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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家里…… 林鯨不好意思地摸摸眼皮,“我不太方便,你如果開燈,會看見我的眼睛是腫的,我一點面子都沒了。在這說吧?!?/br> 一陣沉默后,蔣燃輕聲笑起來,嗓音偏柔,半晌才出聲:“是想跟你說聲抱歉。那天早上對你說的話,輕佻了?!?/br> 林鯨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反而是她不好意思,腦袋頓頓的,“不用不用,是我先開玩笑的。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好,要道歉也是我道歉?!?/br> “沒必要?!?/br> “嗯?” 蔣燃坐在小石凳上,他個子很高,兩條腿蜷縮的不好受,只得拎了拎褲腿。 “我沒有開玩笑,內容是認真的?!?/br> 林鯨腦子更加訥訥的,一時沒懂他的意思,“可以說的清楚一點嗎?” “第一次吃飯那天,我們正式走過流程。也就是說,我沒有把你排除在外,這樣懂嗎?” 林鯨:“……” 蔣燃見她呆呆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被話嚇住了,“既然要選擇結婚。林鯨,你沒有考慮過我們可以繼續接觸下去,然后戀愛,結婚,這樣的后續嗎?” 林鯨手還支棱著腦袋,說是瞳孔地震也不為過,只是這個姿勢有點傻,她都忘了調整。 她撩開眼皮兒瞅他,濃深的夜幕下,男人幽深的眼眸如一汪寒潭,一如既往很漂亮,很認真,聽他說話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就是,林鯨不太懂他為何拿這種認真的表情說著像玩笑的話。 第11章 我感同身受,這話…… 院子里往常會有鳥鳴悉嗦,淙淙流水的雜音相伴,這下倒是安靜的詭異。 她多想有什么東西稍微出點聲,以緩解她此刻的緊繃。 可惜什么也沒有。 林鯨目光和他相對,低聲重復:“戀愛結婚,后續?” 蔣燃坐在不遠處,眼神微凜,直達人心,“想過嗎?” 林鯨誠實的搖頭。 其實不是沒想過,而是想了之后覺得不可能,也不合適。 蔣燃一點都沒意外,反而說,“那現在想一想,可以嗎?” 好半天,林鯨神思才回歸,想起什么問道:“難道你考慮過這些?” “你以為我在逗你?”蔣燃好笑地看著她,他坐在低處實在太委屈一雙長腿了,便站了起來,順勢給林鯨遞去一只手,要拉她起來的架勢,邊說:“這種事我不開玩笑,否則不會約你去家里,開曖昧的玩笑,……更不會在這嚇唬你?!?/br> 林鯨把手搭在他手上,掌心溫熱,寬而薄,觸感卻是細膩的,一看就是長時間養尊處優。蔣燃手腕一用力,將坐著的姑娘輕飄飄扥了起來。 “我……”林鯨想了下說辭,剛一開口又卡殼。 蔣燃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可以慢慢考慮,不著急給我答復?!?/br> 林鯨盯著地面,“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想?!?/br> 蔣燃無聲看著她,等她說。 林鯨:“我們第一天吃飯那天,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我的情況。你能聽一下才做決定嗎?” 蔣燃挑眉:“洗耳恭聽?!?/br> 林鯨胸中悄悄輸了一口氣,放開了似的:“哎,其實我什么樣子你也看到了。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女生,不甘心進公司當社畜,就和朋友創業,但是能力跟不上野心,再加上經驗不足,撐了兩年,公司關掉大家一拍兩散。去年我把自己關在家三個月,什么事都干不了,怕見人。我爸媽見不得我自暴自棄,就催我找工作,但我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行業了,隨便找了家大公司的小崗位上著班,一直窩在這,圖安穩?!?/br> 說一句廢物,也不為過,林鯨這樣想。 林鯨說的平淡又緩慢,蔣燃也靜靜聽著,并不急于發表意見。 林鯨說:“安穩不是長久之計,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也無可奈何;甚至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卻不知道怎么改。我其實不想相親,只是企圖多一個人陪我,我想走出目前死水一樣的生活狀態?!?/br> 林鯨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和盤托出,但凡對方多一點心眼兒,都會認為她是在努力地找一個長期飯票。 目的太明朗了。 蔣燃聽完,也許會跟她安慰兩句話,然后借口離開。 卻沒料到他問:“你今年多大了?” “25,”林鯨仰頭看他清俊的側臉,“應該說是26歲,怎么了?” 兩人走過樹蔭,林鯨走在里側,沿邊樹上一枝柳枝垂下掃過她的耳朵。蔣燃抬手撥開樹枝,等林鯨走過,他才跟上。 “好年輕?!彼p嘆。 “這還年輕?”林鯨笑他不懂:“現在00后都出來上班了好嗎?” 蔣燃徑自說道:“剛才你說的時候,我在心中打了幾個腹稿,應該安慰你這點小失敗不算什么,未來還很長。但想了想,安慰都太縹緲。未來不一定會更好,也許最好的時光便是你最厭惡的當下?!?/br> 林鯨抿著唇,也不走了,晶亮的眼眸看著他。 蔣燃凝著姑娘茫然的眼神,兩人間的氛圍陡然變得逼仄,他緩聲:“林鯨,我懂你的失敗和苦悶,這句話分量夠嗎?你所經歷的失敗,我都經歷過,甚至更多,所以感同身受。我今年三十一歲了,去年還在職場斗爭中差點卷鋪蓋走人,不是更絕望?” 林鯨想到自己曾經偷偷看過的他的履歷,瞬間想到外企那種墜樓機般刺激的勾心斗角,那是她不曾見過的風景,于是狡黠地猜測:“但是你贏了對手,成了老大,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