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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馥雪生氣的一腳踹上對方的小腿:“你個狗奴才,你家主人告訴你這里面的東西很重要嘛!” 那人不惱,抓住周馥雪亂踢的腳道:“主人讓我帶話給你,戒驕戒躁?!?/br> 聞言周馥雪收了腳,她冷哼一聲:“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明日我就要隨曹喜去廣東赴任,此去山高水長,讓他不要想著我年齡小就耍我,之前商議的條件仍舊作數?!?/br> 那人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等周馥雪將燈籠再點燃時,四周一片寂靜,除了樹下黑漆漆的影子就再無其他。 地上散開的包袱里全是一些瓷瓶,每個瓷瓶上面都貼著紙標,熟通藥理的人就會發現這些紙標上寫得是一些藥名。 周馥雪還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嶺南窮山惡水多瘴氣,曹喜要赴任的地方雖然相較之繁華點,但他心里還是擔憂,他擔憂的有兩點,一是如何在當地立足,二是他忐忑朝中的風向,曹醇似乎在下很大的一盤大棋。 周馥馨從夢中緩緩醒來,薄如蟬翼的綢帳透進外間暖橙色的燭光,一晃一晃好似搖曳的竹影。 地上的鞋也少了一雙,周馥馨撿了件單衣拿在手上緩步走出里間,她的腳步夠輕了,可曹喜還是察覺到了。 曹喜停下手中的筆,他和顏悅色道:“吵到你了?” 周馥馨搖頭。 “明日我就要去廣東赴任?!辈芟踩嘀碱^:“不忍你同我去那嶺南煙瘴之地受苦,我已經給干爹寫了信,讓他在京都照拂你一番?!?/br> 周馥馨站在原地,她手里緊緊的捏著那件單衣,腦子浮現的全是臨睡前周馥雪同她說的話。 “你不用害怕,干爹雖然手段酷烈,但對我們這些兒子們還是不錯的?!辈芟舶参康溃骸爸灰傻诰┒家蝗站蜎]人敢動你一下?!?/br> “這座宅子,房契已經壓在枕頭下?!辈芟脖持洲D了一圈,絲綢做的寢衣薄如蟬翼,隨著他的腳步好似要飛了一般,他的語氣里充滿鄭重,仿佛此去廣東便是絕路。 周馥馨緩緩搖頭,她本身就生的美,一雙美目在燭光下婉轉動人,舉手抬足間盡是風情。 她向前走了兩步,微微踮起腳尖將單衣披在曹喜的身上并緩緩地握住曹喜的手:“帶上我?!?/br> 曹喜頗為驚訝,過了良久,他將周馥馨的手緩緩松開。 “你就呆在京都?!辈芟膊豢粗莛ボ?,他將身上披著的單衣拿掉:“別的地方哪里都不要去?!?/br> 周馥馨變了臉色,她望著曹喜,淚水緩緩盈滿眼眶。 對于男人來說,女人的眼淚是刀子,曹喜見不得周馥馨哭,他長嘆一口氣問道:“你可知道那天我為什么要救你?” 周馥馨緩緩搖頭。 曹喜掏出帕子擦干她臉上的淚珠并執起周馥馨的手放于他胸前,少年人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對于曹喜來說他的感情卻冗長到難以置信。 在教坊司見到周馥馨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要栽了,栽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 周馥馨不解的望曹喜。 “聽我的,好好待在京都?!辈芟草p笑了一聲,他沒有任何解釋,這讓周馥馨心里發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徐睿林 陰錯陽差下謝緋與陸荇兩人成了河州城黑行里馬幫紅馬頭的座上賓,他們二人一時風光無兩。 白天在河州城里吃吃喝喝,晚上又是花天酒地的招待著,漂亮姑娘、美酒、美食千奇百種。 陸荇總感嘆這種日子比在京城里要舒坦的多,最起碼有人捧著,敬著,也不用被逼著讀書。 “他們捧著的是沈老板,不是你和我?!敝x緋為自己倒了杯水:“穿幫只在早晚,還是早點想辦法從河州脫身?!?/br> 比起陸荇的樂觀,謝緋總是充滿憂慮,他擔心哪天行事不謹慎穿了幫。 “現在怎么脫身?”陸荇躺在榻上扯了塊雞腿丟給銅錢:“我們被紅馬頭的人每天這么盯著,去哪里都是人家的人,你說怎么走?” 謝緋皺緊眉頭,陸荇說的他也考慮到了,可現下拖不得! “我看咱們倆還是躺平?!标戃魭伭嘶ㄉ椎阶炖铮骸暗日娴酱湍翘?,你就爆身份,有謝小郡王的名頭在,他們還能將我們殺了不成?” “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敝x緋沉聲道:“總有辦法殺了我們?!?/br> 如果說剛開始他們是騙吃騙喝,那么現在他們就是在騙錢,這些人為了什么去做走私?當然也是為了錢! 他們之間現在已經不光是騙錢的問題了,昨日紅馬頭向他提過下半年要同藏人做生意,問他手下的鹽準備的怎么樣了。 當時他們二人就被問住了,鹽什么鹽?長這么大陸荇都分不清他們吃的鹽從哪里產的,怎么回答呀? 幸好謝緋急中生智推脫說今年南邊大雨,運河水暴漲,船只不好運輸。 正當他們二人躺在屋子一籌莫展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孫老板,兩位歇下了嗎?”門外傳來紅馬頭身邊的‘師爺’小胡子的聲音。 陸荇嚇的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蹦起,他同正在泡腳的謝緋面面相覷。 大晚上的找他們干什么? 小胡子又敲了三下:“兩位老板?” 喵嗚~ 回答小胡子的是銅錢的叫聲。 謝緋對陸荇做了一個安撫的眼神,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