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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是沒有資格去參加的。 * 翌日,天微微亮時,江半夏就起了床,她用長布條將上半身裹得嚴實,然后才緩緩套上里衣、罩衫、曳撒。 就連穿的鞋子也被她改造了一番,為了更好的走路,里面塞了棉花,穿進去最起碼腳不會亂跑。 她拿起掛在墻上的繡春刀熟練的跨在腰間并對著銅鏡捋平衣擺上的褶皺,就出了門。 江半夏出門的很早,這個時辰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除了有幾家早點攤子撐出來別的鋪面還緊閉著大門。 “這位官爺要吃點什么?”站在爐前煮面的攤主招呼著。 “來碗蔥油面?!苯胂膶e在腰間的繡春刀解下放在桌旁,她從筷子簍里抽了一雙筷子拿在手上,準備吃面。 攤主臉上帶著十足的熱情:“官爺,還未到點卯時間,起來的夠早?!?/br> 江半夏接過面,挑了兩筷子,她道:“不早了?!?/br> 正當她準備吃面,視線范圍內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江半夏抬頭視線越過攤主直直的盯著迎面走來的男人。 “給我也來碗蔥油面!”林嵯大大咧咧的坐在江半夏對面,揮手喊道:“多放點蔥!” “好嘞!”攤主應道。 “你也來這兒吃早飯?”林嵯在筷子筒里挑揀了半天,終于湊齊了一雙長短統一的筷子。 江半夏微皺眉頭,即使沒有風,她也依舊能聞到林嵯身上濃烈的酒臭味以及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再觀他身上不太平展的衣服,昨天夜里一定是去了煙花柳巷。 見到江半夏一副避之不及的表情,林嵯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連嘆道:“真香?!?/br> “官爺,您的面?!睌傊鲗⒚娑说搅轴厦媲?,他抄起筷子連嗦兩口:“唔,味道不錯?!?/br> 林嵯嘴里含著面,對著江半夏比劃道:“趕緊吃,再不吃面就要糊了?!?/br> 江半夏挑了兩口面就沒什么胃口,她將碗往前一推,抱臂坐在條凳上休息。 “你怎么才吃這么一點?”林嵯驚訝道:“一會兒可別餓暈了?!?/br> “飯量如此?!苯胂膽械媒忉?。 林嵯盯著江半夏碗里沒吃完的面,手一伸撈至自己面前,他一點也不嫌棄是別人吃剩下的,拿起筷子撈起面條三兩下的塞進嘴里,似乎還嫌不夠,又喊了攤主多添點面湯,咕嚕咕嚕的灌了個半飽。 “林總旗昨夜是去幫人背床板去了嗎?”江半夏嘲諷道:“竟如餓鬼投胎?!?/br> 林嵯喟嘆道:“還未放月費,手頭有點緊,更何況浪費糧食可恥?!?/br> 說完林嵯拍了四枚銅錢在桌上,他對攤主喊道:“兩碗面錢擱桌上了?!?/br> “您放那兒就行?!睌傊髅Φ?。 江半夏盯著桌子上那四枚被磨得發亮的銅錢。 她聽林嵯嘆氣道:“月費百八十年的不漲一回,別看我當總旗,一個月俸祿不過七石五斗,一年下來也還沒個三十來兩,京都地界東西都貴啊,干什么不要錢,每月一到月底就捉襟見肘?!?/br> 江半夏微楞,她沒想到林嵯居然和她說起了俸祿問題。 “干這行除了當大官,別的沒前途?!绷轴险Z重心長的拍了拍江半夏的肩膀。 江半夏:“......” 所以沒錢了還出去喝花酒?江半夏覺得自己看不懂這些男人的思路。 * 用過早飯過后,林嵯與她一道去應卯。 今日北鎮撫司衙門格外熱鬧,里面人頭攢動,參加春祭日甄選的人少說也有百十號人,擠在一起,吵吵鬧鬧。 “今日的甄選究竟是怎么個甄選法?”有人疑惑道:“往年不都是上官直接指派人上去,今年怎地還要走個流程?” “聽說是要來大人物?!币慌灾傈c消息的人道:“總之今天這架勢不太好整?!?/br> “除了今上還有誰是大人物?” “太子??!”有人插嘴道:“我覺得今日可能是要給太子選隨行的?!?/br> “不太可能吧?太子年幼,參加春祭日是不是有點太早?” “......” 下面的人全都在小聲議論著,他們對于今年春祭日的情況全是一頭霧水,林嵯亦然。 作為總旗的他手底下分管著五個小旗,往地方一站,手下分管的小旗們就尋了過來。 “老林,不厚道,昨天晚上讓你到我家中來吃酒,你怎么就跑了?”來人身材胖高,一把攬住林嵯的肩膀,絲毫沒有上下級之間的恭敬,反而像朋友一樣。 “怕把你家吃垮了?!绷轴洗蛉さ?。 “多一張嘴,沒那么夸張?!迸指吣腥艘暰€一轉就看見站在林嵯身旁的江半夏。 他哎呦了一聲:“這是?” 林嵯介紹道:“以后一起共事的‘兄弟’?!彼室鈱⑿值苣莾勺旨又卣Z氣,想看江半夏的反應。 但實際上江半夏沒有任何反應,而且表現的一點也不惱火。 她拱手問好,這些人有可能是她未來一段時間要相處的同僚,所以必須盡量保持有友好關系。 見江半夏根本不吃他的打趣,林嵯深覺沒意思,將手底下的幾個小旗介紹給江半夏認識后,就轉身與他人寒暄去了。 第二十四章 扛缸 北鎮撫司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上面的人來。 底下的人就開始暗自腹測,該不會來的人真的是太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