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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樓,進到白績房間時,李易看到白績吊著水,被裹成一團,額頭鬢角全是汗,當場捂嘴哭出聲,“誰把他弄成這樣了???” “……”齊項悻悻別過頭,“如果一定要問…是醫生和我?!?/br> 李易:“……” 白績被哭聲吵醒,難受地睜開沉重的雙眼,剛想要動感受到右手的異樣,人又僵在原處,好不容易將混沌的目光聚焦到聲源處,不期竟然和梁逢秋對上眼。 “雀兒??!”梁逢秋看他醒了,甩下身后兩個人,直直撲過來,假哭真嚎,“怎么還生病了!” “……”白績耳膜疼,心想唱歌的就是牛,他左手扎針,右手被裹在被子里,一看就是齊項的手筆,他動不了,只能用沙啞的嗓子無力地罵道:“哭喪呢?碰到我的手你就死了?!?/br> “連你手邊空氣都沒碰到?!绷悍昵锟蘼曮E止,人彈開,見白績還有精力,便放下心來,摸著下巴左右瞧白績的打扮,問:“你看過甄嬛傳嗎?妃子第一次侍寢就這造型?!?/br> “……”自己的發小就像個傻逼,白績此時能依靠的竟然之后抱著手看戲的齊項,他在枕頭上艱難地歪著腦袋,請求地對齊項說:“幫我捂著他的嘴,拖出去?!?/br> 解開白績,李易被留在房間里,房門悄聲輕掩上。 還沒有半分鐘,里面又斷斷續續響起了哭聲,齊項跟梁逢秋一左一右靠在門口充當門神,兩人面面相覷,梁逢秋先開口,訕笑,“你別誤會?!?/br> 齊項原本還沒誤會,這會兒也來勁了,問:“她…是白績女朋友?” “放屁!”梁逢秋聽不得這話,心說我就知道他得這么想,趕忙辟謠,“我家雀兒是真和尚,你看不見他頭上大寫的寡字嗎?” 齊項笑了,挑眉問,“那她哭什么?咱們雀兒還有情債呢?” 梁逢秋沉默片刻,“這叫孽緣?!?/br> * 房間里白績嘆了一口氣,對于啼哭不止的李易一點辦法都沒有,上次分別他走得灑脫,沒想到再次見面自己就躺了,確實有點尷尬。 “你哭得我頭疼?!卑卓兿胍憩F得冷漠,但是他現在一個腦袋三個大,頭暈得厲害,這會兒憔悴地反而沒有狠勁,起了反效果,李易哭得更兇了。 “我聽說你在丹毓過得不好,因為…嗚…他們都誤會你,我真的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br> “我感冒而已,沒必要哭得像我已經死了?!卑卓冎钢鴷?,“別哭了,我扎針也沒辦法給你拿紙?!?/br> 李易抽噎著擦擦眼淚,又絮絮叨叨地來回道歉,半晌,在白績的沉默中她才漸漸止住眼淚,緩緩走近白績。 “不哭了?”白績閉眼往后抹去額頭的汗,“換我說?” “你說?!崩钜兹跞醯卣f。 白績強打精神,捋了捋邏輯才開口:“我打他,不是為了你,換誰都一樣,我生病,只是沒睡好身體不好,也跟你沒關系,別人誤會我,是他們的問題,我都不在乎,你為什么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呢?” 意思就是與你無關別自作多情。 李易聽到這般無情冷漠的話,臉唰然紅起,不知是羞還是惱。 白績又說:“你來找我哭幾百次,都改變不了過去的事,而且你除了愧疚也做不了別的事,不是嗎?” 李易沉默,她想白績是不是在怪自己。 白績徹底沒了精力,只問:“幾點了?你還不回去?” 李易本來還難受著,一看時間便驚呼,“快十二點半了?!睕]想到都這么久了,她慌忙要往外走,才走了兩步又折回,把手里的牛皮袋輕輕擱在床頭。 “我織的圍巾,有點不應季?!彼椭^,糾結地握緊拳頭,顫著聲說,“對不起,我…試著…想要把那些事說出來,但是…真的說不出來,我是真的害怕…我…” “沒事?!卑卓兎泡p聲音,像在自言自語,“以后別來找我了,忘了那些好好生活,沒必要背負著過去?!?/br> 李易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回她哽咽住,沒發出聲,李易站著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最后還是轉身徐徐離開。 她身后再次響起白績的聲音,“圍巾現在用不了,但是冬天能用,謝了?!?/br> “……” 李易立在門前,肩膀聳動顫抖,最終她連回應的勇氣也沒有,逃跑似地奪門而出。 * 白績家的隔音很差,李易悲傷起來難以自持,說話聲音細細弱弱卻極具穿透性,那幾句“對不起”、“都怪我”字句清晰,透過薄薄的木門敲打在齊項的耳膜上。 什么孽緣? 因為她,別人誤會白績什么? 李易是十三中的,那一定是轉學之前的事,難不成…和白績打人這件事相關聯?為了她打的老師嗎? 齊項不動聲色地用余光上下瞭著梁逢秋,他正無意識地摳著木門的邊框,不知道是在仔細聽里面的談話還是在思考。 他一定知道什么,齊項從他的表現就能斷定。 齊項輕咳,打破此時安靜的氛圍,他用一種閑聊的語氣問:“聽說白績轉學是因為打了老師?” 這件事已經是既定事實,可是梁逢秋并沒有回答,他沉默著斟酌著些什么,半晌,他抬頭對上齊項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眸中有著幾近□□的揣測。 半晌,梁逢秋聳聳肩,坦然回答道,“對啊,差點廢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