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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夜里江半夏徹夜未歸,他以為是那些人尋上門來,一時間恐懼與焦慮襲上他的心頭。 “陸大人?!彼窒碌腻\衣衛抱拳拱手道:“江夏找到了?!?/br> 陸埕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他道:“在哪里找到的!” “北鎮撫衙門門口?!蹦敲\衣衛又補充道:“他是自己回來的?!?/br> “叫她進來?!标戂魯Q緊眉頭坐回座位,他拿起桌子上的串珠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 江半夏一進門就看到陸埕臉色不善,她在心里又將自己想好的措詞重復了一邊,才開口道:“陸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埕橫眉冷對,聲音也不如之前和藹:“徹夜未歸,你可有什么解釋?” 她萬萬沒想到陸埕會這么直接了當的問,之前想好的措詞幾乎全部對不上。 于是她立在原地一聲不吭,保持沉默。 陸埕氣急了,他將手邊的硯臺順手擲出,硯臺并著濃稠的墨汁哐當一聲砸在江半夏身前,迸濺開來的墨汁沾染上她的衣角。 “你呀你!”陸埕恨鐵不成鋼道:“你和陸荇那頑猴一樣,讓我不得省心?!?/br> 陸荇是陸埕送去山上書院讀書的小兒子,也是江半夏未曾謀面的表弟,素有混世魔王的混稱,做的混事數不勝數。 將她同那位表弟相提并論,想來陸埕是氣極了。 “你是個女孩兒?!标戂舭醋〗胂牡募绨驅⒙曇魤旱停骸安皇莻€小子!” 他松開江半夏肩膀道:“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br> 江半夏抬頭望向陸埕,她眼里更多的是麻木,這樣的話她從小到大聽了很多,即使如此,如今再聽一遍還是覺得刺耳。 她低眉拱手道:“下次不會了?!?/br> 下次?下次再說。 “但愿你記牢?!标戂舻恼Z氣恢復了平靜,他語重心長的對江半夏講:“等過了這段特殊時期,我會給你找戶人家,為你尋一門好親事,這樣海臨兄也能含笑九泉?!?/br> 江半夏面上帶笑,她笑著謝過陸埕的好意,等她低頭時候嘴角又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譏笑。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 教坊司命案陷入僵局,所有的證據都指明曹朗是殺人兇手,但只有大理寺少卿師曠冶一直堅持案子有疑點,堅持不肯草率結案。 師曠冶捏著一本洗冤錄不停的在原地打轉,他就是想不明白案件中的違和之處究竟在哪里? 他的腦海里不斷閃現當晚出現在教坊司里所有人的面孔,這些人的面孔在他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復回放。 “大人?”一旁應捕小心翼翼道:“人已經到齊了,就等大人開審了?!?/br> 師曠冶放下手中的書,他扭頭問那應捕道:“你覺得此間殺人案應當怎么判?” 這名應捕沒想到師少卿竟然會問他,于是他思索片刻道:“小人覺得,曹小旗殺人證據確鑿,他口供提到他和孫耀宗有過口角爭執,這事板上釘釘了,說句不中聽的話,這可是殺人案??!小人覺得曹小旗可能是無辜的...但上面人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這樣?!?/br> “你是說有人從中作梗?”師曠冶開口道。 “小的可沒有這么說?!蹦菓哆B連擺手:“大人可不能亂講?!?/br> 師曠冶沉默了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他坐回座位也不著急:“人都死了,審的再快也不會活過來,讓他們先等著,等我看完這本書再說?!?/br> 第十九章 竹舟 教坊命發生了命案而且還是在皇城底下,這讓慶文帝十分憤怒,在他眼皮子底下,京都的治安竟然竟如此之差,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于是慶文責令大理寺嚴加查案。 但另一方面他又忌憚遠在西北的曹丙燁,所以對案件一壓再壓,并不急于過堂,他在等西北邊境的消息。 “夫人不必心急,曹公子會沒事的?!蹦贻p男人緩緩開口:“今上在等邊境的消息,目前曹公子是安全的?!?/br> “竹舟先生是說只要我夫君大獲全勝,朗兒就會沒事?”曹夫人抹了眼邊的淚水:“朗兒雖然平日好吃懶做些,做事混了一點,但他的膽真的小,沒那本事殺人,到底是誰栽贓他的??!” 孟竹舟摸起手邊的扇子放置手心敲了兩下:“夫人慎言?!?/br> “請先生放心,我只在此處說一說?!辈芊蛉藨B度恭敬,又執起手邊的茶壺殷勤添茶:“此處只有你我二人,還請先生明確告訴我,如何才能抓住害我兒的兇手!” 年輕男人微側身子,他一頭烏發從肩頭垂落,有幾絲碎發零星的落在臉頰,他表情淡漠悲憫,使得整個人透出一股冷淡的意味:“兇手容易抓住,可是要揪出幕后真兇恐怕難?!?/br> “不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一定要抓住陷害我兒的兇手!”曹夫人情緒激動:“不能讓我兒白白被冤枉?!?/br> 孟竹舟抿起毫無血色的唇,他道:“抓住兇手容易,可曹公子的jiejie尚在宮中,夫人做事還請三思后行?!?/br> “先生是說和此事和宮里的人有關?”曹夫人雙目圓睜,她捏緊手中的帕子,表情糾結:“這可如何是好,雨琴還在宮中...” 她心中糾結萬千,一邊是寶貝女兒一邊是心肝兒子。 “若是想讓惠嬪娘娘在宮里好過點,在下建議曹夫人暫時按住不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