,這些人逐漸將身上的權利卸下,躲進慶文帝看不見的陰影中,以此期盼能逃過一劫。 與他們相反的是曹醇,他不斷將權利握在手中,試圖最終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曹醇完是在賭,他賭自己能在慶文帝收網前將一切部署完成,他還賭慶文帝活不了多久。 三方博弈,內朝、外朝以及慶文帝,每一方都在揣測對方。 曹醇能賭,慶文帝也能賭,互相謀皮而已。 慶文帝怕,他怕自己死后兒孫坐不住皇位,怕大銘江山千秋萬代敗在這些鉆營之人手中。 他的兒子們還是那么的年輕,根本對付不了那些狡詐的老家伙們。 “阿郎,天已經黑了,你少看點奏折,小心眼睛要瞎?!笔Y貴妃端著一盅冰鎮過的桂花梅子湯妖妖嬈嬈地挨著慶文帝坐下。 蔣貴妃比慶文帝小,但也過了而立之年,眼角細小的皺紋用粉遮都遮不住。 “愛妃親手做的?”慶文帝樂呵呵的接過玉碗大口飲下。 “臣妾親手撒的桂花,阿郎喝著如何?”蔣貴妃在京都住了有數十年之久,但仍舊留有一口方音,撒起嬌來還同小姑娘一樣嬌俏。 她也就是在出鍋的時候撒了把桂花意思意思,當初對慶文帝有多愛,現在她就有多恨,還想喝她親手敖的湯,做夢。 慶文帝攬著蔣貴妃的肩膀,他用略帶回憶的語氣道:“朕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南京后湖,那時候朕不是皇上你也不是貴妃” 后湖游船如織,兩岸燈火開在花枝上,從眼前亮到天邊,那時候慶文帝還不是大銘的主人,他只個不受寵隨時能被廢掉的太子。 少年縱歌郊游,作天作地,幾個人和湖上的紈绔打起來了,那些南直隸的紈绔雇了一群艄公船娘專門撞他們的船,慶文帝不幸落水。 那群被雇傭的船娘中就有蔣貴妃。 藍布短衫裙,腰間還圍著布襕的少女,赤著腳踩在船頭,她手里撈著根細長竹竿,一雙嫵媚的眼睛瞪的溜。 這幅畫面在慶文帝腦海里留存了半生。 “當時你趾高氣昂的站在船頭,像敲葫蘆一樣,見我冒頭就伸桿敲我的腦袋?!睉c文帝帶笑道:“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br> 后來她于心不忍,沒有按照雇主的意思將慶文帝淹死在水中,反而將人偷偷的救了。 那段時間慶文帝賴在她的漁船上,年輕俊俏的小郎君溫文爾雅又成天甜言蜜語的講著,哄得她一顆芳心暗付,不管不顧的跟著慶文帝北上。 得知他已有家室,她掙扎過,彷徨過也難受過,但卻舍不得。 風來雨去,多少陰謀詭計她都躲過了,最后居然敗在了一個小姑娘手中。 蔣貴妃苦笑:“萬歲還提這些陳年往事做什么,過去的都過去了?!?/br> “回想當初的苦日子,朕才珍惜現在?!睉c文帝從案幾上抽出用蠟封好的木盒。 “這個盒子就交由你保管?!睉c文帝依舊是笑著的:“等我死了你再打開?!?/br> “阿郎?”蔣貴妃表情驚訝。 “朕這算是防患于未然?!睉c文帝抓住蔣貴妃的手深情道:“碩大的紫禁城,朕能夠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br> 真摯深情的眼神,年少時一腔炙熱的感情瞬間迸發,蔣貴妃捂住嘴小聲啜泣。 人心都是rou長的,慶文帝同她的回憶太多太刻骨銘心,即使她下定決心與這個人割裂開來,但依舊無妨徹底放下。 慶文帝抱著蔣貴妃,他小聲哄著,直到對方停了哭聲。 這夜漫長到沒有盡頭,似他們的未來也似大銘的未來。 高高掛起的燈籠一個挨著一個,將司禮監上下照的燈火通明,整個紫禁城已經歇下,唯有司禮監還在忙碌。 值夜的太監將加急奏疏分門別類送到幾位秉筆手中。 司禮監將幾間連著的屋子打通,數十張大長條桌子拼在一起,案幾上文書高壘。 曹醇的位置緊挨著首席秉筆黃維的位置,兩人中間只隔了一條小道。 黃維卸了帽子半靠在圈椅里,今夜輪他和曹醇值夜。 “黃師兄?!辈艽夹Σ[瞇的拱手。 黃維越過曹醇望向江半夏,他笑著讓人在一旁加了凳子。 “都坐,別客氣?!秉S維早聽人說曹醇身邊收了干女兒,但他也只是聽說但從未見過。 今日是他第一次見江半夏。 黃維在宮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小太監們喜歡在他手下干事,因為只要不出大差錯,黃維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些小太監說起曹醇的‘干女兒’都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都說東廠提督會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