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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吃了?!敝x緋攔住他道:“瞧瞧你這肚子,再吃就炸了?!?/br> 何喬倚摸著肚子嘿嘿一笑:“不是還沒炸嘛?!?/br> “等炸了就晚了?!敝x緋翻了一個白眼。 “你去后堂給師少卿送一碗?!苯胂姆愿赖溃骸皺喈斎ド⒉?,回來餛飩還有你的?!?/br> 江半夏發了話,何喬倚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了碗。 大理寺平日不管伙食,大家都是從家帶飯食來吃或者不吃,師曠冶就是屬于不吃的那一類。 每每熬到晌午,他都會灌下一大壺茶水來解肚中饑餓,突見何喬倚捧著餛飩來,他的目光全黏在餛飩碗上。 他并不是吃不起午食而是家中無人做飯,他自己做的吃的實在一言難盡,若是要問師曠冶為何不請人來做飯,他大抵會告訴你請人要花錢。 “師少卿,吃餛飩?!焙螁桃袧M面笑容:“還熱乎著呢?!?/br> 師曠冶接過碗,他忙從荷包里摸銅板,不由分說的要塞進何喬倚的手中。 “大人,要不得,要不得?!焙螁桃羞B忙回拒:“這是小郡王請吃的餛飩,這錢小人收不得?!?/br> “錢是一定要給的?!睅煏缫睂㈠X又塞過去,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 “你們不吃,我吃!”沉悶的男聲突然從二人身后響起。 師曠冶轉身望去:“鄒大人?” 鄒明遠嗯了一聲算應了聲,他摘了官帽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壺就是一通狂灌。 晦氣,晦氣,真是晦氣! 最近是怎么了?先是陸埕又是大皇子,大理寺今年是捅了哪里的馬蜂窩? 師曠冶使了眼色,何喬倚就將那碗餛飩放在鄒明遠面前:“大人,您請吃?!?/br>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將地方留給鄒明遠和師曠冶。 站于一旁的鄒明遠,他表情糾結,欲言又止。 “子繁吶?!编u明遠叫了一聲師曠冶的表字:“你說人這一輩子,活著圖什么?吃吃不好,睡睡不踏實,到頭來戰戰兢兢還被人兩頭要挾,到底是圖了什么?” “鄒大人可是遇到什么煩心事?”師曠冶問道。 “談不上煩心事?!编u明遠擺手:“只是麻煩而已?!?/br> 他埋頭吃著碗里的餛飩,吃到一半突然抬頭:“可是錦衣衛的人來了?” “早上到的,現在正在茶廳等著?!编u明遠回道:“謝小郡王也來了,拿的是吏部和國子監的舉薦信來大理寺歷事?!?/br> 鄒明遠皺眉,錦衣衛來人的事,他早知道了,是太子舉薦的人嘛,可謝小郡王怎么也摻和進來了? “此案盡量不要讓錦衣衛的人插手?!编u明遠囑咐道:“錦衣衛那群人做事猖狂,靠他們不成?!?/br> 這個理由是鄒明遠胡謅的,他深知師曠冶一根筋,心里只有大義,所以大皇子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大人放心?!睅煏缫北旧砭筒幌插\衣衛的人,所以一開始他就在敷衍。 心思各異的兩人,意見竟出奇的統一。 ... “老大!”何喬倚一臉八卦的沖進茶廳:“鄒大人回來了!” “什么時候?”江半夏問道。 “就在剛才?!焙螁桃欣L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鄒明遠是如何要走餛飩的:“當時你是沒見,師少卿的臉都要綠了!” “你是說,鄒大人是穿著官服而且神色疲倦?”江半夏抓住何喬倚話中的關鍵。 “沒錯?!焙螁桃锌隙ǖ?。 她單手點桌,陷入思考。 “既然鄒明遠來了,那咱們現在就去找那老匹夫?!敝x緋擼起袖子道:“案子總不能一直拖著吧?” 事情來得巧,他們還未商議好,就有衙役來請。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而小旗只是從七品,見了鄒明遠江半夏等人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 “請起,請起?!编u明遠的胖臉帶著和藹的笑容,他接過文書看了看,又將官場的話說了一套又一套,就是半字不提陸荇的案子。 “鄒大人,您看讓我去哪里歷事???”謝緋直接了當的問道。 “這...”這可把鄒明遠問住了,小郡王肯定不能隨便糊弄,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對策。 一旁的師曠冶見狀,他俯身耳語道:“大人可以將謝小郡王派給吳寺正做幫手?!?/br> “也可?!编u明遠思索一番沉聲應道。 寺正分理全國刑名復審之事,平日就業務繁忙,將好動的小郡王分過去正好,免得他沒事干到處惹是生非。 “咳咳?!编u明遠輕咳兩聲:“吳寺正管刑名復審從未出過冤假錯案,小郡王就跟著吳寺正好好歷練一二?!?/br> 這下輪到謝緋懵了,他以為鄒明遠會像打發江夏一樣打發他,沒想到還真的給他安排了地方! 他能說他并不想嗎? 這邊江半夏再三暗示陸荇一案,可鄒明遠就是閉口不談,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她不由得贊嘆鄒明遠和稀泥的水平,非常人所不能及。 ... “哎,小表弟你干什么去?”謝緋見江半夏往大理寺外走。 “回家?!苯胂恼J真道:“大理寺人員齊整,想來我在這里礙手礙腳的,不如回家休息?!?/br> “小表弟,你是認真的?”謝緋一臉詫異:“陸荇還等著我們救命呢!” “不急,就算是要問斬也要到秋后?!苯胂纳灰恍Γ骸皼r且憑借陸叔叔的能力,他頂多是個監后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