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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鋒依舊還在糾結、抗拒著,單鳴明便接著開解起她來。 單鳴明:“我相信,等你的第三期報道發布出去,很多人都都會成天擔心受怕,生怕自己哪天會突然收到法院的傳票。 “我就讓他們多怕一會兒。等到他們都覺得不會有事了,也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再大張旗鼓地告他們,這不也很有意思嗎?” 她說:“生活不是意氣之爭?!?/br> 話雖如此,陳鋒還是感覺到落在她肩膀上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可……可這樣的事我過去都還沒有做過!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盈利。明明,你得知道,我連自己的工資都管不好,很有可能你給我的這一百萬,到最后我連到底是怎么虧光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里,單鳴明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她問:“你以為天使投資人為什么前面要加一個‘天使’?只要你有一個足夠好的夢想和一個以此為支撐的項目,‘我們’就能從天而降。很多時候,判定一個項目或者一個人值不值得投,只憑個人的感覺?!?/br> 而單鳴明的這次“從天而降”,則會直接花去她所有個人資產的80%,并只給她自己留下25萬用來應急。 她看著此刻的陳鋒,眼前似乎浮現起了接受了她的天使投資的陳楓。 原來兜兜轉轉,最后還是你,也還是我。 單鳴明又燙起了火鍋涮菜,仿佛她剛剛做了的決定,只不過是明天要去買一箱菠蘿味啤酒回家備著這種尋常小事的決定。 她一邊撈著鍋里浮起的鴨血,一邊說道: “如果你怕錢不知道怎么的就花光了,也可以讓我來當你的財務官,在花錢之前,都先來找我過目。我會幫你做好成本控制。 “不過話可得說在前頭,既給你投錢,又給你干活,我就不光是你的投資人了,我還會是你工作室的聯合創始人,工作室得要有我一半的股份?!?/br> 見陳鋒完全不懂這些,單鳴明就給她接著解釋起來:“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倆都各有50%的股份,等到后期再有投資進來的時候,會根據融資方案稀釋我們的股份。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了?!?/br> 單鳴明說:先開張。先把工作室開出來了,把你的第三期報道發出去,別的全都可以再慢慢說。 單鳴明的態度太篤定了。 因為這樣的事,她其實已經做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可陳鋒卻是切切實實的被她給激勵到了。 在這個晚上,陳鋒和她勾肩搭背著,聊起了她未來的愿景,也扒拉起了她這一系列報道里的“X因素”。 她還說起了很多很多工作室開張所需要做的事。 “我要租一間大房子,和你一起??!然后把我們的工作室也放在那里!” “駁回,我可不喜歡住在人來人往的工作室里?!?/br> “那我要租一間大房子,和你一起??!” “咳咳,我可能更喜歡自己一個人住?!?/br> “單明明!你怎么可以這么冷酷無情!小姐妹要控訴你了??!” 說著,陳鋒脫了拖鞋,拎起一瓶啤酒就踩上了椅子,大聲控訴單鳴明居然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可是玩這一套可搞不定單鳴明。 其表現形式可能是當22:43到來時,單鳴明甚至能直接丟下正在發表大型演說“我有一個夢想”的陳鋒,并進到自己的屋子里,關上門來接那個“重要電話”。 今晚的陳鋒在單鳴明這里喝到陷入昏睡。 那讓她直接在單鳴明用來工作的書房里打了地鋪。 陳鋒是習慣晚睡晚起的。 這也就讓第二天的單鳴明不得不把前一晚堆得一塌糊涂的客廳桌子都收拾好了,然后才在那里做了份早餐,也泡了杯咖啡,然后繼續她的工作。 是的,“工作”。 她雖然已經從明明爸爸的公司里離職了,也拒絕任何由單總那里發來的工作,但這幾天的她,卻并非是無所事事。 在待業在家的這些天里,她認真地思考起了自己該做些什么。 其實,在她決定代單明明在這里做出點什么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推遲發起訴訟的日期了。 就好像她所說的那樣,生活不是意氣之爭。 現在的她,還沒法奢侈到可以拿出那么多的現金來打一場注定不會有很多賠償的官司。 但那一百多萬到底該用來干什么,她其實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單鳴明在自己創業,和去她熟悉的領域找一份工作之間來回搖擺。 這樣一來,她就需要先去重新熟悉這里的行業、投資與創業的環境、以及所謂的……“風口”。 然后她就會發現,很多她原本已經很熟悉了的東西,在這里完全受到了顛覆。 她需要在這個對于她來說并不友好的世界里,去重新理解“規則”。 也正是因為這樣,過去一周她的工作量反而比她還在明明爸爸的公司上班的時候要多了許多。 她給自己劃定了幾個本金在一百萬之內的,可行的創業方向。 圍繞著這個題目,她已經做了許多“功課”了。 可現在,她決定把錢投給陳鋒。 于是先前的那些行業報告,就都可以擱置了。 原來,在繞了那么一大圈之后,她還是得去做她最熟悉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