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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行正打著傘在烈日下督促伙計將馬匹喂好,他轉身時迎面對上疾步而出的江半夏。 好一個颯爽少年。 這是沈惟行第一次見江半夏,他只覺得這個少年渾身上下充滿了張力,只肖看她一眼就覺得溫柔,不過事后證明那種溫柔是含著刀子的溫柔。 江半夏眉眼帶笑,她笑盈盈道:“你就是沈老板?” 沈惟行拱手道:“正是在下?!?/br> 沈惟行不動聲色的在打量江半夏,江半夏也不動聲色的在打量沈惟行,終于她先開了口:“是浙江的沈老板?” 她對沈惟行的印象一般,不好也不壞。 這個人在經商方面十分厲害,沒想到談吐也不錯,話有理有據,怪不得能將生意做大。 沈惟行將江半夏當成普通的錦衣衛對付,他三兩句就把話推了回去,的滴水不漏,甚是讓人佩服。 “此去山高水長,諸位保重?!鄙蛭┬斜?。 謝緋與陸荇十分感動,這個沈老板幫了他們很多,感激之情難以言表,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沈老板,你也保重!” 第二百零九章 封疆大吏 回京一路順利,急行近半個月,在六月中旬時,江半夏幾人終于趕回了京都。 寅時開城門,但永定門外卻被官兵圍的水泄不通,幾個衙門輪番趕人。 五城兵馬的人在城內清空街道,街上的百姓紛紛退避兩側,永定門城門處九門提督帶著數百官兵嚴防把守,將城內城外完別隔開。 “這是戒嚴了有什么大人物要進京嗎”謝緋徐徐勒馬。 上次他見永定門出現這種情況是在數年前浙直總督進京述職時,如今這又是哪一位封疆大吏 按照規制,皇室及二品以上大員進出才會戒嚴,如今不光戒嚴,好幾衙門的人都出動了,這是封疆大吏才會有的待遇。 江半夏幾人下馬牽著馬退避一側,打算看看是誰進京了。 “退開這里不能站人” 幾個錦衣衛揮著手趕人,城門外百姓越來越多,人一多就擁擠,人聲鼎沸。 這些官兵們一看不行又要趕人。 “走別的門這里今天過不了”官兵們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但沒什么用,這些百姓看的就是熱鬧,沒有人想錯過今天這種大場面。 進城的百姓們遠遠的觀望著,低聲議論,都在猜測是哪位藩王進京了亦或者是哪一位將軍打了勝仗。 十幾個鎮撫司的錦衣衛站在永定門城門外吊橋上,他們如同釘子般,絲毫不懼烈日。 “你們錦衣衛也是拼吶,不遮不擋的站在太陽底下暴曬,一般人半個時辰就暈了?!敝x緋調侃道。 “小郡王您就不要說笑了?!焙螁桃锌嘈Φ溃骸拔乙怯袡C會能站在那里,曬暈我也愿意?!?/br> 站在橋上的錦衣衛一看就是鎮撫司里有頭有臉的人,這種差事雖說辛苦但能在長官面前露臉,是個機會。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直至掛上半空,過了有個把時辰。 “怎么還沒來?!标戃羧滩蛔〉溃骸斑@都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了,再等下去就要到晌午了?!?/br> “有儀仗的隊伍走的都很慢?!敝x緋見怪不怪道:“說不定從現在一直能等到下午城門快閉時?!?/br> “小郡王說的沒錯?!焙螁桃邢囟?,手上捧著干饃在啃:“前面先行報信的人還沒來,估計大部隊還早,陸三公子,您別著急,坐下來休息休息?!?/br> 江半夏也早坐了下來,她靠在銅錢身上打盹,連著半個月疾行趕路,現在只要能閉眼她就能立馬睡著。 陸荇撇著嘴也跟著坐下休息,等不及的人早繞路去別的門京城,能留在這里的都是和他們一樣看熱鬧的人。 他剛坐下,這時謝緋突然拔高聲音:“來了” 官道上塵土飛揚,幾匹快馬先行在面前開路,開路的人來了,后面的大部隊應該也快了。 緊接著消息被傳進城里,不消片刻就見幾個太監抬著肩輿出現在永定門外,遠遠地看去,那肩輿上的人一身緋紅內監服飾。 看樣子應該是司禮監里的大太監。 他后面的太監舉傘的舉傘,壓桿的壓桿,甚至還有專門端椅子的人。 “真會享受吶?!焙螁桃兴岬溃骸斑@樣活著才像個人嘛?!?/br> 他的話惹來了江半夏的白眼:“你現在不是人” “是人,當人是人?!焙螁桃修q解道:“就是沒活出人樣?!?/br> 曹醇抽了帕子擦了鬢角的汗,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立馬舉起扇子要為他扇涼。 “別?!辈艽汲鲅灾浦梗骸疤^特殊,不好?!?/br> 那小太監手足無措的收了扇子,然后垂著頭站在曹醇身后。 傘能遮住陽光卻遮不住熱意,曹醇心情頗為煩躁,不是天氣原因心情煩躁而是因為他現在要接的人是駐扎在延綏衛的曹丙燁。 誰能想曹丙燁當初只是個從三品的武官,等再回來就成了封疆大吏。 曹丙燁的運氣著實好,能在關鍵時刻大敗俺答人。 這一手打的曹醇措手不及,他本想借俺答汗之孫歸降之名平息邊境混戰,沒想到竟讓曹丙燁拔了頭籌 有曹丙燁平息戰亂在前,他后面再將俺答汗之孫歸降的消息呈上去,就不再是奇功,與之前所設想的情況完相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