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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像體面的市場部,每年的畢業生都趨之若鶩。 大廠招個雙一流院校的工程師容易,但招一個燒飯可口的阿姨卻難,一樣的道理。 林鯨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周經理說:“我目前能做出一些妥協。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投訴也是最少的,我并不想讓你走。跟上面申請提前給你升儲備干部,薪資也漲到主管級別,至少等到新員工上崗你再轉?!?/br> “如果你現在執意要轉,也不是不可以,但領導會卡;和辭職再考進來是一樣的難度?!?/br> 這是直接把她轉崗的路子給堵死了。 直系領導們并非不講理的人,大家都有自己階層的難處,生殺予奪的是公司的高層,他們只管剝削,不管你死活。 林鯨有點煩,這其實是在辭職和繼續這個工作之間做選擇。 原本計劃要轉崗,心早跟著走了,如今轉不了,難免悶悶不樂。 在家吃飯的時候話都少了,林海生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林鯨敷衍著說沒胃口。 她對物業這個工作沒什么好感,每天面對的不是報修就是各種投訴,全是負面情緒,走是肯定想的。 于是,她有事沒事兒就看招聘網站。 現代網絡大數據太周密了,隔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林鯨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說是某個傳媒文化公司的,問她是不是在找工作,可以出來聊一聊。 聽筒的聲音很大,即使不外放也能聽見一些,施季玲看了林鯨一眼。 林鯨趕緊說:“不是啊,你們打錯了?!?/br> 掛了電話,mama盯著林鯨,“鯨鯨,你轉崗的事情怎么樣了?” 林鯨說:“有點困難,領導說最起碼一個季度或者半年,招不到人?!?/br> 施季玲:“那就再等等,不急著轉?!?/br> 林鯨不說話了。 工作這事,是施季玲的高壓線?;蛟S會是被兩年前她開公司創業給弄得,她極其反對女兒在工作上反復折騰。 施季玲:“無論如何,廣恒的這份工作你不要亂動心思,安份點?!?/br> 嚴肅的,不容置喙。 * 晚上她把這件事跟鹿苑吐槽。 鹿苑也勸她:“我也覺得你別跟施主任坦白,至少等到下一份工作穩定了再說。她太強勢了,萬一給氣出毛病來,為了你們家宅安寧著想?!?/br> 林鯨躺床上,揪著床頭的毛絨抱枕,唉聲嘆氣:“人生真的太難了太難了?!?/br> 鹿苑也說:“太難了太難了,想躺平?!?/br> 林鯨:“你叫個屁,我現在才是在人生低谷好吧?” 鹿苑:“你他媽的,只允許自己吐黑泥還不允許別人低潮啦?我跟你講我那個傻逼領導——” 鹿苑工作的單位比較正式,她今年開始負責科技展會的宣傳推介工作。 “就匯思力集團,宣傳部換領導了,支棱起來了,今年不來我們推介會。吃了幾次癟,傻逼領導還讓我去聯系,人家連大門都不給我進了?!?/br> 林鯨聽到這三個字心被提起來,怎么就這么巧了呢?她語氣平常地問:“你干嘛執著于這家?那么多公司報名搶著在展會拿位置好吧?!?/br> “你傻嗎?人家名氣大企業形象好唄?!甭乖非粪侧残ζ饋?,這才說起自己真正的目的,“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問問你家老林認不認識高層,幫我約下?!?/br> 林鯨無語:“你當我爸是看大門的老頭嗎?什么人都認識?他要是有本事,早給我安排到聯合國上班去了?!?/br> 鹿苑:“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林鯨笑了,“你說的匯思力宣傳部領導我不認識,總經理倒是熟,但我不會給你拉線的?!?/br> 鹿苑在那邊尖叫:“林鯨你要是不幫忙你就是王八蛋,這輩子睡不到男神,永遠沒法高|潮……” 林鯨:“反彈!” 鹿苑:“反反彈!” * 如果能幫朋友的話,林鯨肯定會盡力去幫忙的。 但是去找蔣燃,就變得非常難為情了。 隔天早上她去上班,開完早會回到座位,盯著桌上的一朵玫瑰發呆。其實她的辦公桌上什么裝飾品都沒有,就電腦,文件夾;這朵玫瑰還是同事給的,她隨手插在礦泉水瓶子里。 她剛入職的時候,連一個保溫杯都不會放桌上,下班了就帶回家。 是有一種心理暗示,她在準備隨時走人,就不會花心思裝扮自己的工位。 低落的心情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下午去健身房,見到一個久未見面的人。 室內網球場,蔣燃正在跟一個外國男孩子打球。 他穿著白色的T恤,運動短褲,露出來的一截小腿修長又緊實,大汗淋漓地在藍色的橡膠地面上奔跑,鞋底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刺啦”聲音。 那個年輕男孩子應該是私教或者陪練,裝備很足,身材非常好,蔣燃和他站在一處,體格上竟一點都沒輸。 看見林鯨,蔣燃點了下頭。 林鯨辦完了事,準備走開。 走到門口,又想起了鹿苑的事兒。 要不丟臉就丟臉吧,反正以后也沒什么見面的機會吧,面子算個der? 她扭頭往里折返了一步,受不了似的又退回來,看見蔣燃的背影都覺得很尷尬,媽的這叫什么事兒? 姐妹我給你約到人,記得喊我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