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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明突然轉換了話題,問宋韶暉道:“聽說你把一個花船女子安排到布莊去了,還為了她跟章元炎起了沖突,你搬出去不會就是為了那個女子吧?” 這事底下的掌柜在人安排進布莊的第一天就跟他匯報了,宋昭明原本是不在意的,布莊里多養一張吃飯的嘴不是什么大事,宋韶暉之后也沒有再去過布莊找那個女人,他也就沒有管,不過章家的章元炎牽扯進去了,他不免要多問一句。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歡她,是章元炎搞不清情況,自顧自來找我麻煩的?!闭f起這事,宋韶暉也是心塞,這幾天外面已經傳得不成個樣子了,說什么他為了個歌女跟章元炎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還有說他瞞著家人金屋藏嬌的,更有甚者說他燒了人家的花船,強迫人家跟他好的。 市井傳聞總是越傳越離譜,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到了他這里,好事被人傳成壞事,還傳遍了姚城,他都已經開始懷疑阿韻這幾天奇怪的態度是不是跟謠言有關了,可他已經解釋過了啊,早知道那天說什么都要把詩繪留下來,給他說清楚的,救了個人,無辜給他惹了一身麻煩回來。 宋昭明打量著宋韶暉,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放心了不少,又多囑咐了他幾句:“如今你還在學館念書,我也不急著要你成親,只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明白,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姑娘,可以隨你高興,但是必須是身家清白的,來歷不明或者煙花之地的女子,我是絕無可能讓其進我們宋家的門的?!?/br> 他之前一直沒有跟宋韶暉說過這些,是因為他家兒子之前對女色不上心,他覺得沒有必要,現在人開竅了,就該提點幾句,免得日后惹出禍事來。 “這爹你可以放心,我眼光高著呢,一般人是入不了我的眼的,而且你也不要總擔心我在外頭養女人之類的事,欺負女人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彼紊貢熥屗握衙靼残?,他可是要堂堂正正地將人娶回家好好待她的,他跟章元炎那種垂涎詩繪美色還被人嫌棄的家伙不是一路人。 翌日,正值端午,姚城各處是熱鬧非凡,家家戶戶在門口懸掛艾草,用以避邪,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數都在手腕或者胳臂上幫上五色絲,以祈平安,姚江水畔各色龍舟也已經齊備,只能祭祀活動結束便開始競渡,這些龍舟里有宋家的船,往年宋韶暉都會親自參加,今年因撞上了凌庭珪的壽辰,他就沒去了。 其實不僅僅是宋韶暉,往年積極參加的彭宿和章元炎今年也都沒有參加,理由和宋韶暉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辭官回鄉的凌庭珪的第一個壽辰。 凌庭珪壽辰,凌家人并沒有聲張,回姚城后,凌家出了凌庭珪到瑞安學館教書弄出了點動靜,其余時候都是很低調的,而且這也不是大壽,凌家誰也沒請也沒有發請帖,但是宋家、彭家、章家和賀家,這幾家在姚城勢力大的,消息靈通的,還是上門來祝賀了。 依照凌庭珪的性子,是哪家人都不想見,也不愿意他們上門的,凌如晦多少還是念在他們凌家往后是在姚城生根了,不好跟姚城這幾家人處得太尷尬了,就放人進來了。 人放進來了,禮卻推辭了,這幾家人送的禮,凌如晦頂著眾人的客套話,一個都沒收,全給推掉了。 宋韶暉早見識過凌如晦的固執了,他行了一個大禮,接著便說道:“夫子清廉,這禮不收,我們就不勉強了,但是前次在衙門,我多有失禮,沖撞了凌伯父,在這里鄭重給凌伯父道歉,望能原諒我先前的無禮舉動?!?/br> 當著這么多人,就算是他不想原諒,也是說不出口的,凌如晦嘴角扯出一絲笑來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過去之事,我已經不計較了,希望你在其他事情上,也能早日迷途知返?!本捅热绮灰賹λ遗畠簞有乃剂?,凌如晦還是希望凌清韻找個飽讀詩書的夫君,日后能像他和夫人一樣,過上吟詩作對、琴瑟和鳴的生活。 “多謝伯父指教,不過我如今走的時候正確的路途,即使撞上了南墻,也絕不回頭?!彼紊貢熤懒枞缁拊捓镌捦馐鞘裁匆馑?,無非就是想要他放棄,但是就算是惹凌如晦不高興,宋韶暉也要顯示出自己決心,他對阿韻的心意是永遠不會變的。 凌如晦不想理會宋韶暉了,他轉身去招待別的客人了,這種公子哥你越是跟他對著干,他越是起勁,不如不予理會,隨他去好了,韻兒的婚事總是要他松口的,他只要不同意,日子長了,就能消耗掉宋韶暉這一頭的熱情,他是信不過紈绔子弟的天長地久的。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從宋昭明帶著宋韶暉上門,有眼見力的都知道宋昭明是想帶著宋韶暉來緩解關系的,凌庭珪的壽辰較為冷清,宴席、戲班子之類的什么都沒有準備,還是凌清韻的母親凌夫人臨時請了人來幫忙,備下午膳招待眾人。 用完膳之后,賀希文帶著賀少隱給凌庭珪行了一個跪拜禮,凌庭珪忙叫他們父子倆起身,說道:“我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而已,你不必如此?!?/br> 賀希文回道:“于凌老而言是分內之事,于我父子倆而言,是大恩大德?!痹谀欠N令人窒息的地方,他待不下去,更不能任由那些人將少隱也給帶壞了,他們能從那地方擺脫出來,全是依仗凌庭珪凌大人的。 “過往不要提了,看到你們安定下來了,我心里也有了安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