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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怪不得齊神不樂意給他補課,你沒看到他今天還踹齊神椅子?” “對哦,昨天還是齊項帶他來教室,聽說一路上白績沒給一點好臉色,他又不是謝家正經少爺,為什么這么狂?” “不是正經少爺也能讓后爹砸錢進校,沒法談?!?/br> “齊項說他是躁狂癥,是不是就意味著齊項看過他發瘋?” “說不定呢?!?/br> 她們或許以為白績已經回去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絲毫沒有想過這段話被正主聽到會如何,更不會想過白績會正巧出現在教室門口。 “……” 白績背對著門站得有些局促,手里的西瓜不再是冰的,反而像一把幽冥的火,沾了他的手,一直燒到他的心,把那一株剛發芽的苗燒了個精光,于是他心里一片荒蕪。 躁狂癥?齊項說的? 他也說得出口! 他覺得自己得收回關于齊項是好人的話了,自己要是有躁狂癥,家里被潑油漆的那天可不是一拳能收尾的事了,更何況兩個人過招那次,還是齊項把他摁在墻上! 白績深吸一口氣,轉念一想,又無所謂了。他的壞傳聞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誰都能來踩一腳,齊項不過是萬分之一罷了。 他捏住手里的塑料盒,怕自己驟然進教室那倆女生得嚇著,索性轉身,慢慢往樓上走去。白績他們班是6班,在三樓,一幢教學樓有五層,白績漫無目的地往上走,五樓向上還有一截樓梯,樓梯口立著“天臺誤入”的牌子。 白績把擋牌挪開,堅定地往無人之地前進,他沒有去處,又懶得見人,不如在廢棄的樓梯口休息會兒。他拾階而上,果然看到那個所謂的天臺大門,門被銹跡斑斑的鐵索反捆住,他往后一拉,只拉開了一條過不了人的縫。 他神出鬼使地向縫中伸出手,把里頭的鐵索鎖往下一拉。 開了? 這鎖根本沒鎖上,是個假鎖! 白績看呆了這一cao作,一把扯下鐵鏈,推門而入,下一幕才是真正的魔幻現實——墻壁的陰影下,一個大遮陽傘遮著一個舊的長沙發,充滿電的風扇一刻不停歇地卷出風,一個人舒舒服服地戴著耳機躺著,聽到了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撐起上半身探過來。 齊項瞇起眼:“你怎么…上這兒來了?” 白績目光難得呆滯。 “……” 看清躺著的人是誰,他腦中只剩下四個字——媽的,晦氣! 第15章 遮陽傘很矮又靠著墻,加上樓層高有護欄,樓下的人來回走動根本沒注意到天臺的奇景。 白績沐浴在陽光下,一身蒼白的皮膚被照得透亮,兩個眼睛一動不動瞅著齊項,是難得的呆滯茫然,齊項看到他的表情,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不自覺漾起的笑容,他招手,“過來?!?/br> 白績回過神,定在原地不動,擰著眉頭不理人。他郁悶地看著齊項跟沒事人一樣躺著和自己說話,不知道這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臉,是永遠不會感到尷尬嗎? 離譜! 他的心里本來毫無波瀾,如今也平白被烈日烘烤出三分怨氣。 因此白績站在門口與齊項之間隔著一橫陰影,想天塹橫亙于兩人之間,他說話是平靜又有點譏誚,“你為什么在這?” “鎖都是我撬的,你說我該不該在這兒?!饼R項沒聽出他語氣不對,反正白績臭臉也正常,他剛趴了會兒,此刻心平氣和的開玩笑,“我還沒問你怎么上來的呢,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br> “……” 憑什么就是你的? 白績倔脾氣上來了。 他撬門也有理?他倆都是不守規矩上來的人,誰比誰高貴?! 他大步走到陰翳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齊項,面色冰冷回懟他的話,“我飛上來的!” 白績一過來就密密實實地擋住陽光,結實擋住了風扇垂處的風,如個小冰山一樣,冒著冷氣,宣泄著那被擴成八分的氣惱。 齊項被他懟的不明就里,恍惚地眨眨眼,指尖捏住白績校服外套,輕輕往下扯,好言好語,“怎么突然翻臉了?這么熱的天,你非套個外套,莫不是悶出來的一身壞脾氣?” 白績甩開他的手,不冷不熱地道:“我樂意?!?/br> “是誰惹你了?”齊項猜測。 “沒人…”我躁狂癥,只有我惹人! 白績垂眸,鴉羽般的睫毛垂落一片陰影,他吞下了后面的話,頓時沒了爭辯的念頭,忖度著這話說出來怪委屈的,像多在意那點閑言碎語一樣。 他索然無味地轉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因為齊項占了八成的位置,白績驟然坐下,差點坐在齊項的肚子上,他剛沾了點齊項的身子,彈簧一樣地又站了起來。 白績責怪地瞅著齊項,心說他都坐下來了,齊項是個呆子也得挪一挪吧? “說話?!饼R項不慣著白績,他偶爾也不喜歡白績悶葫蘆的性格,你不說我不說,都不是肚子里的蛔蟲,誰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耐心地跟白績說:“你好好跟我說,要我挪開點?!?/br> “……”給你臉了。 白績翻了個白眼,只占了沙發橫面的十分之一,半蹲半坐在沙發上,把挺拔孤傲的背影留給齊項。 齊項嘆了口氣,服輸地給白績挪了一半的位置,縮手縮腳地蜷在里面,他拍拍沙發,“坐進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