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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將軟劍再次纏回到腰間,她面帶嘲諷道“現在好了,一會兒我們都要完,李家人一看,新媳婦的轎上多了一個男人,你到時候就等死吧?!?/br> 江半夏回看了新娘一眼,她冷靜道“要等死人的人也應該是你?!?/br> “你!”新娘子氣鼓鼓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她現在冷靜不下來,心里想的全是要完了,要完了。 江半夏現在沒心思在這里同這個女人多說,她打量著這個轎子的結構,想要找一處能藏身的地方。 倏然她仰頭望向轎頂,交錯的梁骨間有一處空位,她單手一勾就輕巧的竄了上去,整個人如同壁虎般貼在轎頂,如果不刻意去看根本發現不了轎頂上多了個人。 新娘咬著手帕,白了眼轎頂上的江半夏,江半夏回了她一個冰冷的眼神。 新娘認命的蓋上蓋頭。 “老大!老大!”哪里去了?剛才那一陣人潮將何喬倚徹底擠懵了,等他轉出來時就發現江半夏不見了。 要不是江半夏身手好,尋常人近不了身,他差點懷疑人被拍花子拐走了。 “楊大人!”何喬倚遠遠的瞧見楊一清,他忙揮手喊人。 隔著重重人海,楊一清耳邊隱隱傳來熟悉的聲音,他順著聲音望去,就與何喬倚對上了視線。 正在此時,周圍的人群突然亂了起來,人群從兩側被強行分開。 “是衛所的人!”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街上看熱鬧的人紛紛停了下來,瞬間安靜。 衛所的兵丁硬生生的從人群中開出一條道,一頂鮮紅的花轎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何喬倚心下咋舌,這是誰家的新娘,排場這么大,引來萬人圍觀也就罷了,竟然后面還有衛所的兵丁開道。 面子忒大了吧。 隨著花轎走遠,人群又開始喧騰起來,只不過話題全轉到了今日娶親的李家身上。 楊一清將腦海里的人名過了一遍,他道“李季四,前監督府同知?” “好像是這個人?!焙螁桃忻掳偷?。 他們順著人群往李府門前涌,指不定能在那里碰到江半夏。 再說江半夏那邊,她扒在轎子頂上,眼見著新娘下了轎,轎子卻被抬走。 抬空轎子的轎夫總覺得今天的轎子比往日抬的重。 “今個這轎子也忒沉了吧?”前面打頭的腳夫忍不住道。 “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轎子,用的是上等的好木頭,頂上金箔珠子的,這種能不沉嗎?”后面抬的幾個轎夫打趣道“該不會是你不行吧?” “放屁!”打頭的轎夫滿臉通紅道“會不會說話!要不行也是新郎不行!” 話茬子打開了,這些轎夫就開始湊在一起咬耳朵。 扒在轎頂的江半夏聽了個正著,原來今日娶親的人是前監督府同知李季四的大兒子,聽這些轎夫講李季四的大兒子久病在床,為沖喜才娶了這家的女兒。 “城邊黃家做什么營生的,河州城里誰人不知?!贝蝾^的腳夫小聲道“扒死人的活計,缺陰德吶!” “這么說前段時間那赤腳算命的說的全是真的咯?”后面的轎夫立馬接道。 “當然是真的,當時那赤腳算命的說李老爺家的大兒子命硬,克死母親,克死兄弟,前面娶得妻子還未過門也得病去了李老爺怕啊,于是這算命的就給他指出一條路,讓他找個至陰的女人做媳婦,剛好同他兒子相克,兩個人互相壓制?!?/br> 說到這里,那人意味深長的笑道“咱們河州城里人是多,但要找個八字至陰的女人難,那算命的一掐手指說盜墓賊的女兒也屬至陰,于是你們懂得~” 抓住一個盜墓賊比去廣撒網找什么八字至陰的女人靠譜多,李季四打手一揮,請幾個捕快蹲守了幾個晝夜終于將城邊姓黃的地老鼠逮了個正著。 轎夫將轎子抬到了后院,與他們輪換的是幾個孔武有力的粗壯仆婦,交接后就抬著花轎往后院走。 江半夏頗為納悶,這家娶親怎么不按常理走,轎子不應同馬匹停放在一起嗎? 她輕巧的竄了下來,打算一會兒趁機跑掉。 那幾個仆婦常年在內宅抬轎,腳步輕緩,不一會兒轎子就停了下來,江半夏貼在轎壁上去聽。 在確認沒有任何聲音時她從里面鉆了出來,一片艷紅色直入眼里,四周張燈結彩好不熱鬧,窗欞上貼著大紅喜字,雕花的明角燈掛滿屋檐,亮如白晝。 “少爺,小心前面的臺階?!辈贿h處傳來侍女輕柔的聲音。 江半夏左右看了眼,這間院子光禿禿的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一急,閃身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進去以后她就后悔了,滿屋灼人眼球的紅色以及桌子上那兩根手臂粗的紅燭無不顯示著這里是婚房。 侍女柔聲道“少爺,前面馬上就到了?!?/br> 江半夏左右看了眼,她翻進臥房,原本應該坐在喜床上的新娘不見了蹤影,嫁衣拋的到處都是,地上還躺著兩個不知死活的侍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跑路 那個女人跑了! 咣當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了,江半夏看了眼地上昏死的侍女又瞧了眼拋的到處都是的嫁衣。 她不淡定了。 藏床底下、藏柜子里不現實,搞不好被人甕中捉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