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他都睡不著，貓在臨時版聊天。

    第二天一早，政工部和雙子座文苑同步發出文件。

    盯著聯合培養四個字，飛鶴心里感覺微妙。

    【榮哥，忙嗎？政工部的軍籍要給新學生嗎？】

    【我真是cao心小渣月】

    榮成看看前頭有條不紊分配工作的領導：“……”

    默默回了句：

    【當然不給，你當艦隊軍籍那么好拿呢？】

    銀河艦隊確實很重視文豪事業，但這是個長期工作，雙子座文苑只是第一個被敲竹杠的。

    乍看，文苑障眼法成功了，虛擬宇宙里網友一片歡呼。

    實則，流程中出現了微妙的問題。

    孫院長以為張璟書記看上了學生，實則不然，政工部上下都知道，張璟此人性格多疑，對人的信賴程度遠低于對東西。

    他自己就是政委出身，深知一個文豪不能多年如一日的高質量產出，與其抓住人，不如抓住文豪本。

    誰能寫，誰就上。

    我只要結果。

    當時給文苑的名單上，政工部列的是文豪本名稱，文苑卻理解成了——

    本子背后的文豪。

    顯然，雙方都在用自己的思路去揣測對手。

    “聯合培養當時是文苑拉著談的，想多在銀河艦隊伸展手腳，插點學生?！?/br>
    午飯后，榮成陪著領導遛彎，聽張璟閑談。

    “母校的要求嘛，我不好拒絕?！?/br>
    “沒想到，孫國萍把這招祭出來了?！?/br>
    榮成小心地問：“那，書記，咱們想要的文豪本——？”

    張璟轉轉軍帽：“沒差啦，我們本意是想讓軍部的小崽子——也就是預備役艦師，好好鍛煉下精神強度，所以得找好的文豪，要本子?！?/br>
    “現在有了聯合培養的長期飯票，我們不用付養文豪的錢，還能名正言順讓壯小伙們以實驗教學的名義去白嫖、啊不，給人家文豪本做測試，多好?！?/br>
    “當時考試現場，我誆沈暮光說把學生都帶走，連個字條都沒留，那傻缺就信了?！?/br>
    “也不想想，連你一個A級都是掛職啊?！?/br>
    榮成：“噗?！?/br>
    ——當你想開窗戶時，得先說你要拆屋頂。

    張璟嘖一聲：

    “咱們又不是文教部，非戰時沒有無償取用文豪本的權利，只有用人的權利?！?/br>
    可我歷來不覺得文化這種講究創意的東西，能有人一輩子高光。

    高光的只會是下一部作品。

    榮成順著臺階說：“所以您一開始其實只是想從文苑……用本子?！?/br>
    “但又不愿和文苑因為欠人情，而有太深糾葛?！?/br>
    “現在兩全其美，我們出實驗人員給文豪本測試，文苑出文豪，名義上文苑還贏了一波，彼此關系有些對立著，也就不好意思輸送大量畢業生了?！?/br>
    張璟假笑：“你說呢?！?/br>
    “我的母校我了解，它正在卡位超越蛇夫座文苑，我可以自己送人情，但不能——用部門做人情?！?/br>
    榮成深以為然。

    張璟能夠成為政工部委一把手，除了能力過硬，肯定還有堅強人品。

    不過——

    張璟：“我有點好奇，為什么沈暮光那么容易信我的話，張嘴就來的場面話怎么——”他頓了頓，擊掌：

    “母校不會把咱們艦隊的文豪招賢令當成和學校搶人了吧?！?/br>
    榮成：“......很有可能?！?/br>
    張璟沉默片刻，“艦隊很少要沒經過實戰錘煉的學生崽啊，學院派在想什么?！?/br>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感覺到了不同社會系統之間的思維差異。

    “書記，這次如果能從二十王座文苑吸納來一些好本子，合作長期穩定的話，也許可以吸收一些應屆生?！崩虾萌藰s成努力掰著張書記對學生的偏見。

    張璟背手，不置可否：“再說吧，沒影的事?！?/br>
    >>>>>>>

    安六神等到鐵訓蘭那杯久違的咖啡時，已經是文苑發布聯合培養名單一周后了。

    鐵訓蘭扣扣索索請了最便宜的咖啡館里最便宜的咖啡，喝的第一口，安六神臉色就變了。

    “行了?！彼崎_鐵訓蘭給他倒水的手，“我請你，行嗎？”

    ——真他媽難喝死了。

    倆人火速換場子，去了學苑門口的黑山咖啡館，安六神以一種閑適悠然的姿態，匯入人流，和學苑本苑學生看起來毫無差別，施施然坐下，點單。

    鐵訓蘭嘖嘖出聲：“同志，你不錯嘛，還沒入學就打聽到了這——”她左右看看，全是雙子座學苑的學生。

    安六神的淡笑頗有世外高人風范：“第二名不用擔憂結果，只需要盡早了解校園生活?！?/br>
    鐵訓蘭：“……”

    安六神正開心的裝逼，忽然下巴被人一捏，咖啡就嗆住了，杯子一落，鐵訓蘭那雙妍麗的綠眼睛唰地湊過來。

    安六神：“……”

    “姑娘請自重，在下賣藝不賣身?！?/br>
    鐵訓蘭：“得了吧，十天不見，你臉瘦了一圈，還說不擔心?！?/br>
    安六神瞬間就想把杯子扣她頭上。

    挖槽，真是好沒情趣一人。

    安六神：“結果是好的就行，能搭上政工部，我做夢都能笑醒?！?/br>
    鐵訓蘭面前咖啡紋絲不動，她還暖著怕涼似的，“是呢，以后估計就是文苑上課，艦隊那邊有新兵了，把咱們薅過去練手一波，再有了，再練一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