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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江爺 從某種角度來看,司禮監和內閣是一個池塘里的魚,他們盯著對方,想要弄死對方,但有一天池塘里的水沒了,這些魚就會聚在一起。 白天龔綏來找曹博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對了,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張衡江會釜底抽薪咬了他們所有人。 曹醇垂著頭,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張衡江此人的確是硬茬,如果不下狠手這個人很難被威脅。 但...現在情況完全脫離了掌控。 曹博沉默良久,他在腦海里不停的推演朝中勢力關系,企圖找到一條解決之道。 “讓你的人按住不動?!辈懿╅_口道:“后面的事交給咱家?!?/br> “兒子,明白?!?/br> “你呀你?!辈懿┲浪@個干兒子嘴上說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他只得再囑咐:“做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水滿則溢,你心里想什么咱家都懂,但現在還不是時候?!?/br> 曹醇沉默。 曹博輕嘆一聲:“都是兒孫債吶?!?/br> 京都起風了,西北也不會安寧。 東廠來的吳檔頭與江半夏秘密交接了曹醇帶來的口信,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抓住的是怎么樣的機遇。 “曹督主讓你把茶馬的案子放一放?!眳禽x兩眼放光:“主要是抓俺答汗的孫子把那漢吉!” 如果說西巡茶馬是金錢的誘惑,那么抓住把那漢吉就是權力的誘惑。 江半夏笑了,燭光映襯下她眉目含笑,看上去非常面善,這種笑容讓吳輝有一種見到宮里公公們的錯覺。 他下意識的問了句:“江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問完吳輝覺得有些不妥,他補了一句:“我是個粗人,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好奇?!?/br> 看著江半夏的樣子像個半大的少年,估計還是毛都沒長全的那種,督主怎么就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做?不怕少年心性將事情搞砸了? 江半夏含混道:“已過弱冠?!?/br> 弱冠之年不小了,吳輝不由感嘆這人長得真是年輕,已經弱冠了看上去還像個半大孩子。 當然這些都是吳輝的心里話,他面上還是比較恭敬的,畢竟這位姓江的小兄弟現在可是督主最看好的干兒子之一。 俺答汗之孫的事情,江半夏其實已經有了眉目,但她不能確定到底其中是否有詐,于是她半真半假的同吳用講了敖吉的事。 “不管是真是假,我們已經占了先機?!眳禽x志在必得道:“江小兄弟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替江小兄弟去試探一二?!?/br> “此人是個滑頭,這幾日不曾見他有任何動作?!苯胂囊蓡枺骸霸趺丛囂??” 吳輝道:“這點小兄弟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將此人穩住,剩下交給兄弟們?!?/br> “此事就麻煩吳檔頭了?!?/br> “小事?!眳禽x略有深意的笑道:“此事成了,我們都有好處?!?/br> 江半夏回以一笑:“那就等吳檔頭的好消息?!?/br> 東廠、西廠的番子人數眾多,所以兩邊檔頭一合計直接將河州驛館包圓了,別處過路官員及其官員家眷全被趕了出去。 現在整個河州驛館儼然成了河州城里人鬼莫近的地方。 “江爺!”東廠的番子見江半夏出來立馬親切的喊了一聲江爺,叫的江半夏渾身一激靈。 番子見風使舵、溜須拍馬的本事不比太監們差,見江半夏得曹醇看重,立馬就拍上了馬屁,叫一句爺少不了二兩rou,但叫的好可是會多一條前程的。 “江爺,您回哪兒?”搶到機會的番子忙接過燈籠為江半夏照亮。 江半夏看了一眼周圍殷勤的番子們,她的心情有些復雜,之前在錦衣衛混的時候,但凡有資歷的錦衣衛上官多多少少都能混個爺的尊稱,現在她因為曹醇得了這個稱呼,心情不可謂不復雜。 這就是權利嗎?江半夏長嘆一口氣。 * 謝緋和陸荇賴在河州驛館,他們死活也不肯出去。 “我們也要住這里?!标戃粢荒標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爹是錦衣衛的指揮使,我也算是家眷,這里怎么就住不得了?” 驛丞苦著一張臉道:“今天這里真的滿了,沒地方住人吶,兩位爺,你們就可憐可憐我?!?/br> “那你也可憐可憐我們?!标戃綦p手抱臂:“我們也沒地方去?!?/br> 他們是打死也要住在驛館,外面黑行的人太可怕了。 謝緋遠遠地看到江半夏從后院出來,當即從地上一躍而起:“小表弟!” 江半夏停下了腳步,她立在原地問道:“你們住這里?” “沒?!标戃魫灺暤溃骸绑A丞說沒房間了?!?/br> 江半夏向前走了兩步,她突然想到剛才吳輝和她說的話,這兩個人似乎在河州搞了一些事。 “我住的那家客棧不錯,要是沒地方住可以和我回去?!苯胂牡溃骸罢稍S久未見,我們聊一聊?!?/br> 謝緋第一個點頭,陸荇則是臭著一張臉,最后看在謝緋的面子上勉勉強強答應了。 銅錢這些日子在河州過的頗為滋潤,黑行的人財大氣粗,天天牛rou羊rou的喂銅錢吃,整只貓膨脹了起來,圓滾滾的,腦袋大了一圈。 “銅錢?”江半夏疑惑的叫了聲銅錢的名字。 喵嗚~ 銅錢探出大腦袋蹭了蹭江半夏的手心,挺著圓鼓鼓的身體繞江半夏轉了一圈,然后親昵的小聲叫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