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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的想法很好但欠缺妥當,不過可以一試?!?/br> 事實上很多瘋狂的事情最開始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念頭。 曹醇剛下值,大熱天捂出一身汗,他邊脫衣服邊抄起桌上新呈的奏折看。 小太監們捧著盆、壺、干凈的綢衣涌上前,他們伺候著曹醇換下濕衣。 捧壺的小太監眼神提溜,他同旁邊的太監交換眼神后小聲道:“干爹,江師兄回京了?!?/br> “江師兄?”曹醇冷笑一聲,那女人還挺有本事,在他東廠混出了頭。 “是...是江師兄?!毙√O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滿頭都是汗。 曹醇打斷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回干爹,是在晌午?!毙√O忙回道。 晌午的時候曹醇正在永定門迎曹丙燁,他估摸著江半夏應該也是那個時候回來的。 曹醇用帕子抹掉額頭上的汗,他叫來身旁的小太監:“現在立馬將人給我叫來?!?/br> “這...”小太監猶豫道:“是叫進宮里嗎?” 曹醇一摔帕子:“難道要讓咱家出去見她?!?/br> 小太監聞言誠惶誠恐的小跑出東廠。 ... 江半夏用了點熱水將身上擦拭了一番,燒一鍋熱水委實不容易,廢柴費水,何喬倚家里沒有井,要用水還得走兩三個胡同,一趟抬不了幾桶水,又要吃又要洗,根本不夠。 條件有限,她也不能過多講究。 寬松的麻布袍子罩在身上,涼快了很多,雖然沒有絲綢舒服但勝在涼爽,江半夏披散著頭發躺到床上,連日奔波又趕上夏日困乏,她一闔眼睛就睡過去了。 “老大!老大!”何喬倚做賊般小聲敲著門:“你爹找你!” 東廠的人來的太突然,幸好他手疾眼快將人攔住,才沒驚動他老娘。 江半夏睡的淺,何喬倚敲門沒兩下她就醒來了。 “江師兄?!毙√O十分激動:“終于找點您了,干爹正在東廠等著呢?!?/br> 小太監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他見江半夏睡的睡眼朦朧,沒穿外衣也沒束發,急的心里冒火,上手就要幫忙。 “稍等?!笨上Ы胂囊稽c兒也不著急,關了門才慢條斯理的穿起來。 曹醇那老狐貍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盤。 東廠白天十分繁忙,江半夏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室外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東廠院子里并排擺著數十個盛滿水的大木盆。 “這是干什么的?”江半夏好奇問道。 帶頭的小太監回道:“西院曬的水,天熱,干爹開恩要給西院的人沖洗?!?/br> 廠衛待審的犯人大多關押在詔獄,都是有罪的,但還有一些官員罪名待定,這些官員往往會被關押在各廠之間。 東廠就將這種官員全部關押在西院,西院院子套院子,幾重大門鎖上,進去十分不容易。 江半夏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廊道上往來內監如云,褐衣白靴的番子持刀立于某處門前,不用想曹醇一定是在那間屋子里。 果不其然,領路的小太監敲響了那間屋子的門,畢恭畢敬道:“干爹,江師兄來了?!?/br> “讓她進來?!辈艽嫉恼Z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江半夏跟著進了屋子,她腦袋微垂,余光瞟見曹醇正躺在塌上,絲綢做的寢衣薄如蟬翼,隱隱能看見一些肌膚,白的滲人。 “半夏請干爹的安?!苯胂墓蛄讼氯?。 她來的時候心里其實已經想了好幾句拍馬屁的話,但等臨場時,她卻說不出來。 曹醇半闔著眼睛招手道:“近些,讓咱家瞧瞧?!?/br> 江半夏半爬了起來,她膝行兩步跪在曹醇腿邊。 “抬起頭來,看著咱家?!?/br> 江半夏被迫抬頭看向曹醇,曹醇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的好似潭靜湖。 “這次你做的不錯?!边^了半晌曹醇才開口道:“不過手腳還是不干凈?!?/br> “干爹?”江半夏心里突然忐忑起來,曹醇的語氣越是平靜她越害怕。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起來吧?!辈艽祭〗胂牡母觳?“一會兒我帶你去見萬歲?!?/br> 江半夏聞言雙目圓睜,曹醇帶她見慶文帝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要拿她頂罪? 可是何罪之有? “萬歲只是想問問茶馬一事,你去,把知道的同萬歲說一遍,你沒有瞞我,我自然也不會害你?!辈艽继狳c道:“實話實說,真誠點?!?/br>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面圣 江半夏心里打鼓,曹醇突然將她推出去,從態度上看曹醇并沒有要放棄她的意思,可突然面圣是怎么一回事? “干爹...”江半夏下意識喊了聲曹醇。 “什么話也別說?!辈艽即驍嘟胂牡脑?“收拾收拾隨咱家去見圣上?!?/br> 進宮面圣按規矩肯定是要整理儀容,江半夏想著還同上次一樣重整頭發就好,沒想到曹醇手下的小太監捧了新衣來。 她將衣服抖開后就不淡定了,那是一件女式衫子,除去衣服,托盤里還有幾根銀簪,樣式雖然普通,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女子所用的物件。 “這是什么意思?”江半夏將衣服重新放回托盤,她面帶不解的看向小太監。 “我也不甚知曉?!毙√O言語中頗為討好江半夏:“干爹仁慈,師兄只管按干爹吩咐的做,準不會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