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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莊稼漢們被問住了,他們平時幾乎很少看病,大夫不都是縣里才有的嗎? 看著這位牽馬的小哥,面色慘白,馬背上還馱著一個,病的還挺嚴重的。 莊稼漢猶豫道:“我們平時看病都找村里的神婆,要么就是附近道觀里的道長?!?/br> 神婆、道長? “小哥可以去試一試?!鼻f稼漢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不比縣里的大夫差?!?/br> 江半夏拱手道謝,她決定試一試。 如今再折到縣里,恐怕她也堅持不住。 “王婆子就住在村后?!鼻f稼漢熱情的指路:“小哥你要是找道長看,再往后走一里地就到了?!?/br> 神婆的家很好找,村尾孤零零的一個屋子,四處不挨,門前曬著些草藥,七零八散的放在篾子里。 “王婆子在嗎?”江半夏扣門問道。 過了半天沒有人回答,她又抬手去敲:“有人嗎?” 連敲了三下,里面依舊沒人回應。 “老大,人應該不在家?!焙螁桃信吭隈R背上:“要不......” 咣當一聲響,門開了,嚇得何喬倚一哆嗦。 “誰說老婆子我不在?!蓖跗抛犹匠霭雮€身子,輕嗅道:“受傷了?還挺重?!?/br> “治不了?!蓖跗抛痈静唤o他們說話的機會:“老婆子我只會治女兒家的病,你們要治,到后面的道觀去?!?/br> 又是咣當一聲,門合了起來。 “哎?什么人嘛!”何喬倚就差從馬上跳下來。 第六十四章 無罪 “這婆子是瘋了吧?”趴在馬上的何喬倚哼哼道:“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治不好,敷衍了事!” 江半夏抬手復又敲門:“我們并無惡意,只是家弟受了傷,想要求點傷藥?!?/br> 然而王婆子根本不理她,待在屋里就和沒聽見一樣。 江半夏轉身搖了搖頭,神婆這一類人,脾氣最為古怪,說是能溝通天地,娛神娛鬼。 依她來看,全都是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刻意營造一種神秘的感覺。 “老大,我還能挺得住,我們去后面的道觀吧?!焙螁桃休p聲道:“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br> 江半夏仰頭望天,灰蒙蒙的天透不出一絲光,低飛的燕子從麥田里竄過又呼啦啦的飛回各家屋檐。 “我們走?!彼隣縿禹\繩,不能再猶豫了,如果下了雨,他們的情況就會更加糟糕。 * 大理寺堂廳一片寂靜。 令大理寺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隨著曹醇而來還有一份皇帝手諭。 “聽明白了嗎?”曹醇漫不經心道:“萬歲叫你們放人,這案子就此作罷?!?/br> “本官認為,曹朗一案本身就存疑點,如今有了眉頭,何不審下去?還曹朗一個清白?!睅煏缫狈瘩g道:“這樣才是正理?!?/br> 坐在上手的曹醇,輕放茶杯,他挑起修長的眉毛不容置疑道:“師少卿是在質疑萬歲的旨意?” 師曠冶拱手向天:“圣明天縱有如皇上,我并沒有質疑萬歲的意思,只是案子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現在說不查就不查,難道要看著兇手逍遙法外?” “師少卿說的倒是句句在理?!辈艽祭浜咭宦暎骸拔铱茨闶琼椙f舞劍,意不在此!” 他不欲與師曠冶扯皮,當即揮手叫人去牢里提人。 “人,今天必須放?!辈艽祭渎暤溃骸拔也环两o師少卿透句話,今早寧陜總督于懋恭來折,萬歲才下的旨,讓大理寺放人?!?/br> 曹醇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和師曠冶兩個人能聽到:“事情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但有些事情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曹朗的事情你管不起?!?/br> 師曠冶愣在原地,一時間他心思千回百轉。 “朝中之事本就波詭云譎,深不可測?!辈艽驾p挑杯蓋:“你還年輕,未來可期,咱家好意提醒,還望師少卿能聽進去?!?/br> 曹醇欣賞師曠冶,就如師曠冶欣賞曹醇一般,有才之人大多相惜,他不愿意看到這樣一個人被傾軋在黨爭之中,死的不明不白。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師曠冶極其的相似,對某些事情執拗到頑固。 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又不是同一類人,他能摒棄自己的良知,可師曠冶不能,這也是他欣賞師曠冶的原因之一。 而歷經風雨,內部腐朽不堪的大銘,恰恰需要這樣的人,一個能為天下立心、為萬民立命之人。 而他,就躲在陰暗處,攪弄這一壇渾水就好了。 沒有人知道曹醇和師曠冶說了什么,等他們談好的時候,曹朗已經被衙役從大牢里提了出來。 “放了吧?!睅煏缫睋]手讓衙役解了曹朗手上的鏈子。 “這就把我...把我放了?”曹朗不可置信道:“我沒有罪了?” 在牢中關了足有月余的曹朗,形容十分狼狽,蓬頭垢面猶如乞兒,他冗長的頭發打著結兒,上面還掛著干草絮,更別提衣服,臟污不堪,一靠近就是一股子餿味。 帶他的幾個衙役嫌棄的捂著鼻子。 “回去吧?!睅煏缫睕]有多說,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曹朗一眼:“以后少去煙花之地?!?/br> 曹朗恍惚了好久,自己就這么出來了? “趕緊走吧?!毖靡鄞叽俚溃骸皩⒛惴帕司挖s緊走,停在這里是還想再蹲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