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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打架,宋韶暉就沒怕過誰,區區一個章元炎他還不放在眼里。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正要打起來的時候,章元溪趕來了,他喝止住了章元炎:“元炎,不要亂來?!?/br> 章元炎一向都聽章元溪的話,他放下衣袖,又委屈又不服氣地跟章元溪說道:“哥,他搶我的人,還欺負人家姑娘?!?/br> 有章元溪在,架打不起來了,宋韶暉將桌上的錢袋隨手扔還給了章元溪,他救下的那個姑娘愿意在宋氏布莊繡花,而不是為了銀錢委身于章元炎,是有骨氣的人,他自然會高看她一眼,幫她一把,讓章元炎少來糾纏。 章元溪接住錢袋,又把錢袋交到章元炎手里,事情的緣由,他已經弄清楚了,感情之事不可強求,他安撫章元炎道:“此事與宋公子無關,詩姑娘為報相救之恩,在宋氏布莊干活,是忠義,自力更生不用嗟來之食,是自強,你橫加干涉,不顧詩姑娘的意愿,非君子所為,也不是她想見到的?!?/br> 宋韶暉點頭,章元溪這人還是不錯的,很合他的想法,跟他比起來,章元炎就不知道差了多遠了。 章元炎不服:“怎么他宋韶暉幫就是好事,我幫就是勉強人了?” “回去再談?!闭略膊幌朐诖笸V眾之下跟自家弟弟爭執,自家的事回家再去解決,自家弟弟對人家姑娘抱著什么樣的心思,他還能不清楚?章元溪不想再人前談論自家私事,就領著人就走了,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彭宿一眼,這個惹女子哭泣的混賬。 彭宿被瞪得莫名其妙,要不是賀少隱攔著他,他也要跟他計較一番才是,回回都如此,真不知道章元溪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算了,在學館里別起爭執,回頭你爹那里不好交代,往后再找章元溪問清楚好了?!辟R少隱拉住了在氣頭上的彭宿,這一個接一個的,好歹給他注意一下場合啊,這是鬧事的地方嗎。 彭宿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一弄心里更窩火,也自顧自地走了,他這天過得處處不順心。 然后賀少隱也有事先走了,宋韶暉自己一個人回了家,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在他家門口有兩個女子正等著他回來。 * 凌清韻跟附近的嬸子學做點心,手藝小成,想著宋韶暉快要下學了,就做了些給他送去,算是前些天他請她吃糖葫蘆的回禮,不過她來到宋府的門口時,已經有另外一位女子在那里等著了。 那女子正是詩繪,她是來給宋韶暉送她親手縫制的衣裳的,她同樣看到了凌清韻,也看到了她手中的食盒,詩繪心下了然,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她要擊退的對手了,她朝凌清韻溫和一笑道:“你就是凌姑娘吧,幸會?!?/br> “幸會,還不知道姑娘姓名?”凌清韻的警惕心本能地浮現出來了,這位姑娘是笑得無害,可她的眼神就并不無害了,看到她懷中抱著的包裹,似乎像是衣服之類的東西,再加上這人的眼神中隱隱透著的媚態,凌清韻有了不好的猜想,心也開始下沉。 詩繪從宋府門前的臺階上走下來,一步步靠近凌清韻,她無視凌清韻閃躲她的模樣,停在了離她幾尺近的地方,用兩個人才能聽到聲音說道:“我叫詩繪,人稱‘姚江上的珍珠’,韶暉似乎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我倒是從他那里聽過你不少的事跡,不如跟我交個朋友吧,我做糕點的手藝非常不錯,你一定會喜歡的?!?/br> 說完,詩繪就退開到了正常的距離,收起了挑釁的笑容,溫柔地假笑著看著凌清韻。 凌清韻臉上也扯出一抹假笑來,遇上高手了,幾句話,句句踩在她的心上,“姚江上的珍珠”說明她是花船女子,她跟宋公子是在什么地方遇上的不言而喻,親密地稱呼宋公子為韶暉是在彰顯他們之間不可言說的關系,從宋公子那里聽說過她,還用她愛吃甜食之事佐證她確實是從宋公子知道她的消息,而這是為了證明宋公子對她的心意不過是玩樂并非真心。 詩繪說的真假尚不確定,卻成功讓她動搖了,凌清韻此刻已經快要連假笑都維持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懷疑宋韶暉的,他所作所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要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并非無關人員的三言兩語。 凌清韻穩住心神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等宋公子回來,就讓他跟我好好提一提詩繪姑娘你這個朋友好了?!痹绞沁@種時候,越不要輕易生氣,她就是故意來惹她生氣,讓她喪失冷靜的,不可中了人家的圈套,真要生氣也該等到事情被證實了之后再好好生氣。 詩繪抱緊了懷中的衣裳,她似乎是小看了凌清韻,她本來以為這種曾經的官家小姐是個好對付的人,原來也是個心思不淺的人,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都把她跟自己這個花船女子類比了,居然還沒有被氣走。 “唉,都怪我嘴快心直,韶暉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跟凌姑娘說這些,我怎么就管不住我這嘴呢,一會遇上了他,還請來凌姑娘千萬不要提這些,不然韶暉會認為我是個不守承諾的人,跟我翻臉的?!毙湃芜@東西只要有了裂縫,破壞起來就很容易了,她只要坐實了她跟宋韶暉的關系,那宋韶暉說什么都得不到凌清韻的信賴了。 暗示宋公子會騙她嗎?凌清韻握著食盒的手指發白,她很想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詩繪說的話,可她心里明白,不管詩繪說的話有幾成真幾成假,有一件事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宋公子和詩繪這個花船女子相識,不僅相識還有交情,宋公子和詩繪的交情來源可能有非常多的情況,但是這里頭絕大部分的情況,將會是她不想也不能接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