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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趕時辰,便宜你小子了?!崩罡芗覐男渥永锾统鲆粔K銀子他稍微掂了兩下,約莫十兩左右。 他嫌棄的將銀子拋給江半夏:“拿了銀子,準備準備?!?/br> 莫名得了十兩銀子的江半夏看了眼天上,她確定今天天上沒下銀子雨,拿了銀子她就勉為其難的去看看李府是個怎么回事。 三個小童擠眉弄眼的滿是歡喜,他們為江半夏高興。 李府管家說的準備,其實就是讓她同那些抬棺匠候在一旁,大約七八個抬棺匠蹲在角落里,各個面如土灰。 一身材頗為瘦弱的抬棺匠見江半夏同樣瘦小,頓時心生憐憫:“小兄弟是被誆來的?” 江半夏隨意掂擲著手上的銀子,她指了指自己道:“我?我是自愿的?!?/br> 那抬棺匠頗為吃驚:“為了十兩銀子,你不要命了!” “你也不是為了十兩銀子?!苯胂囊惶裘济?。 “不...不一樣?!鄙聿氖萑跆Ч捉趁Ψ瘩g道:“不一樣,不一樣的,我們這些人是被抓來的?!?/br> 聚在一起的抬棺匠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江半夏,抬兇\棺這人要是自愿,他們就將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江半夏才不管這些人怎么看,她找了個地席地而坐,等著一會兒伺機而動。 依她所見李廷柯之死定有蹊蹺,要不然李季四為何連頭七都不守就將其子匆匆下葬?實在可疑。 靈堂前放著兩口棺材,左邊的棺材腳點了香燭,頭戴白花的婢女一邊小聲啜泣一邊往火盆里添紙錢,右邊的棺材卻掀著蓋,里面空空如也。 “了悟大師,我可憐的兒就拜托您了?!崩罴舅呢E著背,人眼看著老了十來歲,同前幾天的他判若兩人。 大和尚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交給老衲,李施主盡管放心,令郎定能入土為安?!?/br> 李季四在仆人的攙扶下連鞠兩躬:“麻煩了悟大師了?!?/br> 靈堂兩側的和尚誦經聲越來越大,隔著半個院子傳到江半夏他們耳邊。 “起來,干活了?!崩罡芗仪踩藖斫?,那人態度無禮,鼻孔仰上天。 身材瘦弱的抬棺匠小聲嘟囔道:“以為自己是誰家的爺,還不是狗奴才?!?/br> 那人將這句嘟囔聽了去,卻只翻了個白眼,心想都是些快死的人,他同他們說什么話,真是晦氣。 江半夏跟著這群抬棺匠進到靈堂,她環顧四周,這個地方還真是熟悉,前幾天李廷柯的婚宴就是在這里辦的,今日卻成了他的靈堂。 “你們幾個就候在這里,了悟大師說什么你們做什么?!崩罡芗疑锨皣诟赖?。 那些抬棺匠死氣沉沉的應了聲是,他們是被抓來的,哪里敢說不是。 丫鬟仆從們嗚嗚咽咽的哭聲配著掛白的靈堂,滲人極了。 江半夏注意到靈堂上那兩口棺材,她好奇道:“怎么右邊的是空的?” “人沒裝進去當然是空的?!陛^為瘦弱的抬棺匠用眼神指著靈堂中間用紅線拴住的大公雞:“一會兒拜完堂,新娘才往里面裝?!?/br> 做抬棺匠多年,這種事見多了這種情況,見江半夏好奇,幾個老抬棺匠就講了兩句這方面的見聞。 紙錢、風聲、嗚咽聲伴著抬棺匠小心翼翼的聲音,靈堂里靈堂外都充斥著違和。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雞同鴨講 沈惟行頗為講究,他請謝緋、陸荇二人去的是河州城里最大的酒樓,這家酒樓生意好到了人滿為患。 “幾位爺,狗不能帶進店里?!毙《殡y道:“怕這狗驚到了...萬一咬到別的客人...” “狗?”陸荇低頭看了眼銅錢,這哪里是狗分明是貓,這家小二眼瞎了吧? 陸荇親切的揉了揉銅錢的腦袋:“我們不是狗,是貓,對吧小銅錢?喵喵叫兩聲給小二哥聽聽?!?/br> 銅錢被擼\舒服了,仰著腦袋細細地叫了一聲,軟軟的叫聲同它龐大的體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還真是貓...”不過這貓也忒大了,小二臉上笑容僵硬:“幾位請...進?!?/br> 他們被請至二樓的雅間,這是沈惟行花錢砸出來的清閑地。 沈惟行對銅錢十分感興趣,他讓人拿了些生rou喂銅錢吃。 “身長銅錢,體型碩長,如果我沒猜錯,這貓兒是番邦進貢的?!鄙蛭┬杏胷ou逗弄著銅錢。 “番邦進貢的?”謝緋與陸荇傻眼了,什么番邦進貢的?這不是小表弟養的大貓嗎? 沈惟行微微一笑,生意人慣會說場面話,他見謝緋陸荇二人表情不對就立馬換了個話題。 “孫老板這批茶打算賣到哪里去?” 謝緋捏住筷子的手一頓,這個沈老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對做生意一竅不通,要怎么回答? “呃...不都交由紅馬頭賣嗎?”謝緋急中生智將紅馬頭扯出來。 沈惟行笑了笑:“紅馬頭只能將茶賣到草原部落,換回來的最多是馬匹?!?/br> 謝緋微微點頭,他佯裝自己很懂的樣子。 沈惟行是個逐利的商人,如果不是近幾年販茶獲利益越來越少,手下跑商的好手紛紛受挫,他也不會放下江南的絲綢生意來西北。 他不在乎賣茶的收入,他在乎的是茶馬道上的‘商路’,就同那大運河般,誰管都是管,但獨讓他走不成船,就是在斷他的財路。 這種事情他不能坐視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