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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個王八蛋??晌艺娴暮酶吲d?!摇犊祻腿沼洝贰?/br> 這一夜,季末流了一輩子那么多的淚水。 他早就知道莫狄的狀態也許根本等不了精神結合,所以莫狄把鼠兔崽放在床頭的時候,季末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抗。 ——對于可能要發生的身體結合,他早有心理準備。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莫狄竟然會試圖侵入他的精神域。 情況是從莫狄發現了一個事實——季末胸口并沒有被匕首捅過的刀痕——開始急轉直下的。 這個觀察堅定了他對于他們已死的認知:這種刻骨的傷痕都能抹去,怎么可能還活著? 于是他向瘋狂更邁進了一步。 原本溫柔的莫狄忽然就控制不住手下的力度。他一手鉗住季末的手腕推到頭頂,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低下頭堵住嘴。他把季末的呼吸全部搶走,然后暴戾地釋放自己的精神力。 季末哭著說“你不要碰我的精神域”,一邊哭一邊顫,他太害怕了——他的精神域剛剛穩固,哪能經得起哨兵的肆意攻擊;再者,身體結合也從來沒有這一步——身體結合要覆蓋精神結合,那也是向導的精神力探入哨兵的精神域,可他們卻完全反過來了。 季末左右扭頭,抽泣著躲避,然而莫狄卻讓他一聲哭吟都漏不出來。 黑暗哨兵完全不理會季末的哭求,憑借本能肆意妄為,他把身下的人翻來覆去地吻著,精神力助紂為虐,四處煽風點火,見縫就鉆。 季末的體力無法跟黑暗哨兵抗衡,他顫抖著軟下來身體,以為放棄抵抗日子就能好過,卻得到了更狂熱的親吻。這場情事與之前所有的都不同,莫狄好像換了一個人,而他面對這樣暴力的入侵一敗涂地。 莫狄的黑瞳里燃起火焰,他瘋了一樣給季末打上各種記號,他要從他能想到的所有層面,徹底占有這個人。他在試圖給季末染色——體液注入不夠,就連向導的精神域都要撬開,擠進去。最好他的精神域里流淌的全都是自己的精神力,最好他活的是他的命,呼吸的是他的呼吸。 親吻越來越密集,單方面的舔咬逐漸變成了雙向的吻合。 季末身體飄搖,頭腦昏沉。這些親吻像夢一樣引他沉醉,讓他無法抗拒,可精神域和身下的雙重痛苦又是真實的。在某些閉眼的瞬間,他看見了一些幻象:他的精神域里滲進去了絲絲縷縷的黑色精神力,緊接著,就像迅速蔓延的藤蔓一樣,他所有的精神力都染上了黑色。 季末哭得厲害,委屈得不行。精神域被入侵明明是痛苦的,可他卻不得不感到極樂。他不知道這是否是黑暗哨兵的能力,抑或是絕對契合打好的幌子,他時而清醒時而困頓,在莫狄的后背上抓出了數道見血的指痕。 ——痛苦必須是兩人份的。 他的精神域開始震蕩,非正常的精神力融合在加快進程?;秀遍g,他好像聽到他的小鼠兔在叫,可他的嗓音已經被篡改成氣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連抬頭去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像一葉小舟,逐漸駛入欲望的深海。那片海域風平浪靜,但有什么正在海底醞釀。 等結合熱出現的那一剎那,十級海嘯驟然掀起——狂風巨浪迎頭砸來,除了再也不分彼此的那個人,什么都是虛幻的,什么都是次要的;絕對契合又來加持,彼此的反應相互助長,季末終于跟著莫狄一起瘋狂。 雙向占有的實感讓一切感官麻痹,季末從中獲得了力氣,主動攀上莫狄的脖子;莫狄是如何渴求他的,他也是同等的渴求。汗水,血水,淚水,一切腥咸的液體隨著體溫蒸騰,黑暗的房間里如同著了火,火苗的別名叫做呻吟和喘息。 時間的快慢模糊了,季末迷蒙的大腦帶他回到他剛從昏迷醒來的時刻。 兩天前,當他掙脫昏迷時,季末曾給了自己新生的執念。他想…… 和莫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而現在,身體結合完成了,他從里到外都是莫狄的人,連精神域都不再獨屬于他了。 地下迷宮里是沒有太陽的,只有黑暗還有照明設備。 莫狄帶著重生般的輕松與喜悅醒來。他瞇著眼,用手背擋住了頭頂孤零零的一盞吊燈,依舊在回味他做過的最美的一個夢。 可他剛動了一下,卻突然聽到了低低的啜泣。 莫狄整個身軀都石化了。他像個零件銹死的機器人,僵硬地低頭看向懷里—— 光裸的肩頭,成片的吻痕,顫動著的白皙皮膚。 床單一片狼籍。 眼前的光景讓他瞬間回想起昨夜的種種,他不敢相信地盯著懷里的人,像是被天降大獎給砸懵了??删o接著這人就閉眼哭了出來,邊哭邊說: “……不要碰,我的精神域……嗚嗚……我剛醒……還沒治好……嗚嗚嗚嗚……” 季末在做噩夢。 莫狄渾身劇震,他心疼地把嗚嗚咽咽的季末攬進懷里,讓向導的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他極盡溫柔地給季末擦掉眼淚,可是季末越哭越兇,抽噎著嘟囔個不?!@些話是他昨天晚上就想說的,可莫狄壓根沒讓他說出口,現在終于沒有粗暴的哨兵非得堵著他的嘴了。 “不要進我的精神域……疼……嗚嗚嗚……” “我還得吃藥……白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