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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鯨身上有典型的南方女孩的柔潤和嬌氣,不掌握好分寸感就會顯得很“作”。但是放在林鯨身上就完全不會,尤其是她總是習慣性的輕輕“哼”一聲表達不屑和喜怒,眼神異常執著,這一點在蔣燃看來非??蓯?。 他忍不住又逗她:“有監控怎么了?你以為我在車上會做什么?” 林鯨氣哼哼地說:“我就不相信,沒人能管得了你?!?/br> 蔣燃此時已經閉上了眼,很快入睡,抱著手臂一動不動。 其實溪平院就在眼前,她開車回去十分鐘的功夫。但是林鯨心里又有點生氣,并不想回到家后還要照顧他,于是直接開去了父母家。 車一停下,蔣燃就睜開眼睛。 看見的是林鯨家小區的黃色的樓房外立面。有幾家在陽臺外置了晾衣架,曬著的T恤,褲衩隨風飄揚,隨時會掉下來砸中腦袋。 林鯨看著他,幸災樂禍地說:“今晚在我家吃飯吧,正好我媽也念叨你這個好女婿,讓她見識見識你喝酒的樣子,破滅一下心中的幻想?!?/br> 蔣燃根本就沒被她唬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順便問:“爸媽現在在家嗎?” 林鯨臉色頓時一僵,失策失策,爸媽這個點去上班了,她拎著小包下車,抿抿唇說:“他們四點半就下班了,會回來的,別著急?!?/br> 蔣燃笑著去勾她的手,“你帶路吧?!?/br> 兩人上樓的時候,遇到一樓的阿婆正要出門,見到林鯨,對方笑著露出只剩下三兩顆的牙齒,“鯨鯨回來了?” 林鯨笑著和對方打招呼:“是的,阿婆?!?/br> “聽說你結婚了,這是你的老公吧?又高又帥,真好啊?!?/br> 蔣燃微一頷首,學著林鯨的口吻:“您好,阿婆?!?/br> “好好好,你們回家吧,我去活動中心跳舞了?!?/br> “您慢走?!?/br> 林鯨開了門,蔣燃緊隨其后,扶了把玄關柜,找拖鞋。 林鯨家這套房子是她十幾歲的時候買的,120多平,房型特別板正,南北通透。雖說是老小區,和溪平院沒法比。但勝在位置特別好,還有三個學區,并且價格也不低。 林海生和施季玲這個點正在上班,家里沒人,一縷陽光穿過陽臺晾曬的衣服,光線在木質家具上折了好幾道,最終落到沙發背景墻上,那里有一幅裱起來的字,是林海生親手題寫的“上善若水”,可惜,字體并不是很大師風范。 好吧,是有點俗氣了。 林鯨每次注意力落在那個字上,都特別想摘掉,但奈何不了爸爸,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現在,蔣燃的目光也落到那四個字上,微微蹙眉看著;這讓林鯨有點羞恥感。 在蔣燃的目光移下來之前,她趕緊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蔣燃問她:“水壺在哪?” 林鯨問:“要水壺干嘛?” 蔣燃看著她,眼里露出一點兒微妙的神色來,然后吐出四個字:“我要喝水?!?/br> 林鯨手指緊抓手機,“……哦,在廚房?!?/br> 蔣燃笑了聲,過去了。 林鯨回頭一想,他也說了一句廢話啊,燒水壺不在廚房能在哪里?難道在她手上嗎? 紅木餐桌上擺著三只水杯,蔣燃精準定位到那只星巴克的星空馬克杯,拿起來去廚房接了杯水,喝完才出來。 林鯨偷偷瞄著他,竟然用她最喜歡的杯子,這是她珍藏很久的,今天才拿出來用! 蔣燃注意到凝視自己的目光,挑唇和她對視:“這么看我干嗎?不會真想拿刀捅死我吧?” 林鯨被抓包臉好熱,又“哼”了一聲,扭頭過去。 蔣燃走過去,站在她跟前,終于伸出罪惡之手,揉揉她的臉頰,低笑道:“你怎么這么可愛?老婆?!?/br> 這是他第一次嘴上喊她這個稱呼,林鯨第一反應是:好不習慣。但是又很奇妙,粘膩得宛如罐子里的楓糖漿,化也化不開。 她說:“距離我爸媽回家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大眼瞪小眼呆著也不是那么回事,你可以去我的房間睡會兒覺?!?/br> 蔣燃:“你陪我?” “要求真高,還得找個陪|睡的?!绷嘱L吐槽他,身體卻非常誠實地起身,帶她去自己的臥室,因為她自己也困了,昨晚追劇到一點多。 林鯨的臥室和客廳的裝修截然不同,是比較清新時尚的北歐風。 她上高中之后就要求mama不要給她買卡通或者鴛鴦戲水的床品了,全都換成了小碎花或純色的水洗棉;老干部書桌也換成了原木細腿的。 蔣燃來家里吃飯的那幾次,都沒怎么進來過她的臥室。這下,他可以明目張膽地審視著自己老婆的閨房。 碎花床單上放著她從上海迪士尼買回來的星黛露,綠色格子抱枕;被子是棉花的,不是特別蓬松,但是感覺會很舒服。 蔣燃心中忽然明白,林鯨吸引自己的某一部分原因,是她生活在一個看似平凡,但非常幸福的家庭里。她活得非常真誠,哪怕是小脾氣,也給了他許多安全感和幸福感。 他坐在椅子上,并沒有立刻去睡覺。林鯨覺得他是有點潔癖,不想穿外面的衣服上床,她自己倒先爬到床上躺下了,順便拍拍床單告訴他:“來睡吧,這個床單我晚上就脫下來洗,沒關系的?!?/br> 說完,她自己就轉過身閉上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