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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游戲里安蕊最大的優勢就是傲視群雄的戰斗力,一旦失去這個優勢,等秦武久反應過來,他們倆怎么招架? 安蕊摸著剩下的玉珠,屏息凝神,止住喘息。 “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我修為大減?!?/br> “話是這么說,可……”李望著急地原地跺腳,就恨自己剛才動作慢了,沒能及時阻止安蕊。 “沒有什么可是,現在就要想辦法把眼珠送還給這柄劍的主人?!卑踩锎驍嗨脑?,朝著洞口飛出。 李望見安蕊又開始不聽他說話,暗自咬牙追在后面不停念叨:“光是還眼睛有什么用,只要他的本命劍還在血池中,他的命就仍然不受自己控制,尹承晞就還得被魔宮拴著不能飛升。你自斷功力也對他沒多大的幫助!” 安蕊重新腳踏地宮實地,看著即將燃盡的火焰,嗤笑一聲。 “誰說沒有幫助了?本命劍就是劍修以自身修為煉出的,我把眼睛還給他,曾經的記憶也會一并還回去,他只需要耗費百年時光,再煉一柄劍,一切都會迎刃而解?!?/br> 她之前之所以不斷在血池旁感知,就是為了確認這些殘劍是否吸收了主人的靈基。 如果連靈基都一并吸走,那此局無解,她和尹承晞中必有一死。 因為大宮主原身最大的心魔源于愧疚,她認為是自己識人不清,導致問天宮作為正道七宮之首被魔宮踩在腳底,受人恥笑。 她前往萬年冰川受盡苦寒并不是因為羞于見人,而是為了贖罪。 然而在冰川中時日越久,問天宮越被以秦武久為首的四宮壓制,因此她心中的愧疚就越深,心魔也漸漸扎根。 為了破解心魔,要么尹承晞從魔宮叛出,一同征討魔宮,證明她當年并未看錯人;要么,就要由她親手將心魔斬除,還問天宮一個清白。 這是她從進入游戲的那一刻就知道的事實,但是她不信,他們三人明明是隊友,新系統再怎么任意妄為,也不敢公然挑釁宙斯計劃的規則。 她認定這局游戲一定有別的解法,而現在解法就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她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李望早知道安蕊瘋,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允許這么瘋! “你知不知道之前的盤算等于把我們兩個人擺在了秦武久那幫人的對立面,盤云、合歡兩宮就算拿到了你寫的秘術,他們倆聯手也保不??! 魔宮宮主跟著過去,只要她稍微看上一眼,就能知道東西是別人偽造的,到時候最先成為眾矢之的的就是我們倆! 沒了你的武力作保,我們拿什么走出魔宮?!” 走不出魔宮就要喪命當場,他們倆沒有復活卡,全得死,她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后果? 搖搖欲墜的火焰在李望一頓嘴炮輸出后終于燃盡,整個地宮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片寂靜里只剩下李望憤怒的喘息和不忿的捶墻聲。 安蕊從地宮洞口拿起火把重新點燃,冷然道:“所以我不是讓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尹承晞也引過去嗎?” “不論別人有沒有見過秦武久他們,尹承晞一定見過,他的心仍然向著正道,所有的問題,他都會替我們解決?!?/br> 這是來自于隊友的信任,也是她機關算盡的用心。 李望在黑暗中沉默著,安蕊看不清他的臉色,也不想看,損失兩枚玉珠后她精神與身體雙重疲憊,現在只想出去好好睡上一覺,腦子不愿再轉動一下。 不知不覺間,李望走到了安蕊身后,拿起洞口另一只火把,似是自嘲:“你總是把所有事情提前安排好,但是卻一句都不跟我說,要是我有丁點誤差,你不是滿盤皆輸?”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太信任我,還是太不信任我……” “你覺得我是不信任你也好,是信任也罷,我的處事方法一向如此?!卑踩锇氪怪垌?,懶得再開口。 “我們之間的隊友關系從來沒有平等過?!崩钔f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委屈,鼻頭一酸想要流淚,又硬逼著自己把淚水憋了回去。 安蕊邁著穩定的步伐向前,輕飄飄的聲音從前方鉆進李望的耳朵里。 “是你覺得不平等,所以才越來越敏感,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個拖累?!赌┤仗由防?,我們不是一直在互相幫助嗎?” 李望如同饑餓中的大狗狗突然看見一根散發著香味的rou骨棒,眼睛亮得快要閃光。 “你別走那么快,等等我嘛!” ** 遍地狼藉,墨玉雕刻的魔獸獸角上掛著不知是誰的手臂,血淋淋地一直朝下滴血。 筆直的走道上不是扯爛的五顏六色的衣服,就是沾著各種混合液體的法寶。 這樣的魔宮,已經有百年沒有見到過了。 趙莘嬈站在魔宮宮主身后,滿臉都是看熱鬧的興致勃勃。 這位夫人可真能鬧騰,還沒跟宮主雙修,就能把魔宮折騰得天翻地覆,要是雙修了,那不得鬧翻天? 宮主可不會放任一個惹禍精成為自己的雙修對象,至少也要打斷他的牙齒,磨平他的爪子。 “夫人在哪兒?” 果不其然,宮主深紅色眼尾因為怒氣沁得更深,層層靈力釋放,壓得周邊魔修不得不跪地求饒。 “宮主明鑒,夫人是被同行人欺負,我等是看不慣他們這般行徑,拔刀相助?!?/br> 宮主嘴角連抬都未抬,只從齒尖漏出一絲不屑的嗤笑。 --