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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通往陽臺的窗戶打開,感受從外面的花園處而來的清新晨風。 一道從身后而來的視線讓她轉回頭去。 原來,在昨晚擁著她的那個男孩也醒了,只是還似乎不怎么清醒。 郁思為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他從床上坐起身來,并對單明明笑著說了一句“早安”。 “要我把窗簾拉上嗎?” “不用?!庇羲紴榈溃骸袄_點吧。我喜歡這會兒的陽光照在你身上的樣子,很漂亮?!?/br> 于是整間屋子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男孩說得沒錯,這會兒的陽光并不刺眼。 當它透過白色的紗簾照射進來,會給整間屋子都增添一份朦朧的美感。 單明明又走回那張大床,似乎是打算再躺一會兒。 可郁思為卻是摟著她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身上,并親吻起對方的鎖骨。 “不想再試一次在上面的嗎?”郁思為笑了起來,說道:“前一次的時候,你很喜歡的?!?/br> 單明明的呼吸慢了一拍,而后她就應了一聲“好”。 但她又很快說道:“但我可能……不是很記得怎么……” 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被郁思為托起。 男孩道:“明白,上一次的時候,你喝得太多了。但這一次,你沒喝酒?!?/br> 他又道:“你很清醒。也變得特別容易害羞了?!?/br> 隨著兩人的接觸愈漸親密,郁思為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便愈發的著迷起來。 他贊嘆地說道:“你真美……” 屬于郁思為的眼睛正在向單明明訴說著迷戀。 那是比他說出的贊嘆還要更美的東西。 這也讓單明明不禁摟住了他的脖子,親吻起他的眼睛。 原本禁錮住她思想與靈魂的枷鎖在陽光的照射下,再無蹤跡。 但它卻是在陽光的背面,迅速前沖,發出“嘶嘶”的聲音,去鎖住一個自由的靈魂。 “我女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個處女!劉捷,你小子不能這么不道德!” 明明mama剛剛去把家里的門窗全都緊閉,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太荒誕了。 此時依舊還坐在餐桌前的單鳴明覺得這樣的一幕、還有從明明爸爸的口中所說出的話語全都太荒誕了! 她并非被激怒,而是感受到了一種生理性的不適感。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并壓低了聲音問爸爸:“你他爸的到底在說什么玩意兒?” 劉捷見明明爸爸和單鳴明全都已經站起身來了,于是他也就不好坐著了。 這個男人也站起身來,說道:“叔叔,和明明分手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就好像明明說的那樣,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是合則來,不合則散的?!?/br> 說的沒錯。 單鳴明為這句人話點了點頭。 然而她才要和身后的這個人合力去“對付”面前的這座大山,她就感受到了從背后而來的“偷襲”。 “我不知道您為什么要那樣說。但是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女了。這件事我還是得和您解釋清楚的?!?/br> 暈眩感在此刻襲擊了單鳴明。 理智告訴她,她現在應該是在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里。 可是強烈的荒誕感卻讓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來。 明明爸爸一把推開了她。如果不是mama趕忙扶住了她,她甚至可能會被這個已經開始衰老了的男人推倒在地。 她不明白。 不明白眼前的那兩個男人,為何能夠為了這種完全屬于單明明的私事爭論起來。 他們粗魯、丑陋、且不可理喻。 仿佛身處這個世界的她是被那個年長的男人賣給了這個年輕男人的,某件美麗且價值不菲的物品。 兩人為了在這筆交易達成時,這件物品究竟有沒有被別的男人染指過,以及這筆已經成交了三年多的買賣到底還能不能退貨而爭執不下。 這一刻,單鳴明替單明明感到不值,更替她感到憤怒。 但不等她想明白自己在此時究竟應該說出些什么,已然惱羞成怒的單總就走向了她。 “單明明!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這個男人在單明明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他總是用無聲的語言告訴自己的女兒,他期待對方成為什么樣的人,并也鼓勵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柔弱無害、且與世無爭的女孩。 他說過,像你這樣的女孩,會有很多男人爭著搶著要來保護你的。 可他卻沒有告訴過自己的女兒,究竟是誰會來傷害她。 他保護過單明明。 可現在,他卻是在惱羞成怒之下,揚起手,給了女兒重重的一記巴掌。 他將還未來得及變得足夠強壯的單鳴明打得摔倒在地。 那一刻,屬于單鳴明的世界就已經不光是昏暗的了。 它應當是漆黑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 警車開進了這個小區,那是樓下的蘇雅娜報的警。 他們敲響了單明明家的房門,過來處理這起家庭矛盾。 而在被柔軟且明亮的陽光照亮的地方,古典樂曲卻是從房間內的音箱中響起。 那是郁思為所選擇的一首交響曲。 他專注地看著此刻正坐在床上,上身未有穿衣的單明明,用手上的鉛筆將這一幕記錄在他的速寫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