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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高考也發揮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一帆風順地進入了一所雙非院校,成功入了一門博大精深的學科的坑--也即萬金油專業漢語言文學是也。 又是外人眼中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專業。賺不到錢,也餓不死。 哦。除了長得還可以,勉強算得上中人之姿,化了妝也是一個精致的少女,逢年過節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還會或真或假地夸上一句‘歡歡又漂亮了’。 可惜她從來懶得收拾自己,上課的時候整天灰頭土臉得沒個追求,沒課的時候從沒出過宿舍門,一般都是在蓬頭垢面地跟手機親切會晤,所以就連這么個并不明顯的優勢也淪為了與“普通”為伍。 至于戀愛…作為一個輕微社恐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死肥宅,程歡不僅沒趕上“早戀”的東風,現在看,可能連“晚戀”的快車也要擦肩而過,恐怕“大齡剩女”是她光明的前途下所要經歷的曲折道路。 還有,老祖宗嘔心瀝血的熏陶并沒有能給她多少文學教養,反而讓她放飛自我,發誓要把中學時沒玩夠的補回來,于是報復性地整天徹底沉迷手機無法自拔,拖延癥也趁機煽風點火,在她身上愈演愈烈。 在名列大學生不考過不算上過的證書里,程歡也馬馬虎虎地又成功書寫了“普通”二字。 因為學校規定沒有英語四級不能畢業,四級她大一就低空飛過了。但此后的六級就沒有這么幸運,因為每次考試前夕,程歡就才意識到,自己還什么都沒準備。 于是她秉持著一視同仁的原則,非常專一地幾次報名,就幾次不去;計算機她倒是去了,總共報名三次,第一次裸考沒考過,后兩次都是因為睡過頭直接棄考了。到這個時候,程歡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學的是文科,要什么勞什子計算機,怎么對得起老祖宗的諄諄教誨,拋棄古人智慧投身現代文明的俗臼中呢? 而期末考試更不用說,這次倒是直面古人的智慧了,在要背的書的數量方面,大概只有醫學可以和漢語言媲美。 像程歡這種,當然要兢兢業業地熬整個考試周的夜,考試前一天通宵預習是家常便飯,但或許她胡謅八扯的能力還有那么點出類拔萃,每次都是及格萬歲,從未掛過科。 這真是程歡最驕傲的事情了。然而在某種程度上又放任了她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和死不悔改的拖延。 于是她的教資考試報名一拖再拖,她的同學證都快過期了,而程歡快要畢業了還沒感受過考場。 公務員倒是報得及時,因為父母、舍友和她自己都一致認為她是這塊料,也是在三方斡旋之下才好死不活地報上了名。 她以驚人的毅力糊弄過了父母和舍友,努力地營造了一個月自己去圖書館認真學習的假象,最后還是考前一周開始翻開課本。 這次考試卻沒有她期末考試的喜人勁,程歡筆試就落榜了。 好在程歡本來就沒給自己把路堵死,美其名曰“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她很早也開始“準備”考研,不知結果如何,反正也很快就要見分曉。 其實程歡也知道自己這個歪瓜裂棗是什么水平--必然是上岸人士最愛的湊分母型選手。 然而,內心也總抱著一種不切實際的設想,覺得自己也許真能…不勞而獲。 反正她現在是不想提前表現出因為考試失敗而自怨自艾的情緒,因為會受到來自多方“為你好”的教育壓力。她還想多快活幾天。 學生會、社團、科創、課題、實踐活動更不用說,統統與她毫無關系,沒做過大學習最喜愛的兼職TOP1家教,就連路上發床單這種最簡單的重復勞動都沒見過她的身影-- 程歡對此是這么解釋的:誰讓她生來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敗家子呢?軟飯也要吃得硬氣!何況她現在是學生,當務之急是學習。 舍友牛勤勤人如其名,整個宿舍數她每天最努力,幾乎活成了程歡的對立面,各種證書拿到手軟。 每到這種時候,牛勤勤總是恨鐵不成鋼地拍大腿:“程歡,你能不能臉皮再厚點?如果你是說學習網文的話,那你恐怕整個B市都榜上有名?!?/br> 程歡知道牛勤勤是為了她好,不是父母親人,換了別人誰會這么口苦婆心地勸人往好路上走呢?別人死活干自己什么事,有那空還不如多背幾個單詞。 然而程歡每一次,都是笑嘻嘻地打哈哈敷衍過去。 程歡覺得自己沒法跟牛勤勤這種整天跟打了雞血的人溝通:她如果就是胸無大志,甘心做一條不學無術的咸魚呢?她如果就是早就對自己產生了極為清醒的自知之明,認定了自己就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就要這么混吃等死呢?她如果就是覺得“眾人皆醉我獨醒”跳開“內卷”的惡心局面,死心塌地要在“躺平”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程歡不明白,明明他們說完自己還是該干什么干什么,怎么還是這么堅持不懈呢? 雙方都覺得對方無法理解。 但是她說不出口反駁的話。因為夜深人靜的時候,程歡也質問過自己,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地過這種生活呢?她的確感受到短暫的快樂,但又隱約被一種無法為外人道的麻木和空虛捆綁著。 程歡也不知道,自己整天這么渾渾噩噩是因為真正喜歡,還是只為了逃避現實失敗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