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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那只是又一堆麻煩的開始。 因為他們在自己的復通同意人那里,是沒有性隱私的。 所有的酒店都會在他們和自己的復通同意人之外的女人同住時,將信息上傳至公安系統,再由公安系統給他們的同意人發送通知。 你或許會說,那就別去酒店了? 可如果不去酒店,女人們又要如何才能知道一個男人究竟有沒有接受過復通手術呢? 除非她們原本就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則,她們是不會同意的。 那就不去“偷腥”好了。就光明正大地離婚,解除和自己的復通同意人之間的“同意人”關系。 可離婚沒有冷靜期,解除“同意人”關系卻是有冷靜期的。 并且,從原則上來說,法律并不規定一名女性只能成為一名男性的“同意人”。 也就是說,她可以一邊和另一個男人重新組建家庭,但依舊保留著對上一任伴侶的性隱私知情權。除非,她的上一任伴侶又和另一名女性結婚。那么,“同意人”才會進行自動變更。 這也是郁思為和他的同伴們所極力反對的。他甚至表示,這意味著一個男人只要想復通,就會永遠被系在一個女人的褲腰帶上。 只是這樣的事,男網友們在網上年年都提,卻是一直都得不到改變。 對于這些,郁思為的弟弟還不懂,也根本就沒心思去關注。 他甚至都理解不了這一系列的制約究竟意味著什么,也不完全明白自己的二哥在這件事上的立場。 兄弟倆就此發生了爭吵。 弟弟覺得哥哥嘴上都是大道理,但是完全沒法幫他解決問題。 哥哥則認為弟弟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現在做出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決定。 “有什么好怕的。像你一樣,在結扎之前先去凍精不就行了嗎?大不了,我多凍一點。我從現在開始,每周都去凍兩管。我凍個八管就去扎?!?/br> “你這是在胡鬧!” “我才沒有胡鬧。是你根本就不向著我!二哥,你對我不好,大家明明都是男人,但你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在兩兄弟吵到這里的時候,郁思為突然聽到了家里的電梯到達負一層的聲音。他連忙警覺地拉住了弟弟,示意子彥先別說了。而后他就立刻給他還沒來得及細細雕琢的大理石雕塑拉上簾子。 在幾下腳步聲響起之后,張昭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思為?” 隨著母親的這句呼喚聲響起,房間里就傳出了清零哐啷的聲音。 郁思為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把裝著簾子的架子拉壞了。 “我在?!?/br> “mama進來了哦?!?/br> “等一等!” 但是當郁思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快的張昭昭就已經把門拉開了。 她正要松手,站在門后等待一會兒,就從門縫里看到了被她偏愛的二兒子扯著簾子向上一拋的背影。 好像床單一樣的白色布簾在被拋起后又落下,落在了那座白色大理石雕塑上。 張昭昭終于瞥見了被自家兒子寶貝了好幾個月都不讓看的這座雕塑。 雖然那只是匆匆一眼,但她還是看出來兒子雕的,應該是個一條腿盤著,一條腿往下自然垂放的年輕女人。 但,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錯覺。 她總覺得……她的兒子雕的這個年輕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此時郁思為終于把簾子拉好了,并走到了門前,喚了自己的mama一聲。 他壓下了那一瞬間的慌張,神色如常地問道:“媽,你找我?” . 中午就快到了。 而在單明明那里,她和另一個自己的那通跨越世界的語音電話則正在繼續。 “所以你沒法確定那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對嗎?你確定不了他到底有沒有把防護措施做到防護性足夠高?!?/br> “我……我確定不了。但我問了云沉,他說……” “鳴明?!眴蚊髅鞑粌H打斷了另一個自己的話,提醒道:“只要不是自己親眼看著的,就不可信。甚至那盒東西如果不是你自己準備的,就也稱不上‘安全’?!?/br> 這是單明明已有許久都沒有復習過的“安全守則”了。 但當她再度和人提起這些的時候,那份警覺還是立刻就醒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單鳴明被她說得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的呼吸聲從“他們”的世界傳到了“她們”的世界。而后,單明明就可以清晰地從對方的呼吸中聽到那份緊張感。 “那我……” “現在還沒過72小時,你可以立刻就去買一份緊急避孕藥?!?/br> “但我看到的說明上說……這種藥對身體的傷害很大。明明,我覺得……我覺得……” 單鳴明的聲音逐漸發起喘來。 而后,她就聽到單明明用近乎冷酷的聲音說道:“如果我回來之后發現我懷孕了。那個孩子,我不會留的?!?/br> 單鳴明沒能忍住地發出了“啊”的一聲。 盡管在過去的那十幾個小時里,她已經自責過很多次了,可當她再次意識到她居然輕輕松松地就給她們兩個都造成了如此嚴重的麻煩,她還是會被那種糟糕的感覺所淹沒。 除了巨大的自責之外,她還體會到了先前所從未有過的那種焦慮以及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